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忍不住的贺沅先开了口:“一点也不给我剩,不拿我当领导了?”
苗邈抬起眼帘,把空盘子朝着贺沅推了推说:“清炒莴苣。”
“明天给你买一车,不够再说。”贺沅说。
正喝粥的苗邈差点被米粒呛到,咳嗽了几声摆摆手表示自己吃饱了,贺沅让他赶紧去洗澡,脏的他已经没眼看了,跟着去卧室又拿了一套衣服扔给苗邈。
市局门口,穿着一身黑一身白的两个人如同黑白无常,踩着夜色进入市局。
大厅值班的警员:???
黑白无常不理会小警员掉在脚背上的下巴,带着凌冽的气场直奔办公室,正好碰见嘴里叼着肉夹馍的高晨,高晨囫囵着把剩下两口肉夹馍吞下,一副再不吃完就要被黑无常贺沅抢走的样子。
此时,离市局不远的一处普通小区里。
吊顶灯下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脸色平淡拿着手机正在讲话:
“大哥,你说。”
“男的带走,女的嘛……就留她在家吧。”电话里传出来的男声冷的像冰渣一般。
“是,大哥。”
电话的男声突然上扬,带着笑:“用我最爱的那把枪。”
地板上被各自捆的男女,苦苦哀求了许久,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抬起手臂,将黑黝黝的枪口对准的女人,女人的脸迅速扭曲,尖叫声盖过了消声器发出的低沉声音。
“老婆——!你们都是疯子!疯子!”
男人看了地面上眉心中枪的女人一眼,蹲下身捏住他的的下巴,语气缓和平淡:
“十分抱歉,我已经很久不动手,手法也生疏了,所以尊夫人应该会很痛,不过……现在看来她不是很痛。”
“我特娘的杀了你!!”
“咦?”高晨发出一声质疑,他拽了拽旁边苗邈,压低声音问:
“你知道老大怎么了吗,我怎么看他气场不太对啊。”
苗邈侧脸:“他是什么气场?”
高魔摸着下巴思忖了片刻说:“老大平时不都是一股子唯我独尊的嚣张富二代气场吗,你看看现在,弯着腰驼着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楼下那保洁大爷。”
窗边的贺沅因为后背一直胀痛,平时挺拔的身姿不免有些驼,加上两天一夜没休息,看起来更加憔悴与干瘪,要不是脸长的好看,还真有一股子中年丧偶儿女不孝的味道。
贺沅其实听见身后两个人的话,想假装没听见来着,但是苗邈刻意压低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这是让人揍了。”
“你俩没完了是吧!我挨揍还不是因为你!去去去高晨你赶紧滚一边去,胡兵没抓着,套牌本田你也没追上,你在办公室溜达个啥,赶紧去和一组抓人去!”已经跳脚的贺沅拉过苗邈,推开独立办公室的门,把他甩了进去。
“老大,本田那是你追的,我……”
“闭嘴!”贺沅隔门咆哮。
苗邈脑震荡后遗症,被贺沅这么一甩,眼前发黑身体直晃,摸索了半天才坐在沙发上。
“你就在这睡,我就不信了卜钊那孙子还敢来,明天我让人买张床,放在这。”
许久,缓和的苗邈有气无力道:“他不会来了,你没看出来那封信在告别吗?”
贺沅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团揉皱了纸,片刻后打给了马南。
刚挂断电话,苗邈有气无力的声音又响起:“没有指纹的,卜钊不会这么不小心的。”苗邈走过来拿起纸团,展平后观察了几秒,说:“这纸手感粗糙是普通宣纸,墨的颜色也不纯正,是大街上随手买的。”
桌面上手机震了一下,贺沅一看是花无余的电话,随手点开了免提。
“沅爷,抓了几个带货的,你要来看看吗?”
贺沅还没说话,苗邈直接一掌摁在桌面上,眼神锋利的冲他点了点头,贺沅捂住听筒停了停,眼神带着坏笑:“好处?”
“给你工资卡。”随后苗邈摸了摸上衣口袋,几秒后那张贺沅的卡被丢在桌面。
贺沅嗤笑一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把卡收进抽屉:“爷爷我等会就到。”
缉毒队审讯室,一身花里胡哨破洞衫的花无余站在门口,手中夹着一根烟在等贺沅。黑白无常二人出现在楼梯口时,花无余手中的烟抖了三抖,许久后回神才敢确认那是贺沅。
“你们俩这是这是去参加周康明葬礼了吗?”花无余问。
贺沅白了他一眼,推开审讯室的门,大步跨了进去,还不忘回头补一句:“小花儿,缉毒队骚不开你了,改行当摇滚歌手了?”
花无余:“我这衣服是下午接到群众举报,说花架酒吧有人涉嫌贩毒才准备的,我前脚踏进去后脚就逮住了,白浪费我的一颗想当摇滚歌手的心。最特么恶心的是,我刚进去就被一个光头摸了屁股,我的翘臀已经不纯洁了。”
贺沅翻了一个标准的苗邈式白眼,似乎不打算替花无余的屁股报仇,指了指审讯室的玻璃,问什么情况。
花无余递过口供纸,示意贺沅自己看。
前几页都是正常审讯问答,当贺沅翻开新一页时,三个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K11”
第14章 第 14 章
贺沅和苗邈静默的对视了两秒,两秒后苗邈心跳快了三个节拍,一把夺过口供纸,快速扫了几眼后,冷冷道:“人呢?”
“还在审讯室,这不是等你们……”
花无余的话还没说完,苗邈笔直而立的身体突然前倾,像一个断了弦的风筝一般,直挺挺的向前倒去。
“卧槽!”
“苗邈!!”
贺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苗邈,让他靠在肩头上,花无余也着急忙慌的掏出手机摁了“120”准备拨号,就听见苗邈声音细若蚊呐的说了句:“没事,先审人。”
身后两名警员立刻起身,忙不迭得递过一杯温水,只见公安系统内臭名远扬的明星富二代贺沅,一把横抱起苗邈,生怕一用力就碎了般将苗邈放在审讯室的沙发上,手臂还担在苗邈背上,像扶着一个稀世陶瓷一样。
两名警员小声嘀咕:“这是怎么了?”
苗邈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揉了揉眉心:“脑震荡,没事,贺队先审人。”
贺沅这才放开扶着苗邈的手,把纸杯放回桌上,眼神死死的盯着脸色苍白的苗邈,半晌后才开口:“你是不是讹我工资卡。”
小警员、花无余:????
苗邈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是的,给我吧。”
小警员、花无余、贺沅:????
“说好的人民警察为群众呢,不拿人民一针一线呢?”
贺沅气咻咻的插着腰,只听见苗邈又缓缓补了一句:“你不算。”
此时,一只乌鸦飞过贺沅头顶,并尽情释放了一坨名为“鸟屎”的东西。
贺沅又掏出钱包,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工资卡,对准苗邈的裤子口袋塞了进去,眼神中写着: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审讯室内,贺沅用三顿罗马花园高级私人订制套餐把苗邈送进去陪审,淋漓尽致的表达了什么叫做“有钱可以为所欲为”,花无余看向站在旁边的苗邈,心中感慨万千奈何吃人嘴短也就没说什么。
一个三十出头,穿西服打领带头发向后梳,脚上的皮鞋还反射着灯光的男人,安静的坐在审讯室里,表情柔和面带职业微笑的看着花无余和苗邈,不明情况的人还以为这是那个律师来配合问话的。
苗邈刚踏进审讯室时就认出来这个人,表面上看似温良无害,实际上他曾经是“羊群”交易很重要的一环,但苗邈一直在卜铭身边所以接触的不多,从卜铭被捕后,一直渺无音讯,谁也没想到一次普通的扫毒行动就能把他扫出来。
“思远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真是警察。”男人先开了口。
花无余诧异了几秒钟,回头看向单面玻璃眼神询问玻璃另一面的贺沅,随后耳麦传出贺沅贱兮兮的声音:
“没想到吧,我们刑侦队是不是卧虎藏龙,别看我苗弱不禁风,实际上我给你说牛逼的很,你叫我声爸爸,我把他借你们缉毒队玩几天。”
花无余伸出食指,晃了两下表示拒绝。
“孙尚,确实好久不见,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让警方逮捕你。”苗邈问。
被称为孙尚的男人干笑了一声:“羊群’不是从前那个‘羊群’了,前几日我们这群老人都被盯上了,死了不少人了啊,思远我想活命,你懂吗!卜钊回来了你知道吗!那个疯子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