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忍不住想，这样的人，哪怕是离开了，徐昊也一定不会忘记的。
和她，完全不一样。
还好，她现在不需要和高娜比较了。
就像唐小姐说的，她只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行了。至少等到离开的时候，徐昊会记得她照顾了他那么久，他不会忘记自己的。
高娜的离开的那天就像平时出门了一样，穿着漂亮的衣服，拎着不大的旅行箱。
徐昊站在门口跟她说了一声再见，她摆摆手没有回头，然后就走了。
徐妍站在他身边，侧头看着他，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一些什么，可惜并没有看出什么深入骨髓的情绪。
所以，高娜走的也是细水长流线么？
之后的生活很平淡，跟以前一样，按时复查，每天锻炼，然后根据预约时间去见整容医生。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高娜离开后，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徐昊的话比以前多了点，她也没有那么沉默了。
偶尔会因为他赖床不去锻炼，大清早的打电话给高娜告状，然后被起床气十分大的高娜骂的狗血淋头。或者跟他抱怨家门口超市的醋一点都不酸竟然十几块钱一瓶，为什么不去抢。
他们现在就是在抢，徐昊这么跟她说。
徐昊的身体恢复的非常好，他的植皮手术已经在做了。
其实她可以加快他的恢复速度，但是想了想，徐妍并没有那么做。能陪伴他的时间本来就在一天天的减少，还是慢慢来吧。
徐昊的手术很成功，身上还有很多疤痕，但是脸上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在病房里，徐妍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紧张地盯着正在拆纱布的人。
等医生终于把纱布拆掉，她从包里翻出一张相片，看了看，又瞅瞅病床上气色还不错的男人，迟疑道：“你是不是偷偷让医生给你割了个双眼皮？”
徐昊：“……”
围观医生：“……”
围观护士：“……”
“你拿的是我十八岁时候的照片！”
“哦。”徐妍了然地点头，“男大十八变。”她非常理解。
一旁的主治医生笑了一声，“徐先生，你女朋友真有意思。”
徐昊叹了口气，一脸的生无可恋。
徐妍听到医生的话，挠挠头，刚想否认，“我不……”
还没说完，徐昊就从病床上下来了，走到她身边，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头短发瞬间被揉成鸟巢。
“我的发型！”徐妍气鼓鼓瞪她。
“回家了。”
“哦。”
……
那个号码再没有响起过。
细水长流的感情，可以是恩情，可以是亲情，当然也可以是爱情。
唐苏苏想，那个有着清澈的眸子，莽撞的，为了救人付出了太多代价的妖，应该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人心易变，谁能说这一定是坏事呢。
第271章 雨夜登门
昔闻，有鸟十首，犬嗜其一，滴血不止，凶怨难平。闻婴儿啼哭，追魂而至，大凶。
——九头鸟
唐苏苏最近热衷于看书，科学告诉她，她和石成轩的爱情要走到终点了。
书上说荷尔蒙的有效期是两年，而她已经睡了石成轩两年多，这已经是第三年了。
真是个可怕的结论，不是么？
她偷偷跟白棉分享了一下读后感，白棉兴致勃勃地打算替她挑选几个优质备胎，到时候可以完美度过空窗期。
唐苏苏觉得可以准备起来了。
因为她的男朋友已经是第五天夜不归宿了，不止见不到人，连消息都很少。
问吴秘书，对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一句有用的，她就懒得去问了。
现在是第六天晚上，如果明天依然见不到人，她就可以考虑把屋子收拾一下，打包扔点东西出去了。
当她还在考虑，要不要把放在床头柜里的那只据说价值一套房的手表一起扔出去的时候，窗外一道亮光闪过。
几秒钟之后，雷鸣声随之而来。
唐苏苏扔了怀里的抱枕，匆匆忙忙跑到窗边去关窗户。
等她刚把卧室里的窗户也给关上的时候，雨点已经像子弹一样，噼里啪啦的砸到了玻璃上。
唐苏苏尤其讨厌雷电天气，因为住的楼层高，每次打雷窗户都被震得哗哗响，以至于她一直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成为新闻里死在雷击之下的倒霉蛋。
偏偏在这种天气，石成轩还不在。
她决定把原本只有五分的怒气提升到八分，她要把那只表匿名寄给石成恩。
一边想着些没边没际的事儿，一边把电视关掉，拿着手机窝回沙发里。
找了个爱情喜剧电影，放了不到十分钟，唐苏苏就在男主的哈哈大笑中睡了过去。
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放到结尾，手机已经开始提醒电量不足。唐苏苏缩在薄毯下，抱着柔软的抱枕，睡的正香。
突然砰砰砰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敲门声每隔一会儿响三声，十分规律。
敲门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唐苏苏才恍惚着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顺手捞起窝在她怀里的狗蛋，去开门。
唐苏苏打开了玄关的灯，然后把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男人。男人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
那人在看见她之后，哑着声音说：“唐小姐，你好，我是刑明，沈倾的丈夫。”
唐苏苏一愣，随即想起了那个女人温柔坚定的面孔，以及最后一次他们见面的情形。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已经有所预感的问道：“沈倾呢？”
刑明的眼眶泛红，声音发抖，“她死了，产后大出血。”
唐苏苏没说什么，侧过身子，“进来坐。”
刑明会找上她，显然不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个消息，而且……
目光落在他胸口鼓起的那一块，唐苏苏神色稍显复杂。
走进屋子后，刑明动作轻柔地脱下雨衣，他怀里，一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睡得正熟。
粉嫩嫩的小嘴儿微微张着，小手握拳，抵在她爸爸的胸口。
刑明小心翼翼地托着她，一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就像是在保护什么珍宝一样。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男人以及他怀里的孩子，唐苏苏先开口了，“刑先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刑明抬起头，将目光从他怀里的宝宝身上移开，看着唐苏苏对她说：“阿倾生前跟我说，她受到唐小姐很多照顾。”
“只是举手之劳。”唐苏苏心里有些难过。
沈倾是唯一一个她看上了，却没有成功交易的人。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一次交易不成，她并不觉得多么可惜。但是曾经那么出色的一个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很让人惋惜。
刑明摇了摇头，“唐小姐的举手之劳，对阿倾来说是救命之恩。”
唐苏苏略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她告诉你了？”
她以为沈倾不会把曾经经历过的事告诉任何人，就算是她的丈夫。刚刚她突然记起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好像是在陈东晟的那次订婚宴上，白棉跟她提起过刑明这个名字，他是陈东晟的得力助手。
唐苏苏甚至不太明白，沈倾最后为什么会成为刑明的妻子。
刑明点了点头，语气艰涩道：“阿倾临产的前一天，突然跟我说了很多话，包括你曾经救过她的命这件事。”
“那么，你也知道了你的老板想要害她？”
刑明顿了顿才开口，“他早就不是我的老板了，阿倾离开的时候，我就辞职了。”
对此，唐苏苏倒也没有那么惊奇。沈倾纵横娱乐圈多年，哪怕没有了那层明星光环，她也是个很优秀的女人。有爱慕者，这简直太正常了。
不过明知道沈倾和自己老板的关系，还能够放下一切去追求她的，恐怕也只有刑明了。
虽然她并不了解眼前这个人，但从他的话，和提及沈倾时流露出的情绪来看，沈倾这一次眼光很不错。
真是可惜了……
“你来找我，应该不止是为了道谢吧？”
刑明歉意的笑笑，在雨夜敲一个陌生女人的房门，这本身就是不礼貌的做法，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可能这么做。
“阿倾跟我说，如果发生我无法理解的事情，就立刻来找唐小姐。”
他听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阿倾突然的死亡，以及之后一系列的变故，他才后知后觉。阿倾是不是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切，所以才提前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