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折断以后+番外(22)

“谢谢。”莫琳却像是不太吃这套,仍是神色淡淡,微笑着:“我也听过关于您的传闻,今天见到了,果然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优秀耀眼。”

礼貌性地谈了两句,她转向阿尔杰:“你们两个继续聊吧,我先走了。”

她抬起手,在半空顿了顿,有些犹豫迟疑地落下,轻轻地拍了拍阿尔杰的肩膀。

“如果难过,可以回来住几天。”

“好。”

伯庚斯望着莫琳离去的背影,再看看阿尔杰,总觉得这对母子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大概是觉得有些疏离,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吗?

“怎么了?”阿尔杰朝他微微笑着,问。

“没什么。”伯庚斯摇摇头:“她刚才说,难过?发生什么事了吗?”

“恶劣的心情,不好的事,没必要多做散布。”

“你来找我……那天,那么反常也是因为这个。”伯庚斯猜测着,语气却很笃定。

“是发生了与祭亡之主相关的事吧。”

阿尔杰的身形僵了一下,然后他干脆地点了下头:“对。”

“阿尔杰。”

伯庚斯正色,手扶上对方的肩膀,像是有话要讲。可他刚一碰上,手就像触电般弹开。

发出轻微的吸气声,他小幅度地甩着手,皱眉:“你身上为什么这么烫?”

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刚才莫琳拍他肩时会那么犹豫了。

“可能是刚刚站得离火堆太近了。”阿尔杰的眼神茫然无辜。

“像那么近?”伯庚斯指了指他的学徒,不远处,小小的少年正站在火堆前,学着周围人的样子,向神明祈祷。

“还要近一点。”阿尔杰伸手比划了一下。

“你怎么不索性钻进去?”

“……衣服会着。”

你还真想钻进去,是要自|焚吗?

伯庚斯气结。

见阿尔杰朝他伸手,他警惕地后退半步,难得抗拒:“别碰我。”

阿尔杰双手举过头顶:“好,不碰您,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烫伤。”

伯庚斯揉揉指尖:“没事,怎么说我也是和高温火炉打交道的老手了,这点温度,不至于。”

那你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阿尔杰心里一阵好笑。

“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我姑且原谅你。”伯庚斯又端回傲慢的架子:“要是再有下次,我就——”

他咬牙切齿:“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着那把剑了。”

.

阿尔杰其实不太明白,伯庚斯为什么会生气,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伯庚斯会对他怀有如此强烈的感情。

“你不理解的是爱情。”

再次被吟游诗人喊住,是在祭祷节过后的第一个清晨,他正准备去见伯庚斯,商讨关于托帕石的事。

有着奇异紫眸的浪漫诗人坐在街心的树下,手中抱着他的鲁特琴。

精灵贤者坐在他身边,姿态优雅,神色间隐约可见尊敬的神情。

精灵是高傲的种族,身为诸神与森林的宠儿,在面对大陆上的其他种族时,总是自视甚高。

能让他们表露尊敬的人,寥寥无几。

实在是个容易激起好奇心的问题,关于吟游诗人的身份。

可阿尔杰早已习惯了缄默与节制,面对这片充满秘密的大陆,他总会很好地收起自己不当有的探究心。

“那,什么是爱情?”

——而只会问询他应该知道的事情。

鲁特琴发出一串悠扬的音符,诗人的紫眸里藏着浩瀚神秘的星海。

“这不是光凭语言能够回答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古往今来无数的爱情故事,由那些王公贵族,那些贫农贱民们谱写出的一幕幕诗歌,但我无法直接告诉你,它的答案。”

“您给我提了一个难题,却不告诉我它的正解。它将时时困扰我,这不仁厚,诗人。”

“这恰是我的乐趣所在,先生。”

吟游诗人朝他眨眨眼睛,笑着拨动琴弦,语调轻缓地,唱出一首无人听过的诗歌。

.

“我已经找过法师,她告诉我,这枚托帕石恐怕链接着一场大型仪式,而它的作用则是作为一个外接点,汲取他处的力量。这些力量,包括但不限于生命力、魔法能量、关于财富或事业的运气等等。

“上面附着着很高明的遮蔽魔法,本身品阶并不高,却能通过魔法之间的相互作用,将波动藏起来。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一般很难在普通的检测中发现异常。

“又因为放置在教团的仓库,外加收纳盒有特殊的封印,所以一直没有影响到教团,也就没有人发觉。

“总而言之,它背后牵扯的东西似乎很复杂,我们真的要继续使用它吗?”

阿尔杰一口气交代完他所得到的信息,征询地看着伯庚斯。

“感谢诸神吧,所有的隐患被如此明确地摆在明面。你以为,这只是事关一块托帕石的麻烦吗?在这背后,牵扯的是拦在圣剑锻造前的必过关卡。”

伯庚斯喝了一口红茶,近日来,一直加入多倍糖的热饮,终于在今天恢复了正常的甜度。

“如果执意无视这些问题,非要换一块石头,那么也劳烦你再重炼一份【光明之滴】药剂。先来十滴圣灵的眼泪,然后是光明女神神国中那条圣洁之河的五滴河水,用不死鸟的羽毛搅拌均匀,再……”

阿尔杰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您不用再说了,我收回我幼稚无知的提议。”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铸造圣剑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伯庚斯微阖上眼睛,悠悠道。

“光听这个敷衍的名字你就该知道,他的创造者们为了他殚精竭虑,连一个像样的名字,都已没有精力去想。”

是这样么……

阿尔杰觉得,这个说法似乎、不太可信。

“接下来要考虑的,不是怎么绕过它,而是如何去解决它。而且必须要快,否则更大的灾祸,定会降临。”

他仍阖着眼,轻轻转着手里的茶杯。

“您这段话,说的很预言家。”

“只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锻造师,在向你提供可靠的建议。”

“好吧。”阿尔杰妥协道:“这枚石头,除了能够汲取外界的力量,同时还是一个锚点,我们可以通过他,反向追索仪式的源头。”

“那就出发吧。”伯庚斯把茶杯放下,站起身。

“现在?”

“难道你还要沐浴更衣,在祭坛前祷告一番,祈求神示,再去跟你的母亲和友人们依次道个别吗?”

“……不用这么尖锐吧,伯庚斯先生。”

不是不生气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直男的迷茫:不是说好不生气了吗?

第十九章

“锻造师也需要为了解决这些隐患,东奔西走吗?”

“普通的武器,锻造起来可没这么多麻烦,就算有,我也都是指使委托人,或者欠下我人情债的家伙代为处理。”

“那为什么这次跟出来了?”

“因为我要看着你,省得你不明不白地死在哪个我不知道的角落里。”

“……能不能盼我点好?”

伯庚斯斜了他一眼,轻声:“我比谁都盼你好。”

阿尔杰闻言,目光微微闪动,没有接话。

此时,他们正顺着一条溪流走,是伯庚斯的砖石房外那一条。

锻造师学徒没有跟在身边。

这天的天气很好,祭祷节的阴云没有延续下来。天空晴朗,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比初春更茂盛了几分的杂草上,有露水折射着光,人经过那里时,就会被细细碎碎地震落,像是惊起了小群萤火虫。

“你知道位置?”伯庚斯问。

“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我们要先去戴纳的法师塔。”

“他已经回来了?”

“没有,但我有进入法师塔的权限。”

阿尔杰指向溪水中一条石头路:“从这里走,会近很多。”

这一段的溪流不算湍急,但也称不上平静。水流夹带着少许树枝草叶,冲撞到石块上,会溅起几朵水花。

溪水很清澈,可以一眼望到底,看到白沙上的卵石,水间还有几尾游鱼,悠游地摆动着鱼鳍,逆流,或者顺流,好像都没有给它们造成影响。

阿尔杰身手轻快,毫无心理负担地踏上去,回头见伯庚斯在溪水边迟疑,便朝他伸手,笑道:“别怕,这里水不深,而且,就算您不小心踩错,我也会接住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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