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后,一本本账本就堆在了景帝面前,叠起来恐怕最少足足有一成年男子一般高。
景帝随手抄起一本来看,里面进的账和出的账基本都对不上号,差的有时是一半之多,里面还不包括国库里实际的藏银数量。
景帝气得一把将所有的账本扫落在地。
“气煞朕也,那个方易之才上任户部尚书多少年?就把朕的国库差点都全搬到他家去了。”
“来人”,他大吼一声。
这时,两名护卫又走了过来。
“朕不是让你们抄了方易之的家吗?究竟抄出了多少钱财出来?”
“卑职不知,现在户部由靖王暂时做主,听说他还在和户部其他官员在核算中,需要卑职到户部去把靖王给传来问吗?”
“不用了不用了,一个个都是个饭桶,让他们办点小事都办得这么拖拉。”
这时,一个太监捧着一个小碗走了出来。
“皇上,天气炎热,奴婢让御膳房准备了一碗冰镇莲子羹来让皇上消暑解渴。”
说完,就把那个小碗递到景帝面前。
“还是蒙喜懂我。”
景王端起碗一勺一勺地把把莲子羹送到嘴里去。
“皇上,夜深了,不如让奴婢侍候您让您早些歇息吧!”
“也好,长命功夫长命做,反正这事是太子惹出来的,就让他自己擦自己屁股去。”
“那皇上你今晚是要到皇后还是哪位妃子的寝宫去呢?”
“我哪个女人的宫里都不去,就留在我的玉璧宫,那些女人也没一个是好东西,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给朕添乱。”
景帝躺在偌大的龙床,翻来覆去直到子时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赵靖就带着账本和十几个大木箱来到了玉璧宫。
景帝还在熟睡中,大太监蒙喜不让赵靖进殿内,赵靖只能让人先把东西给放下。
景帝听到外面的声响已经醒了七八分,他看到蒙喜进来后就问:“外面的可是朕的大儿子啊?”
“正是靖王。”
“这孩子,从小就缺心眼,不过倒是会干实事。”
景帝坐了起来。
蒙喜忙走到床边问:“皇上是否要起床梳洗了?”
“不然还能怎样?让那个傻儿子在外面干等吗?”
“是是是,奴婢这就替皇上更衣。”
蒙喜一边替景帝更衣一边笑着说:“皇上心里还是挺在意靖王的,一听他来了,连觉都不睡就起来见他。”
景帝也笑了。
“他是个好儿子也是个好臣子,朕为他这个儿子感到骄傲,只是他的命不怎么好,不然现在太子这个位置就是他的了。叫靖王进来吧!外面冷可别让我靖儿受了风寒。”
“是,这奴婢这就去做。”
“宣靖王进殿。”蒙喜朝着殿门大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赵靖就走了进来,还让人扛着一箱箱的东西放在大殿之上。
景帝看得直皱眉头。
“你这一大早的又是带了一沓沓的账本过来了吗?”
“启禀父皇,这些可不是账本了,那一箱箱装的都可是真金白银的宝贝。”
景帝一听立刻眉飞色舞,恨不得自己马上去打开了看看。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来人,把箱子都给朕打开。”
侍卫们把箱子一个个地打开后,整个玉璧宫立刻金碧辉煌。
“靖儿,你把这些带来都是什么意思?”
“父皇不是说方易之是个蛀米大虫吗?那儿臣就把原本属于国库的东西给补了回来。”
“他亏空的不是早就用去贿赂其他官员了吗?你怎么还能搜刮出这么多东西来?”
“儿臣这就是根据方易之那本秘密账本上的记录一个个地到他贿赂的官员家里硬抢回来的。”
“哈哈哈哈”,景帝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好一句硬抢,好不容易才到嘴的肥肉,想必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的交出,那你是用什么方法从他们嘴里抢回了这块肥肉?”
“儿臣跟他们说,只要乖乖地交出赃款,那他们收受方易之贿赂一事,朝廷就既往不咎,然后他们就乖乖交出来了。”
景帝大怒:“你这也叫硬抢?这明明就是巧夺。是谁让你自作主张不追究这些贪官污吏的责任?”
赵靖跪在地上求情:“父皇请息怒,方易之这事牵扯太大,如果真要认真查下去,这恐怕全国有一半的朝廷机构不能正常运作,不到三天,父皇,这天下恐有大乱。”
第27章 庞皇后
景帝眼珠子转了一转,又坐回到龙椅上去,语气也变温和多了。
“你不做也做了,朕还能说些什么?要是现在再去追究那些蛀虫的罪责不就是出尔反尔了,那朕还有什么颜面可存?这事朕也不是怪你做得不对,只是兹事体大,你不该擅作主张,应该事先要和朕商量一下才对。”
“虽是兹事体大,但也事态紧急,现在整个朝廷个个都人心惶惶,如再不尽早处理,恐有伤国家根本,不过儿臣事前没跟父皇商量就行事,这事儿臣做得的确不对,请父皇恕罪。”
“免了免了,念你也是心系天下,一时情急才忘了规矩,朕就饶了你这次。这些天,你那个好皇弟太子都干什么去了?”
“太子为了避嫌,这些天都躲在东宫里足不出户。”
“反了”,景帝气得把茶杯到摔地上。
“朕这些天睡不好吃不好,找人查数补国库追责,为的就是帮他擦屁股,他倒好,一句避嫌就躲到东宫不出来以为就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好,蒙喜。”
“奴婢在。”
“既然太子那么喜欢躲在东宫,那朕就下令让他禁足在东宫一个月,没朕的命令,这段时间里谁也不许踏入东宫一步。”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到东宫宣口谕。”
待蒙喜走后,赵靖也打算退下了。
“父皇,要是无事的话,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滚滚滚,一个个的都是逆子,没一个能让朕省心的。”
赵靖刚踏出殿门,却又被景帝叫了回来。
“慢着,你给回来。”
赵靖又走了回来。
“父皇,有何事?”
“靠近些,朕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
赵靖不知他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只好再靠近了些。
景帝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靖儿,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是景成二十一年了,儿臣也二十有一了。”
“哦,朕记起了,你是景成元年出生的,既是朕的长子也是朕登基的第一个孩子。”
赵靖心想:“有屁快放。”
“想不到现在竟然比朕都要高出半个头了,好像你还没娶妻吧?”
赵靖抬头看了看他,随即又低下了头。
“还没。”
“唉,是朕忽略你这个长子,太子今年才十六岁,皇后就已经为他定了太子妃,而你都二十一,在寻常百姓家早该娶妻生子了,现在却一房妻子都没有,你心里可有物色好的靖王妃?有就快说,朕替你去说亲。”
“父皇,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心系天下,我暂时还不想成家。”
“自古婚约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二十一了还不想成家,你这分明是想丢你父皇的老脸。行了行了,下去吧,既然你还没有意中人,那朕到时再替你选一个。”
说完,他拿起一本书假装看了起来。
赵靖自觉没趣,只好先行告退。
回到怡秋殿,累得半死的赵靖正要休息,却被问罪而来的庞皇后而打断了。
“儿臣恭迎……”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庞皇后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赵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母后你这又是为何?”
“难得你还记得本宫是你的母后,你一出生你母妃就薨了,你父皇觉得你是个灾星想溺死你,若不是本宫苦苦哀求皇上将你赐予本宫抚养,恐怕你二十年前就跟你母妃一同升天了。这些年来,本宫待你视如己出,试问有哪点亏待过你?”
“母后您的大恩大德,儿臣从未敢忘。”
“哼”,庞皇后一下子就坐到一边的太师椅上。
“不敢忘?那本宫问你,那太子小时候跟你同吃同住同在本宫身边长大,他一直视你为最敬重的兄长,但你为何却要在此时在他背后插刀?”
“母后,你又在外面听到什么谣言说是我在太子背后插刀的?我看他们就是见不得我和太子兄弟情深想要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