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王,”福源赶紧过来请了安,承岳把头转向司徒越的方向,伸出手,福沛赶紧上去扶着他坐起来。
“如何?”
“大兄府里的大夫说弟的这双眼睛已经废了。”
司徒越也没就此事说话,承岳的眼睛已经无法挽回了,就转头对着福沛说,“带着你弟弟们,到后院去安慰你母亲去吧。留你大哥在这儿伺候着。”
等人走完,司徒越还是安慰了他几句,“命比眼睛更重要,救下一命,足矣。”
又转头问福源,“当日你曾祖父交给你父的虎符,你们可曾带着。”
“如此重要之物,自然是随身带着。”福源从鞋子的布料里抽出一枚虎状青铜片,司徒越看了一眼,对福源说“收好,这是保命符。”
“平安县的诚季,一直对京城虎视眈眈,想必,他此刻已经收到了消息了。我这会和咱们的好叔父斗上一斗,把诚季的势力引出来,他想作黄雀,咱们也想作黄雀,到时候看谁技高一筹。”
承岳摸索着拉着司徒越的袖子,“请大兄万万保全母后。”
“自然,婶娘如今于局势来说无足轻重,赵灵妃又想宣誓自己的得意,自然会留着婶娘,不过是受些气,婶娘善忍,会忍过去的。我让宫中薛妃夺一夺赵灵妃的风头,让婶娘有喘气的机会。”
福源倒是不怎么关心这个,他更关心目前的局势,“伯王,如今外边的那些人怎么办?”
“就让他们围着,他们是没本事冲击亲王府邸的,只能逼着我交出你们,若是敢冲击了王府,王府里还有五千侍卫呢。”
司徒越摸了摸福源的头发,如今福源十一二岁,但是自懂事起就在帝国的中枢长大,见识自然和在王府长大的承岳不一样,加以培养,日后必是一代雄主。
“好孩子,你放心,我必会看顾你们的。”
“大兄,当年在东宫,靠着你背着我逃得一命,如今二十多年后,还是靠着大兄,让我逃了一命。”
“当日父王把你交给我了,我自然记得。放心承岳,比之当年,咱们最起码没有沦落街头。但是在这里,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总有些人眼皮子浅,为了功名,想拿你们的人头去换俸禄爵位。”
当夜,秦五给司徒越送了最新的消息来。
“先是玉门关,关外的敌军听了京中之事,在关下叫骂出来,上皇忍了又忍,如今军心不稳,上皇斩了几个将领稳固了下来,蒋钦驰援,玉门关兵力大增,只是,上皇回师遥遥无期。”
“如果是祖父回来,这场子大戏就没得唱了,到时候,他心疼儿子,心疼孙子,只会在中间劝和,仇怨越积越深,到了他大行之后,必定会大打出手。现在只不顾是趁着他不在,早点算清这笔账而已。司徒早占了我父王的皇位这么多年,如今该还了。我有登基为帝的想法,绝不会留我那好叔父一命,正好,让祖父回来前一切尘埃落定,比什么都好。下一条念。”
“是,是平安县的消息,咱们的人亲眼看着,司徒诚季秘密的出了平安县,往京中来了。”
“我就等着他呢,背锅的人来了,他早晚就有一死,回头咱们就把锅甩到他头上,别让祖父对我寒心,以为是我杀叔父。下一条是什么?”
“好消息,您还记得那观音院的老尼姑吗?她前几日拿到了今上的药方,是齐里岩留下的,上面说治男人不孕症......嗯,就是这个意思,那个老尼姑把方子给了咱们的人一份,有人研究出来了,里面有一味药用多了,能毒死人。您看看,小的读书少,看不明白。”
司徒越把那张纸接过来,在灯下反复的读了几遍,果真,上面列了一堆的君药臣药的,最后一段话点名了,“此乃晋时五石散主药,计量加大,可致人毙命。”
“咱们的这个人,可靠吗?”
“您放心,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郎中,在咱们药局坐台。日日吃住在咱们商行的药局里面。他也不知道是给谁用的,只当是病患拿来的。”
“问清楚,用多少的计量能让人一下子驾鹤西游。还有盯好他。”
“是。那个,主子,您叔叔是那个啊......宫里还有一条消息说,赵灵妃宫中的一个宫女有了身孕啊。”
“宫里最先捅破承岳身份的就是赵灵妃,我叔叔和赵灵妃那是真爱,什么事都告诉了她。赵家自然上杆子为君王分忧。宫妃们以为自己不孕,谁知道这事的根由是在男人身上呢。如今,花了这么几年,有了治疗的方子,他就不稀罕承岳了,你想想,有了亲儿子,谁还在乎收养的儿子啊。人性就是如此,哼。”
“那咱们呢?”
“咱们就从他的药上动手。听说茜香国的一个公主要来和亲,是吗?”
“是”
“茜香国那里民风彪悍是吗?”
“是,挺能打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那边是女子当家做主是吗?”
“当然啊,那边是女主,咱们这儿是男人当家,主子啊,您想说啥?”
“那茜香国的公主毕竟不甘心在赵灵妃之下,你想想,你在家里原本能三妻四妾,突然让你去茜香国给人做小,你有什么感想?”
“我......小的不愿意啊。”
“笨,我的意思是说,你会不会和那家的家主婆好上,然后让她听你的。”
“也许,应该吧,要是真那样了,也只能这么着了。”
“那茜香国的公主,到哪儿了?”
“哦哦,离京城还有五天路程了。”
“把咱们的人排在她身边,给她一些小玩意,务必让我叔父乐的想不起来赵灵妃。”
“什么小玩意儿?”
“陌生女人要想征服一个男人,靠的是什么?”
“小的,不知道哇,主子,您明示。”
“你笨的不可救药啊,没事,你就对宫里的人呢说,要什么额外的小玩意,尽管开口,他们要了什么,你去置办什么就行了。”
“您这么一说,我居然连宫里的人都不如了。主子,没事了,小的先走,把您安排的事儿做了。”
“慢着,五啊,你......算了,你也不读书,不知道汉成帝的死因,以后还是要多读书啊。”
“那个,主子,小的读书犯困,那小的先走?”
“去吧。”
秦五利索的走了,生怕司徒越劝他多读书。
汉成帝的死因,不过是磕了太多的丹药而已。
司徒越站起来,回到了后院,后院如今分开两半,承岳的妻妾占了一半,另一半是赵王妃带着乔乔和诸丹。
“父王如何此刻才回来?母妃担心了半天了。”乔乔端着茶水,放在司徒越跟前。
“无事,在读书呢,读了一个典故,燕啄皇孙。”
“父王可是为叔王担心?”
乔乔是个好孩子,这会半跪在司徒越腿边,“只可惜太爷爷不在,若是太爷爷在,这是定不会发生。”
“好孩子,你记得,乱世造英雄不假,话又说回来了,英雄也造了乱世。纵观史书,总有一些人割据一方,就如汉末三国,就如隋末唐初。到了最后,总是天下归一,这就是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父王的意思?难道咱们家的江山要四分五裂?”乔乔惊的抱着司徒越的腿。
“一着不慎就会如此。”
司徒越心想,就是不能全部夺了江山,最少也要夺一半的江山。有了人,有了地,就有了称雄的资格。
天下就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办了一□□身卡,上午去健身跑步,如果上午不更新的话,就晚上更新。
爱你们么么哒
有错字指出啊
第116章
时间匆匆, 进入了六月,夏粮开始收割,司徒越不敢在吃住在户部,她担心承岳的安危, 每日里总是早上出去, 晚上回来, 王府侍卫每日枕戈待旦。
王府外边仍旧驻扎着一股子士卒,等着押送承岳。
这日晚上, 司徒越回到王府,厨房端上吃食, 程掬立即验毒, 司徒越感慨的说,“如今连家里人都不放心了,这日子过的, 真真的累人。”
封高亭站在一边, 对着司徒越说“非常之时, 王爷且忍一忍。”
程掬带着人出去之后, 司徒越端起碗呼噜呼噜的开始吃东西,还抽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封高亭谢了座,开始对着司徒越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