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门外传来了母亲催她吃饭的声音,麦秋道了一声“马上好”,动作娴熟的把这份稿子发到主编的电子邮箱里,写好自己的名字,关掉了电脑。
吃饭时的戏份是一家三口的戏份,里面的饭菜都冒着热气,麦秋吃的时候都是吹一吹再吃的。
电影里的父母是很典型又很传统的父母:退休之后无事可做,母亲说要去跳广场舞,父亲嫌丢人,有那功夫还不如早晨早点起床去康乐点锻炼锻炼身体。母亲又说早上有早市,她要买菜做饭,没时间早上去锻炼,父亲又说那也不许去,母亲不太高兴,却也没说什么。麦秋眼神在两方游移,她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她有朋友的父母去念老年大学了,也不贵,一年几百块,还能学点东西,认识一些新朋友。
这回又变成父亲同意,但母亲不同意了:“花那么多钱,多浪费!”
两个人又吵起来,于是麦秋又不说话了。
不过吵完,母亲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对麦秋说:“囡囡啊,上次相亲结果怎么样?”
麦秋低头吃饭,含糊着道:“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没成,人家嫌我还是个小职员。”
母亲就道:“你那个职位确实低了一点哦。”
父亲也说:“干工作就要坚持,你看看你,毕业后做了几份工作?哪个领导能看得上?”
“哎呀,囡囡也不是故意的嘛,”母亲唱着白脸,转头又跟麦秋说:“不过你的年纪也不小了,都二十五了,我看你现在工作也稳定下来了,该找个人了。认识一下,谈一谈,结婚时年纪也到了。”
麦秋说不想找,父母就说早晚都要找的,总要试一试的,给他们面子,去看看也好。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相亲,麦秋的服饰和样貌渐渐地变化着,对面的男士也换完一个又一个。聊起来的话题很广泛,房子、存款、工作、父母、人生观、价值观、性·取向……国内这样相亲是华夏独有的特色,导演基本上每个人都给了一两句包袱,真实中又显得十分的荒谬,尽显黑色幽默。
比如麦秋跟人聊起她的父母,她说她父母最厉害的地方就叫做坚持,如果你不同意一件事,他们可以坚持十年二十年之久,她爸的座右铭: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比如有个人说他婚后不想要孩子但想要性·生活,麦秋说可以啊,你去节扎,我认识好医生,可以陪你去。那位看起来有点小猥琐企图骗长期炮的男士,脸上的表情登时极其好看。
比如有个男的说他觉得化妆的女人都不太正经,他说他妈也是这么认为的。麦秋说咱俩做个实验,俩人随便找了旁边的路人问这男的说的那些话,麦秋问你觉得他正常吗?被拦住的女孩子:神经病!
最后的相亲接上了开头的几分钟剧情,麦秋又问起来一个问题:如果是你在场你会怎么做?
有人说帮她打回去;有人说找校长;有人说报警;有人说以前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不会让你被欺负,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说这话的人是郑海。
麦秋说,我们签个婚前协议吧,你出轨,我们财产平分,我出轨,我净身出户。
郑海答应了。
而截止到这个镜头,影片才开始十五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尽量写,不过不一定能赶上,写不完我就明天一起写了。
大家十一点的时候看一眼吧,有就有,没有我就明天补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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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夫妻(下)
接下来的五分钟也是一连串的快速镜头剪切, 麦秋的工作从实习记者到报社精英,主编的得力助手, 男同事根本不敢靠近她, 有新来的女同事被男同事吃豆腐,麦秋一个眼神过去男同事就走了。家庭方面她跟郑海结婚了, 两个人生了一个儿子,麦秋每天顶多做个早餐, 还是她坚持的,因实在太忙。
郑海是IT新贵,公司越做越大,很多人都劝她把工作辞了回家当少奶奶去, 麦秋也很老油条地半开玩笑半生气的划过去了话题。记者这个职业, 把男人当畜生用, 把女人当男人用,所有人每时每刻好像都要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神经紧绷不要太正常。
麦秋工作的时候精神奕奕, 在家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始终不是放松的状态,像是总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是一种很迷茫,很抑郁,又充满了不甘心的状态。
观众能够了解一部分麦秋的情绪,她工作的时候很努力,可主编还是会私底下更亲近某个猥琐男, 因为大家都是男人好说话;她对儿子非常的关心,但显然儿子更亲近同是男人的父亲;她想要独立自主,父母以及周围所有人开口全是你老公怎样怎样,你一个当妈的怎样怎样……
她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做着每个人都在做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事情。
在她自己的眼中她是自己,在别人的眼中,她只是“女记者”,“某某的妻子”,“孩子他妈”。
唯一把她当人的是她的老公,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听她的抱怨,他会跟她交流看法,他会有意识无意识地送些小浪漫给她,连他们在一起时的光线都是十分唯美的。
只是接下来,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她为了新闻找资料的时候,老公忽然就发起了脾气。
完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老公就摔门走了,儿子过来问怎么回事,麦秋一脸的迷茫。
没多久老公打电话过来说对不起,他公司有些事,他没控制住脾气,今天就不在家吃了,他们一起去外面吃,他请客。这是老公第一次跟她发脾气,麦秋通过台词把这事说出口,老公再次道歉。
两个人重归于好,一家三口吃了顿火锅。
晚上睡觉的时候,麦秋发现老公在失眠,她问怎么了,他说是公司的事。麦秋说公司的事情也可以跟她说说,他们以前都是这样交流的,虽然多数都是她在说,老公语气又不好了起来,这是商业机密!
麦秋都被他吼愣住了,第二天的时候还在想这事。同事们问起,麦秋就说有个朋友跟她老公吵架,找她做参谋,说她老公之前都不怎么发脾气,忽然就火冒三丈,为什么呢?
说什么的都有,出轨啊,工作啊,心里有愧啊……麦秋听着都觉得嫌弃。
是的,嫌弃,她本质上还有着学生时代的清高,只不过她不会轻易表现出来。毕竟跟这些除了老公就是孩子的女人们相处,把这点表现出来就是傻了。
就像之前熬夜加班时同时跟她说的对话里就能听出,原本她怀孕再回来报社是没什么她的位子的,但她硬是靠着哺乳期的稿子拿了新闻大奖。同事们都说还不如当初急流勇退得好,现在这样每天累的像死狗的生活有什么好的。她们要是她,就干脆在家当少奶奶看着老公省得他被莺莺燕燕勾走。
跟这种人谈理想,还不如对牛弹琴。
麦秋继续免去多余表情忙碌着工作,镜头里面展示着她翻找以前的相关新闻和剪报。
新闻上写的很清楚,一女子因与未婚夫争夺儿子抚养权未果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跳楼自杀。
她很快地把类似的新闻按日期归档,挪到平板里做好记录。
她背着包跑到地下停车上,身上的装备也比当初专业很多,一边开着车,一边在车上联络另一间报社的记者。同时,镜头给到她的回忆,麦秋跟主编的对话。
主编原本的格子桌已经换了一间比以前的空间大上十几倍的办公室,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主编又一次把麦秋的稿子归还给她。只是这一次,他的手法轻柔了许多,更像是对麦秋的无奈一般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弃做这些毫无用处的新闻呢?”
麦秋说这不是毫无用处,结果被主编立刻打断了。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毫无用处,我也是正经新闻系毕业。但你告诉我,这对我们吸引读者招商有什么好处吗?你要知道,这么大的报社,我不止为你一个人负责,外面那么多张嘴等着开饭,没有广告,我们吃什么?你哪来的时间金钱去实现你的狗屁糟糕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