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钱人都这么怀旧吗?”苗邈压低声音问道。
“啊?”贺沅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看。”
贺沅目光顺着苗邈的手臂方向看去,在白皙修长的指尖方向看到了一个已经掉漆的铁皮盒子,这个铁盒子已经陈旧到连外部图画样式都看不清,他目光闪烁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猜想——
“这不会就是丁晓青放内衣的地方吧!”
“……贺沅,正经点。”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贺沅终于从类人猿进化成了人类,严肃道:“打开看看吧,说不定里面就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
苗邈没辙得摇摇头,果然还是进化失败。
两人背后的门被轻轻叩了两下,随后丁诚的声音就传来了:“那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就是我妻子的一些遗物和晓青的日记……”
贺沅突然有些心虚的回头冲着丁诚一笑,随后快速把铁皮盒子放回了原处。
两人在丁诚炙热的目光下很快就从丁晓青的房间退了出来,不出所料的毫无收获。
午后,丁晓青的几位较亲密的好友被一一提到市公安局问话,贺沅抱着胳膊一直站在一侧听着全程的问话,一下午下来除了浪费了半盒抽纸没有一点收获。
距离下一次绑匪来电只剩下不到十分钟,苗邈握着手机不断得看着时间,细细听着谈判专家在教丁诚怎么样拖延时间,只可惜十分钟后接到的依旧是不到丁晓青不到十秒的呼喊求救声。
会议室很快就又被尼古丁包围起来,苗邈夹着烟垂着眼帘不断循环播放这两段十秒的通话录音,一遍又一遍直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把人耳膜都震到痛他才摘下耳机,一转头神情严肃道:
“贺沅,你来。”
贺沅被苗邈这一声严肃的话喊得眉梢一跳,随即把烟摁熄在烟灰缸三步两步就到了苗邈身边,一手摁在桌沿一手搭在椅背上:“有发现?”
苗邈侧脸视线紧紧注视着贺沅的下颚骨,那线条锋利的下颚上已经冒出薄薄一层青色胡茬,他定了定神把耳机递给了贺沅:“你仔细听一下。”
说完贺沅向后仰进座椅靠背中,眉头不自觉得皱在了一起,双手抱在胸前给贺沅腾了一点空。
贺沅接过耳机往而上一套,用搭在椅背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摁着暂停键。
十几秒后猛地一太眼帘看向电脑屏幕,随即又重新播放了一遍录音,表情似乎是在品位着什么,半晌看向苗邈,企图在苗邈眼中寻找答案。
苗邈肯定的一点头:“你也听到了吧。”
“嗯,听到了。”
贺沅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刚刚冒头的胡茬,意味深长的又瞟了一眼电脑屏幕,随即喊道:“老魏,过来听录音!”
两分钟后魏昇摘下耳机,面色沉重的看着面前两人,呢喃道:“汽笛声……轮船……”
随后他一个激灵抬头:“老贺不是吧,临港海岸线八百多公里,你在想什么?”
苗邈和贺沅齐刷刷的一扶额,许久苗邈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小声道:“魏队,这么大汽笛声的轮船除了停留在港口时会鸣笛外,一般在海上行驶时是不会随意鸣笛的。”
魏昇用力吸了一口嘴里的烟,半晌在两人鄙夷的目光中解释道:“没睡觉反应慢了。”
他咽了口唾沫,强行咽下了那句“你以为都像你整天充满活力的四处发情。”闷声闷气得又说到:“现在临港市的港口就那么几个,听录音里的汽笛声应该是离港口有点距离,这个范围还是有点大。”
贺沅不动声色的把手往苗邈肩膀上一搭,单手又点了一根烟,吐出两个烟圈后沉吟道:“有的港口只能进客船,这种动静的汽笛声像是客船吗?”
一句话直接点醒了魏昇,他终于把智商从周公那里死啦硬拽了回来,好一会才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我先带几个人去港口转转,老贺你让技侦好好分析一下这两段录音。”
“你这状态也不行,脑子都快丢海里去了,先趴五分钟再去吧。”贺沅摆摆手让他先别着急:“我先让技侦那边提取一下背景音里的有用线索,下午四点有货船进港的港口应该不难找。”
一旁高晨像是接到命令一般,骤然起立抱着笔记本电脑一路小跑冲到了技侦。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说点土味情话。
你们不是阿富汗,我又不是洛杉矶,我相信爱情终将打破距离。
第84章 第 84 章
下班时间一晃就到了,贺沅站在刑侦办公室里皱着眉吩咐好众人工作后,垂眼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补充道:“给大家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一个小时以后全体警员迅速进入到丁晓青的绑架案的搜捕行动中。”
“是!”在场刑警一直回答道。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贺沅一扫众人头顶,好像不太对劲少了一个扎马尾的苗邈,他随手拉着正准备往外走的魏昇:“老魏,你家米月呢?”
魏昇刚迈出去的脚还没来得及收回差点没站稳摔到座椅上,踉跄了两步才环顾了一圈办公室,确实没看到米月的身影,狐疑道:“上午去走访丁晓青工作的公司了,下午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是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吧。”
贺沅半信半疑:“行吧,我先回家洗把脸刮刮胡子顺道再喂一下我家旺财,有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完贺沅转身就拉上了苗邈的手,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正因为他没回头所以没有看到从十几分钟前就一脸不可言喻笑容的苗邈。
从市局到贺沅家这段距离,坐在副驾驶的苗邈身体一直保持着向右后侧倾斜,并把手机扣在大腿上时不时拿起来看的时候还偷偷瞥贺沅几眼,然后带着不明显的笑再把手机扣回腿上,郝然一副出轨小媳妇的样子。
一直开车的贺沅并没有注意到苗邈的不正常,他神经大条的认为这是要和他单独相处所以开心,一直到打开门的那一刻都没看出来他的苗邈已经“出轨”了。
贺沅站在门口正低头准备掏钥匙的手突然定住,他看到门外的地毯上有一双脚印,目测是38码的女性脚印,他当时就心下一紧直接联想到这是卜钊派来的女杀手。
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时间他迅速从男士公文包中掏出一截黑色甩棍,“咔”得把甩棍甩开,单手把钥匙轻轻投进锁孔,手腕用力悄无声息缓慢地拉开红木门得同时还不忘朝着身后一脸憋笑的苗邈递上一个“跟在我后面”的眼神。
苗邈步步紧跟在贺沅身后,整个人后背肌肉紧绷如同大敌,倒不是怕房间里真的有什么女杀手,他是怕贺沅——
“贺队,你——啊,贺队是我是我,别激动我是米月。”
米有一转头正好看到正开门走进来的贺沅,带着勾起的嘴角忙不迭得就要问好,却被贺沅当头一棒差点砸中天灵盖,耳边呼啸而过的棍风吓到她连话尾都拐了弯。
“靠!你特么怎么进来的!”
“汪!”此时一只怒刷存在感的旺财咆哮出声。
“不许叫!你都是这么大狗子了,家里来了陌生女人也不知道咬她,还好意思冲我摇尾巴!”
“贺队,我……”米月被甩棍吓到惨白的小脸上肌肉止不住的颤抖:“是苗……小苗警官给的钥匙。”
一听到钥匙是苗邈给的,爆发边缘的贺沅瞬间哑了火,他仰头呼出一大口气,许久才把脚上手工定制的皮鞋一脱,一字一顿道:“你是来做家政服务的吗?”
米月连忙摇了摇头,视线越过贺沅直接向着苗邈开启求救模式。
“贺沅。”站在贺沅背后的苗邈开了呛,声音温顺到足够安抚住这只要炸毛的金毛狮子狗:“钥匙是我给的,下午她不在市局也是我让她出去的,至于为什么这样做……”
贺沅疑惑得一转头看向苗邈。
“因为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我让她帮忙去定了个蛋糕,顺便挑了礼物。”
贺沅脸颊的肌肉立马一抖,不敢置信得目光在苗邈的脸上不断徘徊闪烁,从他的头发丝一直打量到脚后跟才僵硬得扭过脖子看向一副受惊小鸟似的米月。
米月在贺沅的目光中坚定的一点头,伸出手指朝着餐桌的方向指了指。
白色极简风的餐桌上一个硕大的三层蛋糕端端正正的摆在正中间,还有一捧在这冬日里明艳到快要暖化这寒风的红色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