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南贺川神社地下室内, 全体宇智波集中在此, 一双双血红的瞳盯着中央——被望月白桃抓回来的那团黑泥。
黑绝隐匿和操控人心的技术很好，可惜是个战五渣。
被束缚在结界中, 用幻术一施加, 就把事情全部倒豆子似得说出来了。
包括它如何使计，让宇智波和千手斗争数百年。
包括它如何在暗中散播谣言，想让宇智波斑渐渐被族人疏离。
如何窃得宇智波斑的部分瞳力，操纵九尾袭村。
也包括从前, 它如何与羽衣族长串通，将宇智波情报出卖给羽衣, 让宇智波芊依被误认作叛徒, 赶出宇智波。
全体族人，表情都十分精彩。
堪比吃翔。
望月白桃和中原中也靠在最外围的墙边。她手里玩着对方的帽子, 一副“与我无关, 你们自个儿慢慢想吧”的表情。
打脸，就是这么爽！
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了。黑绝这家伙连只有族人知晓的事全都知道，宇智波千百年的家谱倒背如流，连石碑上的事一清二楚！
比老祖宗还老祖宗！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使瞳力共通，果然看到了石碑上被篡改的痕迹。
人家六道仙人本是想让两族人相亲相爱来着, 现在倒好, 变成了“你们怎么相亲相爱都没用, 唯有做梦能实现和平”。
……靠。
知道了真相, 外加白桃话语的影响, 大部分都不敢去直视宇智波斑，神色复杂地走了。
“哥哥……”
最后只剩下四人，宇智波泉奈瞄一眼远处的望月白桃，又转眸，担忧地望着自家哥哥。
宇智波斑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面色寒凉。
可谁都知道，这人所遭受的冲击是最大的。
宇智波泉奈：我都说了，白桃姐姐做饭味道似曾相似，哥哥你不信。
宇智波斑：……
宇智波泉奈：我都说了，芊依姐姐长大后可能就是白桃姐姐的样子，哥哥你不信。
宇智波斑：……
宇智波泉奈：我都说了，白桃姐姐有时给人感觉和芊依姐姐几分相似，哥哥你不信。
宇智波斑：……闭嘴。
宇智波泉奈：我都说了——
宇智波斑：你别说了！！！
良久，宇智波斑轻轻把手放在泉奈肩上，“帮我照顾一下白桃和她的客人。”
随后，迎着阶梯洒入的白光，大步走出了神社。
……哥哥不准备找白桃说什么吗？
还是……没想好怎么说？
泉奈想着，走向那边打闹着“帽子还我！”“不还！”的两人，彬彬有礼道：“白桃，中也先生，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吧。”
望月白桃挑眉，“怎么，突然就对我疏远了，还是说，你反而不认识我了？”
“不是……”宇智波泉奈挣扎片刻。
最后，忍住眼眶的湿润，轻声道：“芊依姐姐……”
望月白桃满意地点头，“走吧，泉奈。”
跟在泉奈身后，望月白桃斜了中原中也一眼，“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这次多亏有中也帮忙。不然要抓到黑绝，恐怕还要再费点力气。
“没有，”中原中也淡声道，“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首领。”
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
***
直到深夜，宇智波斑才返回家中。
房间的烛火亮着。
和多年前一样。
小姑娘又钻到他房间里看书了。见他回来，眼眸倏地亮起，像是有星光闪烁，连带着整张漂亮的小脸都明媚，“你回来啦。”
嗓音柔柔的，带点清越，就像夏天的风铃。
“……”宇智波斑，“嗯。”
……真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女生和白天干翻长老的家伙是同一人。
一见到他，就像火山停止喷发，海啸消退，狼藉的大地上春风拂过，开出一簇簇粉嫩的桃花。
可惜白天时没这个效果，看来还是有例外情况的。
望月白桃敏感地嗅到了空气中清淡的味道，“喝酒了？”
“和柱间喝了几杯。”宇智波斑答道。
处理完事件后，那家伙硬要拉着他去。
小姑娘扬了扬下巴，示意条案上的东西，“豆皮寿司。”
她看着宇智波斑走到面对坐下，“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吧？”
宇智波斑淡淡应声。
抓到的黑绝需要处理，这一遭后，宇智波族内也需要重新整顿，还有之前九尾袭村的后续，很多重建工作。
他也和千手兄弟去九尾那里确认了，确实有发现黑绝作祟的痕迹。
顺带一提，九尾一见到他——慌成二哈.jpg
另外就是……
宇智波斑运作起瞳力。望月白桃发现，对方的眼睛从万花筒开始，荡漾出一圈圈幽紫色的波纹……
轮回眼。
让她看了一眼，宇智波斑便收起瞳力。
这便是他去确认的最后一件事——
果然不假。
【相反的两极相互作用，孕得森罗万象。】
“现在还不太稳定。”
宇智波斑放下按住眼帘的手，察觉对方神色有异，淡淡问道：“怎么了？”
“所以……”望月白桃艰涩开口，“你又跑去咬了千手柱间一块肉？”
这该死的千手就这么美味吗？！
“……没有。”宇智波斑道。
不过让对方掉了点血而已。
而且怎么“又”了？！
沉寂片刻。
宇智波斑拿起筷子，又放下，“芊依。”
“嗯？”
“抱歉。”
是我能力不够，才让你遭受了那么多苦。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个女孩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甚至最后，为了保护他和宇智波而死。
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即使知道，又能做什么呢？
虽然他自始至终站在芊依那边，但……幼时的他，力量十分有限。
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默默看着她离开。
所以他痛恨自己——不能保护芊依的自己，不能保护弟弟的自己，不能守护和平的自己。
所以，他才如此执着地追求力量。
“嗯……”
望月白桃托腮，弯起眸子凝视着他，似乎在考虑原不原谅。
“要说过去的事完全不介意，确实办不到，”她道，“不过也多亏有这段经历，我才能像现在这样……”
变为强大的人，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守护重要的人。
她的笑容略显模糊，“不然，我可能永远都是那个弱小无能的宇智波芊依。”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
望月白桃伸了伸懒腰，懒散道：“好了，下一步……天凉了，是时候让羽衣灭族了……”
突然。
一声闷响。
条案被打翻在一侧。
烛火骤灭。
豆皮寿司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下，停住。
望月白桃倒在榻榻米上，黑发铺散一地，如同光滑的锦缎。
她从眼角瞄到了地上可怜兮兮的豆皮寿司。
啧，浪费粮食可不好。
斑爷，你明天就跪豆皮寿司吧！
带着黑手套的手忽然放到她侧脸，带着一点不大但坚决的力道，似是想把她的注意力从豆皮寿司上掰回来。
望月白桃转眸，看着撑在身上的男人，勾唇：“怎么了吗？”
“现在……”
宇智波斑的表情笼罩在阴影中，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沉，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其他意味，“我就那么靠不住吗？”
现在……至少我在啊！
“没有那回事，”白桃笑道，“你是最胖——啊不，最棒的！”
宇智波斑：“……”
要是没有刚刚的嘴滑就好了。
不——这个回答，太含糊了好吗？！
望月白桃看了他片刻。
宇智波斑这个人身上，有隐藏的很矛盾的点——过分自负，却又时常陷入自我怀疑，自我责难之中。
“想补偿我？”望月白桃舔唇，“那就肉偿吧。”
宇智波斑：“……”
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望月白桃再次唤道：“斑。”
“我不原谅你哦。”
宇智波斑：“……”
她眉眼一弯，“所以，你做好用一生来道歉的准备了吗？”
“……”
良久，宇智波斑低下头，两人静静拥吻。
带着一种真相大白，往事随风的释然。
深情而缱绻。
衣料摩挲。黑暗中，男人用低哑的嗓音，模模糊糊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