这……当真是无赖!
我没了话说,心里想,要不就应了他?这里这么黑,我们如此之近,我都看不见他的脸,更何况其他人,在官道上一直牵手或是拉拉扯扯确实不像话,不如应下这一次,以后在官道上他便都听我的了。
“你,你说的可算数?”
“当然,骗你我就天打……”
“别!别说!”我小声道,慌忙拿起手来捂住他嘴,但是太黑了,我的手只覆到了他下巴上,摸摸索索地才又捂上他的嘴。
他拿下我的手,向我靠得更近,带着我的双手放到他脖子上,过后又抱住我。
“可想好了?”
这样的姿势像是在求他吻我,我不由得羞窘,小声道:“想好了,你……”我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就落了下来,先是我眉间,再是我眼睛,接着蜿蜒向下,咬上了我嘴唇。
我毫无推拒,顺从地接受了他。
要吻就吻个痛快好了,免得他又念念不忘,觉得不公。
舌尖嬉戏,他呼吸渐重,手在我背上摸来摸去,想是觉得不满足,竟往我腰下摸去。
照这样摸还得了?明明说只是亲吻的!
我口中唔唔几声,推了推他,他的吻轻柔下来,手也离开了,只是放在我腰间。
这时忽然有两人经过。
“这儿怎么掉了盏灯?”一人看到了我的夜灯,发出疑问。
另一人说道:“许是这灯忽地灭了,拿着碍事,便丢下了。”
“哪也不能丢在这儿啊,万一绊着其他人……”
我听到有人来的时候,便已经浑身僵住,不敢动弹一下,发出一点声音。
一只手忽然覆上了我臀面,轻轻揉捏着,我吓了一跳,觉得害怕,他又继续吻我,我轻轻挣扎一下,他却拍了拍我的臀,发出点声响,我又不敢动了。
外面那两人还在说着话,叽里咕噜我什么也没听清。
我与他在这相拥亲吻,外面还有朝上同僚,中间只隔一层幽幽暗色和茂密枝叶。
我心跳得极快,咚咚咚地,敲得震天锣鼓,震得我脸红心烫。我感觉自己仍在呼吸,但仿佛又呼吸不过来了,他的手从我后面摸到前面,隔着厚厚的棉质朝服抚摸揉捏。
这朝服这么厚,我本不该有所感觉的,可我现在好像一碰就会化成水,我两腿打着颤,我推了推他,他却丝毫不停,仍然不停揉捏,我不敢作出任何激烈动作,又不敢说话叫他停下来。
他的手伸了进来,轻轻抠挖捋动。
我更不愿了,但还是不敢说话,手早就离开了他的脖子,抵在他胸前,我耳边嗡嗡作响,身体抖个不停,这样的感受,每一刻我都觉得难捱。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猛烈地吸了一下我舌头,手下也突然用了力。
我忍不住,呜咽一声,又小声地叫了出来,脑中白光闪现,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瘫倒在他的怀里。
外面早就没人了,那两位同僚早就走得远远的。
他一下又一下抚着我的背。
我无力地靠在他怀里,觉得很是尴尬难堪。
我觉得难以接受,幕天席地行这近乎苟且之事简直让我觉得自己悖逆人伦礼法,读过的圣贤书都到了狗肚子里去。
我觉得羞耻不堪,方才怕被人发现的后怕犹在我心里打着鼓,那时的亲热让我身体舒服,心里却很是难受,我不愿做这个,他这事后的安慰又算什么!
我委屈,实在忍不住,竟直接落泪哭了出来,然后一下就觉得更丢脸了,怎能,怎能在这时候示弱于人!我在他面前哭过多少遍了,怎还是这样!
可我真的很生气。
说好了只是亲吻,却又在外面做这事,我明明不喜欢,却非要逼我做,仗着外面有人我不敢声张,就这样对我……
我信他才答应这事,可他却辜负我对他的信,竟如此作践于我。
他察觉到我的不对,忙撑起我的肩想仔细看我,他摸我的脸,一下就慌了,连忙擦拭,说:“可,可是弄疼你了?还是哪里不适?”
我还生着气,不想与他说话,只拍开他的手,摸着黑整理自己,想倒回府中去换身衣裳,幸好冬日里穿得厚,看不出什么,路上碰见人,也能说是忘了东西,要回府中取。
我止住哭,抹干眼泪,然后推开他,瞪大眼睛,硬着头皮摸着黑,踩着枯枝树叶出去,外面也是黑的,但好歹也有些夜色。
他一直跟在我后面,步步紧随,他上来走到我身边,小声问我:“你可是生气了?”
我不答他,他又来拉住我袖子,一步步跟着我,我甩开他,还是不说话。
“墨伴,我方才就是没忍住,我……”
我疾步走着,怕自己一说话就会说过分的话,便不理他。
没了夜灯,我一路摸黑回到府上,下人见我转回,有些惊讶,我说我路上滑倒了,让他们烧些热水,拿套干净衣裳,连带里衣也一并换了。
我在屋内擦洗,换上一套干净的衣物,又将污脏的里衣扔进未烬的炭火里烧了,我还装作是不小心掉进去,叫下人把炭火给换了。
做完这些,我才看了陈瑜一眼,他见我向他看去,眼里忽然亮了起来。
我与他出了府,又往宫门赶,路上他一直想同我说话,得到的就只有我的默然,我心里万分难受,十足心疼,但我也不想理他。
我想到了他敢这样做的原因,那时盛夏夜里,踢他一脚后我觉得后悔,于是后来和好,便对他处处容忍,连拒绝都怕伤了他,可他明明是听我的意愿的,那时清晨我不愿,他便不再继续,他赏梅时问我,生病时也问了我,可方才怎突然就这样对我?
“墨伴,我知错了……你别这样不说话。”
“不。”我僵硬回答道。
今日朝会我也一直气着,更有几位前辈来关心我脸色不好,说我有些上火,脸和嘴都有点肿,我听了更是气恼,只能强颜欢笑。
明明是在朝堂,我却老是想起不久前在树林里的暧昧水声,我越想越难堪,也越想越后怕,也更是因为和陈瑜这样吵架而很是难受。
我真的不想与他这样生了嫌隙,也不是真的不想理他。
我就不该答应他。
甜够了就吵一架!耶!
第25章 怪异举动
“程与?程与?”
“……啊!臣在……”
圣上托腮看我:“怎么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方才问你这年祭有多少花费?却怎么叫你都不应。”
年祭,对,年祭,此番论事是论年祭该存与否,又用何代之,刺杀一事过后,圣上顺势就说要废了这冬日年祭,改为春耕之礼,只在百姓面前拿拿锄头,做个样子,象征丰收好成。
我知道圣上讨厌年祭,他虽好玩,但一向都不爱动弹,只看看新奇物事便可。其实我也不喜年祭,每年的年祭都是空作样子,却是最劳民伤财的,更何况国库也不充裕……
可是这年祭历时已久,要废哪有这么容易,礼部的人又来说上几句,无非就是刺杀是意外,可疏漏是礼部出的,他们难免心虚,面对陛下也没有从前那般口舌。
我说:“年祭所用几乎占整年三成,事务冗杂,花费繁多,确实还是废掉为好。”
“听见了没?听见了没?”圣上对着礼部的人说,“劳民伤财,不知有何用处,还不该废?”
“可是陛下……功德求告上天是……”
“啧,”圣上皱眉,“老天爷又不会看不见,还用朕说?谁功绩好,政绩佳,说不定老天比朕还清楚,若是选个他不满意的,又发了大火,降下灾祸,那又该当如何?”
“不过……”
圣上不耐:“哎呀,废了废了,改春耕!”
“是……”
我瞧这近乎从圣上登基就开始磨的年祭,如今终于废掉了,不禁也是松了一口气。
也好,我也不用再跪,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刺杀的事出现……
想到这,我就想起了陈瑜为圣上挡的那一箭,他浑身是血的模样,他受伤时我心里的焦灼,后来他刚刚痊愈,又亲移红梅,带我去赏……
我想到这里,自然而然便转头看他。
谁知他是一直看着我的,神情萎靡,目光沉沉,见我看来,又马上对我笑。
见他这样,我怎能不心软,我一下就不知该是对他笑还是恼恨地看他。
于是我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