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先生看八字有些门道,我有一个孙子,如今该娶妻了,请先生看看,和人家姑娘的八字是否有克。”
刘大牛拿出一叠子纸,拿出一小块黄金,压在纸上。
老道士睁开眼看了几眼皇帝,“看您面相,该是有家庙和道观的,给您看了八字批了命数,也不要您的钱,容我去道观修行,也可保下一命。”
皇帝眯着眼,盯着道士看了一眼,道士不见有何动作,自得命刘大牛收了金子。
道士抽出手看了第一张八字,皇帝瞄了一眼,那是刘金子的。
“前半生悲苦,后半生富贵,无子孙后嗣。”放下了纸张,看了第二页。
皇帝看了一眼,是六王的。
“贵极”放下纸张,看了第三张。
第三章 是贾元春的.
“短寿,后妃的命格,无子嗣。”又拿起一张。
这一张是元后的
“短寿,凤凰命,有子嗣,祭祀良多。”再拿起一张。
这张是甄妃的
“后妃的命格,晚景凄凉。”接着又拿起一张
这一张是承岳的
“贵极,贵极,长寿之命,然而生身父母缘浅”再拿起一张
这张是三王的
“出身富贵,刀斧加身。”
皇帝把剩下的抽走,刘大牛收了起来,皇帝接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递给道士。
道士看了几眼,“这位的要问什么?”
“你能看出来什么?”
“命数,算不上短寿,也不长寿。夫妻缘分,模模糊糊。若说子嗣,也看不明白。只能说衣食无忧,逍遥自在。”
皇帝长叹了一声,抽出一张递给道士,“看看和刚才的那张有没有夫妻的缘分?”
道士看了几眼,“算的上有缘分,也算不上有缘分,模模糊糊,难以清楚。”
刘大牛把道士手里的收了回来,招呼了一下,远处走过来几个青壮男子,架起道士离开了。皇帝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进了书店街,头上的太阳比刚才更热了,惹得来往的行人越发的稀少,皇帝不嫌热的走在太阳下面,刘大牛亦步亦趋的跟着。皇帝在书店街走了两个来回,准备走第三次的时候,听到一家店里正有人在吵闹。
皇帝本来就是一脑门的官司,朝廷的事情让他有几分寝食不安,儿子孙子的事情更是让他食不知味,如今想要静一静,还听见了人在吵架,不由的火冒三丈,一甩袖子,气势汹汹的进了那家店里。
一进店里,瞬间觉得凉快了不少,四周挂着几幅字画,皇帝看了两眼就发现是赝品,真迹在宫里摆着呢。一个老纨绔坐在太师椅上捧着一副扇子看着,几个衣着鲜艳的男子在起哄叫骂,掌柜的一脸委屈。看到有客人进来,急忙接待,请人落座,命小二上了香茶,捧了冰盘子,告了罪,接着回去应付那几个公子哥。
皇帝拿眼睛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人,嘿,还真认识,是贾代善的儿子叫贾赦的。
第16章
就听见有人说“恩侯兄就说了,你这扇子是赝品,你还抵赖不成。”
掌柜的就辩白“也不能听您一张嘴空口白牙的说是赝品就是赝品啊,我们这扇子是明明是真迹,你就给了十两银子,就是十个十两也别买一根扇骨。”
“嘿,你这老儿也不打听打听荣国府的大老爷在金石这一行当的眼力。”
“柳大,别说话,这扇子确实是赝品,但是这是当时人仿的最像的一个赝品,夹岭山主人的印鉴和题字却是真真的。”荣国府的贾赦收起扇子说话了。
“贾爷啊,您可吓死我了。”掌柜的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扇子您出一千两,我做主给您了,没人能比的上您的眼力啊。”
皇帝听得来了兴趣,对着刘大牛一个颜色,刘大牛走过去,“劳驾,我们家老爷想看看扇子。”
公子哥们开始叫骂起来,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倒是贾赦一下子站起来了,双手捧着扇子交给了刘大牛,垂着手站着,其他人一看,知道这人身份尊贵,也不敢再出声,一个个恨不得不在这儿。
皇帝打开扇子,见上面是工笔花鸟,特别是那一团牡丹,真是花团锦簇,开的分外的娇艳,他对这个不感兴趣,也没什么研究,看了几眼就觉得没意思了。仔细看了看印鉴和题字,笔迹刚劲,看的出来下了几分苦功,想起承岳一直在临摹字帖,写的字也有几分火候了,心里就有几分得意,把折扇递给刘大牛。
“可有字帖?”
掌柜的恭恭敬敬的回话“有几份米芾的字帖。”
皇帝就说“米芾的字帖家里应有尽有。”
贾赦就说“......有家店有王羲之的字帖,就是不卖,只许人看。”
皇帝来了兴趣,让贾赦带路,几个人去看了字帖,皇帝看了一会,他自己倒是不能分辨是不是王羲之真迹,就让一个侍卫去把承岳喊来,贾赦老老实实缩在一边,不敢说话,那家店的掌柜看着,也不敢开口。
过了一会,承岳一头汗的闯了进来。
“祖父,您唤孙儿来看字帖?”
皇帝就献宝一般的把字帖往他跟前凑了凑,承岳捧着看了,盯着看了几眼“孙儿觉得不是真迹。”
贾赦恨不得自己脖子能长的长一些,掌柜的不忿起来,“小公子可不要乱说话,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我们东家的珍藏。我们东家可是京中上上等人家。”
祖孙两个对着这个掌柜理也没理,承岳指着一处“这个右字不像,王羲之所有的真迹里面,右字出现过的帖子出现了不少,笔迹更是委婉含蓄行云流水,越是简单的字体,就非常的难以表现的行云流水,其他字仿的倒是像,就是笔画少的字难以达到王羲之的神韵,仿的那个人也能明白这个理,他巧妙布局,把笔画简单的字藏在整个篇幅里,第一眼看到的是整个字帖布局巧妙,一行一列尽是美感。第一眼就觉得是真迹,很少有人再逐字逐句的看笔锋勾画了,就是看,也会看那些笔画繁复的,那种字,才有看头。再说了,看的多了,就似乎是忘了这些字该怎么写,自然很少有人看的明白。”
皇帝先不管孙子这番话说的站不站得住脚,先为孙子喝彩了一声,放下了字帖,可惜的摇了摇头,“还想着让你也多涨点见识呢,却让你白白跑了一趟。”
“这不值得什么,再说了,孙儿如今不看字帖了,大兄还说无数人学颜筋柳骨,又有几人能达到颜筋柳骨的地步,不如另辟蹊径自己开创一派,也能做一派的开山祖师。没准以后,还有人要描摹孙儿的字体呢。”
“你大兄说的对,男儿大丈夫,当有自领一派的气魄。”
祖孙两个高兴的相携着走了,贾赦恭敬的送走了祖孙两个,迅速跑到掌柜的那里,夺过字帖看了起来,不看不知道,看了真的是帖子上的“右”字神韵不够流畅,似乎和王羲之的不符,王羲之写的“右”字流传下来的很多,贾赦拿眼睛看了一会死命的记住,快马加鞭的赶回荣国府,翻腾出自己的收藏,比较之下,果然是神韵不一样。
司徒越忙的脚不沾地,坐在户部大堂,一手打着算盘一手拿狼毫笔记着支出,两只眼睛还能抽空扫一眼堂下等着回话的小吏。
别说小吏,就是户部的堂官们也跟不上这位的想法,听说这位以前是行商的,带着商队去过很多地方,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小吏们嘴里噼里啪啦的报着数,这位不假人手,一手算盘扒拉几下,纸上落下几个标记,账目清清楚楚。眼看着日头就要西落,想想这几天的遭遇,小吏们忍着腹中饥饿,打气精神来回话。
司徒越立下的规矩,不干完谁也不许吃饭回家,要是不服气,王府的侍卫拉去五十大板,打死了扔出去,打不死拉回来接着干活。谁要是上头有人,立即逐出户部,把履历交到御前,让你八辈子的老脸都没地方放。
除了尚书大人老迈逃过一劫,自侍郎往下,各个都在加班。户部的人是怨声载道,要是一个打算做皇帝的皇孙自然要考虑名声,但是前途注定了的司徒越没这方面的压力,让人锁了户部大门,噼里啪啦的把户部三年的旧账算的清清楚楚,当即有二十多位户部官员被拉了出去,第三天晚上户部发文命直隶大仓开其中一个粮仓赈灾。
又派人在江北收购药材,给出十天时间,一旦买够立即运往永州,钱粮播出,发文让兵部护送,当晚皇帝用了大印,南苑和京城飞马往返,一夜不曾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