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四个龙傲天后我渣了他们(71)

难道不是应该追上去攫住对方命运的咽喉,质问他为什么要放火烧了宗门,这样很好玩吗?然后咔嚓咔嚓,大卸八块!

裴雪正这样大开脑洞地想着,就见琴寂边用手指戳着段韶风浓密如鸦羽的长睫,边平静淡然地开口回答它的问题:“因为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裴雪不解,揉着脑袋问,“哥哥是怕了吗?”

“怎么可能。”琴寂笑了一声,随后道,“我说的没有必要,是不用我亲自去追,人家自己就会送上门来。等着吧。”

从进门的那刻起,气息其实就已经残留了下来,这是孟无朝的后手。

而前手是,脚步通往的那扇窗,绝对不能够触碰——被设下阵法的地方,背后也许是杀阵,也许是其他害人手段的阵法。

总而言之,孟无朝也是飞升过的修士,他要是想杀谁,还真是勾勾手指的事。

仙界之下没人能与其抗衡。

虽然不清楚他为何要对玄天宗下手,但最能直接将玄天宗整个击溃的,就是让他们的宗主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

云呈离怕是已经……

骤然间,琴寂眸光毫无征兆地一凝。

裴雪原来懒洋洋趴在地上,此刻也因为察觉到了什么,瞬息间从地上弹跳起,冰蓝色竖瞳死死盯着眼前横空出世的人,目露凶光。

周围满含杀意的飓风散去。

深紫色衣摆掀起一波涟漪,随着孟无朝抬起眼睑,一对看似温和却沉淀着癫狂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琴寂的方向凝视过来。

紫衣由于颜色过深,更像是被黑暗笼罩的墨色。

他矜持地朝琴寂弯弯唇,眼角热意却怎么压都压不住:“你好啊,师尊。我们又见面了。”

第六十章

长眸扫了扫四周, 最终又落回琴寂身上,孟无朝眼底笑意更深,甜丝丝地开口:“濯涟峰雅室, 这不是师尊与段韶风私会时会待的地方么, 师尊为何要在这地方等候弟子?就不怕段韶风醒来后,会生气?”

琴寂没理会他语气中的调笑,也对他所说的“私会之地”不置可否。

“你会出现在这,说明玄天宗的火果然是你放的。”

话题瞬间引入主题,孟无朝一下子失了兴致,抱着胳膊倚墙而立, 眉梢懒懒挑起:“师尊为何每次都要如此扫兴?我们就不能好好聊会儿天,非要扯到其他做什么?”

“聊天?”瞥见一旁满腔敌意的裴雪, 琴寂手放它背上缓缓顺着毛, 以示安抚, 再重新抬头望向孟无朝, “你想聊什么, 聊我们师徒两多年不见的第一次相见,就是带我到祭魔渊,拿段韶风逼我就范看我跳下去?”

话音落下。

只见孟无朝表情清晰地凝固了一秒,然后笑意瞬间湮灭,颇为咬牙切齿地道:

“师尊说这话可就有问题了, 我一没有推,二没有逼, 难道不是师尊自愿跳下去吗?”

琴寂冷笑了下:“说什么自愿,难道不是你把段韶风扔下了祭魔渊,我才跳下去的吗?”

孟无朝眯眼:“难道我把段韶风扔下去同你有关系吗?”

琴寂问:“难道没有关系吗?”

孟无朝反问:“难道有关系吗?”

琴寂:“难道我身为他师尊,不该在第一时间救自己的徒弟吗?”

孟无朝:“难道应该吗?”

琴寂:“难道不应该吗?”

孟无朝:“难道——”

琴寂忍无可忍地打断:“……禁止套娃!”

孟无朝皱眉:“什么?”

气氛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旁边裴雪已经开始在打哈欠了, 半敛着眼皮睨向孟无朝,时刻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

“别总提让人不高兴的话题啊师尊,你就不问问我,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吗?你难道不好奇吗?”孟无朝一双眼黝黑晶亮,牢牢盯住了他。

“这问题的答案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一点不好奇。而且,比起这个——”琴寂双手拢袖,外表上看明明只有十三岁,却盘膝定定地坐在原地,宛如一位面貌精致,却有些早熟的小大人,“我更想问,你烧毁玄天宗的目的是什么?”

“坠祭魔渊前我听见你说——我当初趁你飞升晋升仙君,无法插手人间,便屠你皇室满门。”说到这里,他乌睫抬起,露出一双剔透干净的眸,“如果我说这是个误会,我也愿意解释,你是否肯听?”

孟无朝沉默盯着他。

琴寂平静地回望。

无声对视许久,一道气息悠长的哼笑忽的从喉间溢出。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孟无朝脑海里仿佛有根紧绷的弦,随着这句话终于断裂。

他道:“你以为事到如今,光靠你的解释,我就回得了头吗?”

琴寂问:“回不了头吗?”

孟无朝:“难道回的了?”

察觉到似乎又要陷入套娃的趋势,琴寂及时闭嘴了。

是吧,有时候事情来得就是这么没道理。天道要你黑化,你就必须得黑化,黑化光环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不过琴寂觉得,还是得说出来,说出来才舒坦。

至少那样,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还是要黑,那我也没办法。

“在飞升之后,你知道你那些皇族亲人们都做了些什么吗?”迎上孟无朝郁黑的双瞳,琴寂一边rua裴雪背部蓬松的毛,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以他们的所作所为,天诛地灭都不为过。绕是为师不动手,也会有人剿灭他们,绕是无人剿灭他们,也会灭亡在他们自己的手上。”

……

等到将一切都解释完,琴寂嗓子也有些干了,他说了句“明白了吗,还恨为师吗,你要是恨,那就继续恨吧,为师好惨”,就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热腾腾的茶,放到唇边吹了吹。

正要喝的时候,掠过“砰——”的一声,茶杯被一束灵流击中,应声碎裂。琴寂及时把茶杯扔了出去,热水差点烫到他手。

他刚要转身,男人忽然大步逼近,直接钳住了他手腕,一字一句咬着牙道:“不可能,你撒谎!”

“为师多大的人,对你撒什么慌?”琴寂试着挣脱了下,没挣脱开来,“你先撒手。”

“我不放又如何,你——”孟无朝话戛然而止。

裴雪略感不对,从地上蹩手蹩脚地爬起身。

看到对方从明显的怔愣,一点一点,缓慢地,逐渐变得扭曲的表情,琴寂古怪地拧了拧眉:“你干什——”

“为何你身上有顾祈暮的气味?”孟无朝个子高,从琴寂目前的视角,只能看到他抿地平直的唇线。紧绷又诡谲,如同被囚困牢笼凶恶的猛兽,流露出令人胆战心惊的疯狂,“说!”

钳住他手腕的力气大到似要把骨头给生生捏断。

琴寂“嘶”了声,另只手手肘直接往他腹部上拐了下,紧接着用力甩开了他。

甩开的同时,裴雪化身狼形,朝孟无朝的方向猛地扑了过去。

倘若孟无朝不做任何闪躲或反抗,就是被裴雪咬断喉咙的结局。

无形的气流由内而外,将扑过来的裴雪隔在半空中,孟无朝浓郁的黑眸钉死在了琴寂身上,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力。

就在琴寂不清楚他说要做什么,孟无朝突然抬手,一股黑气直冲面门而来。琴寂下意识抵挡,反而被黑气吞噬。

等到黑气散去时,琴寂缓慢地睁开眼,视线顿时高了不少。他微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再转头,从不远处的镜子里反射出自己的模样——他变回来了。

不再是十三岁少年的模样。

而是货真价实的,属于青年本来的样子。

琴寂抬眸:“你……”

“雕虫小技……顾祈暮会,我他妈当然也会。”

尾音毫无征兆上扬,孟无朝拽住琴寂手腕,两人距离倏地拉近。后者见孟无朝脸不断逼近自己,心中顿时警铃作响,朝他脸上就是一掌。

孟无朝将他手腕扣住,压在胸前,继续释放威压,把被他凝在半空中的裴雪的禁制设得更牢了些,而后才敢好整以暇,冲着面前的青年狞笑道:“还是这样看着顺眼些。”

“师尊,我怎不晓得你原来对自己的徒弟,也会抱有那样的心思?连双修之事都与顾祈暮做了,难怪——”说到这里停了停,孟无朝将脸凑到青年脖颈边,暧昧地深吸一口气,随后叹道,“弥绕周身的灵气有了些许变化……好像更加精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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