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郁呆呆地看着宋笙:“本王不在府上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啊,王爷为何这么问?”
祁郁接过宋笙手里的粥,看了眼宋笙,因为他这个样子真的特别像干了坏事之后,来讨好他的样子。
宋笙:“已经让人去宫中请太医了,等下估计就到了,看一下身上的伤口吧。”
“嗯。”
“疼吗?”
祁郁抬头看着宋笙眼里的担心,不禁一滞,上辈子,他那次在皇陵中遇刺那次,宋笙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也是在心疼他。
后来,他受到过的最重的伤,也是来自他。
祁郁淡淡道:“不疼。”
宋笙叹了口气:“怎么都不会哭呢,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你才多大啊,要你这么懂事干什么?在皇上说是你自己去挡的时候,你不会出来说吗?”
宋笙一骨碌的说了很多,说到最后,就开始骂祁尹这个王八蛋了。
祁郁就着宋笙的骂声,胃口意外的很好,喝完一碗之后,还让宋笙去端了一碗。
没过多久,太医就来了,同行来的,还有皇后。
皇后在前几天的时候染了风寒,所以连着祭皇陵都没有去,听到祁郁回来了,便带着太医和不少的赏赐来了。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后在路过宋笙的时候,眼神冰冷的睖了宋笙一眼,而宋笙在看见皇后带的那些东西的时候,眸子中也闪过一丝讽刺,这是来看望祁郁的还是来封口的?
“听说郁儿遇刺,本宫来看看。”在看见躺在床上的祁郁的时候,皇后那张一直冷着的脸,带上了一个笑容。
“不是遇刺。”祁郁声音冷淡,并不理会皇后的这个讨好。
他知道皇后再向他暗示什么,反正他才六岁,这个年龄允许他可以装作不懂她的意思。
皇后脸色微微一变,也仅仅只是一瞬,她笑着道:“皇上都让人传消息过来了,母后谢谢你能挺身而出救你二皇兄。”
“我不是挺身而出。”祁郁再次强调。
“本宫不知道皇陵中的事情,不过皇上既然都说了,难道郁儿是觉得你父皇说的是假的吗?”
祁郁刚坐起来,宋笙就眼疾手快的扶着他,然后给他垫了一个枕头在祁郁的后背:“王爷,伤的这么重,就不要乱动了。”宋笙特意加重了那个重字。
皇后冷淡的看了眼宋笙,她道:“郁儿还小,你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有一个做下人的样子,虽然主子还小,但是以下犯上这种事情要是让本宫知道了,本宫可是会重罚的。”
祁郁:“这里没有人会以下犯上,母后来这一趟,就是替郁儿来教训他们的吗?”
“本宫就是来看看你。”
“现在看完了?”祁郁这句话相当于就是在感赶人了,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语气又冷又强硬。
皇后脸色终于彻底的变了,她看着不识好歹的祁郁,笑了笑:“本宫来这趟,你即使再愚蠢都应该知道本宫是来干什么的,等皇上回宫之后,有些话该怎么和别人说,你最好在心里好好想一想,不然本宫就要考虑是不是你这七王府的下人不行,撺掇着主子跟尹儿兄弟离心了。”
祁郁:“皇后娘娘不去教自己的儿子,倒跑过来威胁我,有句话说的好,躲过了初一是躲不过十五。”
这句话从祁郁嘴里说出来,不仅震惊了皇后,连宋笙都觉得诧异。
这娃是在挑衅皇后吗?!
皇后听着祁郁的话,狠狠的瞪着祁郁:“你就跟那个小贱人一样!都该死!”
这个小贱人是谁,他们都知道。
宋笙看着皇后,面若冰霜。
整个房间中,气愤紧张到了极点,只听到皇后说:“七王爷祁郁这府上的下人以下犯上,顶撞本宫,今天本宫就要好好的替她教训教训这些不懂规矩的下人。”
祁郁刚替祁尹挡了那么一剑,如果皇后再去处罚他,自然是不合适的,但是这心里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于是只能拿这七王府的下人开刀。
“每人仗则四十大板!”
皇后一声令下,带着的那些人把房间里的人都架了起来,祁郁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那个架着宋笙的人身边,声音阴沉可怖:“把他放开!”
“就他!打五十!”皇后本来就因为祁敛的事情对宋笙恨之入骨,现在又看见祁郁因为宋笙来忤逆自己,于是把不能撒在祁郁身上的气,撒在了宋笙的身上。
宋笙:“···”
终于知道为什么炮灰死的快了。
“前脚祁尹拉着我挡了一剑,后脚皇后就连忙来我这里立威了?”祁郁拽着宋笙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皇后娘娘今天要是动一下我的人,就别怪郁儿这嘴不老实了,反正,那天那么多人在看着,这么多人知道,要是我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我就和别人说,我伤的很重,母后又带着人来我的府上,命我跪上了好几个时辰,到那个时候,母后应该怎么做呢?”
皇后厉声:“本宫什么时候罚你了?”
“既然皇后能将祁尹拉着我挡剑说成我主动给祁尹挡剑,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说?”
“祁郁,你!”
祁郁眼神翻涌着滔天怒火:“我看谁敢动我的人。”
祁郁将宋笙的手紧紧的抓在手心,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人,谁都不可以动!
在两方对峙下,还是宋笙出来给皇后道了歉,然后给了皇后一个台阶下,皇后才带着人回去了。
他摸了摸脑袋上的冷汗,叹了口气。
跟着这个小崽子在一起,他只想到了一句话:玩的就是心跳!
宋笙看着王林对着皇后送来的那些东西在那嘀咕,他走过去才听清楚了王林在说什么,忍着笑,拍了拍王林的肩膀:“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东西是好东西,别糟蹋了。”
王林狠狠的瞪了宋笙一眼:“没出息!”
“这个面料还不错,你让贺萧拿去给王爷做几身衣服吧,正好就要入夏了,王爷穿的那么厚,我看着都热。”
见王林不想接,宋笙一把塞到王林的手上,随后笑着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是不是把这些东西扔出去了才解气?你这样,是在愉悦别人,人气我不气,脾气别这么冲,皇后赏赐的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给王爷好好留着。”
王林:“我只是替王爷不值!”
宋笙抓着一块玉佩看了一眼,听到王林的话,怔了一下:“有什么好不值的呢,反正最后都是他的。”
“什么?”
宋笙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轻咳了一声:“没什么,去忙吧。”
皇帝回来之后,这件事算是彻底的没有人提了,在祁敛这个嫡子和祁郁这个野生皇子之间,所有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既然皇帝自己都想把这件事情给翻篇过去,那么他们再去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皇帝赏了些东西到了七王府,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祁尹,则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依旧还跟着大理寺卿在查赈灾款丢失的案子。
宋笙让赵旭去查的消息多少有了一些着落,宋笙听着赵旭的话,不可思议地看着赵旭:“你确定赈灾款丢失是常林搞的鬼?”
这他妈是有多大的胆子啊!
堂堂大理寺卿。
当朝国舅爷。
居然会这么想不开对着赈灾款下手?
“还不太确定,但是···那天我跟着大理寺卿准备去听听他们都查到了什么,大理寺卿那天是自己一个人去的酒楼,然后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在等他,我听见大理寺卿说···”
“说什么?”
“他说,他不想干了,但是那个人要他把银子还回来,大理寺卿又没办法把银子拿出来,然后那个人说不给也没关系,那么皇上就会知道。”
宋笙突然想起,在常林跟着刑部侍郎去查看赈灾款的时候,路上遇刺,导致这个案子半个月都没有什么进展,然后,祁尹刚和皇帝说,郑成跟赈灾款丢失一案有关系的时候,郑成立马被灭口了,他当时就在想,是不是刑部或者大理寺有人一起参与了。
如果真的是大理寺卿的话···
现在皇帝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常林在皇帝眼中,或许还是那个刚正不阿的大理寺卿。
这个案子如果一直放在常林手上,怕是怎么都查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