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王想了想,“父皇,考题肯定是宫中泄漏出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关键是现在究竟是不是皇后娘娘在背后使力......”
上皇正要说话,门外暗卫一声通报,得到允许,从外边递进来一张纸条。上皇看了看,平静的跟儿孙们说,“应天府知府刚刚纵火自焚而亡。”
诸王面面相觑。
“祖父,看来,放火的是同一拨人。孙儿还纳闷呢,从官府盯上咱们到现在,也太不符合常理了。若是真的摊上了这事,官府是破门而入,直接把涉案之人锁拿了,就如梅国舅的遭遇一般,但是在咱们祖孙之中,您在别人眼里还逍遥法外啊。”
“这还不简单,所有人觉得朕就是买考题的那个,这是让朕出来指认真凶呢。”
“不对啊,父皇,要是让做人证,为何还在大牢放火,那是把油浇在周围,看样子是要烧死大侄子啊。儿臣估摸着,那个大牢里的其他人已经被烧死了。”司徒暄情绪比较低落。
“嗯,里面三十八名囚徒,全部葬身火海了。”上皇把字条递给司徒昂,司徒越捧着先给哥哥们看了。
传到司徒越这儿,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事发,邱,郭二人至延庆宫哭求,赵娘娘答应救其二人性命。遂传信齐,诬告中宫。齐仓促之间不能成事,东宫驳回卷宗,令大理寺查明,齐往赵家,赵家纵火,午时,应天府身亡。
诸王看完,无人说话。
今上欠了欠身,正想着对上皇说话,门外暗卫再次通传。“有冯老爷,周老爷来访。”
随即两个暗卫抬着屏风放在中间,司徒越上前抱起睡着的诸丹,与叔叔们一起躲在屏风后边。
周,冯二人进来。
“曲老弟,节哀,应天府大狱之事,我们听说了,想想君明的儿子,如今还不到一岁,你为了他也该保重啊。”周老爷拉着上皇的手,直入主题,“我和风老弟今儿来,是告诉你,如今趁着朝廷还没动静,你赶紧把孩子送出去躲一躲,自古民不与官斗,如今保存香火才是大事。”
“我与周兄在上水门外安排了小船,老哥上了船,想去哪儿船夫悉听尊便。一旦脱了牢笼,好好养着孩子。”
上皇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在别人看来也是哀痛太过。
“不瞒两位,我曲家和太皇太后家血脉极近,说起来,也不算是平头百姓,如今太皇太妃还在,真要是逼着我了,老夫就去敲登闻鼓,告御状。”
“老弟,你糊涂。”周老爷抓着他的手,“如今外边传言是怎么说的,是皇后在倒卖考题,江南自古出才子,这些人整日在街上说了天威如何如何,编了段子童谣到处传唱。你也该想想,此事把中宫娘娘,皇帝的原配发妻都牵扯进去了,能是小事吗?再说了,如今今上只有太子一根独苗,生下太子的皇后就能被牵扯进来,后面必定连着惊天大案呢,已经动摇了国本,宫里的老圣人这会都没了声音,绝不是小事,别说太皇太妃,就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还在,也救不得命啊。”
“多说无益,老弟,你该想想家中老幼啊,出了京城,奔着偏僻小地方去住,咱们都已经是黄土埋着脖子的人了,时日也不多了,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报不了仇,也别告诉孩子这事的始末,改名换姓,从此忘了吧。”
上皇站起来,对着两个人鞠躬作揖,“谢过两位兄长,如今,弟这便收拾了东西,不负两位兄长心血。”
说完,两个老头也不久留,直接告辞,临走,周冯二人还不住的回头看上皇,颇有些诀别的意思。
上皇目送二人出去,转过屏风,正要说话,门外的暗卫再报,“太爷,有人说要见您,还说,要是听有关咱们大爷的事,就去前院迎迎他。”
“呸,他谁啊?这么大的脸。”司徒昂十分不屑,“父皇,如今大侄子好好的在这儿呢,若是贼人,让儿臣去会会他。”
十王冷笑一声,看着今上说,“赵家的毒饵来了,是不是皇兄?”
上皇也不管儿子们如何,对暗卫说“就说我伤心难过,如今起不来了,让他到后院说话。”
说完,暗卫把他的摇椅挪到刚才会客的地方,刘金子侍候在一旁,诸王再次躲在屏风后面。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进来了,上皇就躺在摇椅上也不动作,刘金子装作没看见来人,弯着腰,把蒸蛋的碗收拾了,换上两碟子糕点。
“呦,老爷子,安坐呢?”
“恕老夫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不方便起身,你是打哪儿来啊?”
来人看了看,除了一张小桌,一张摇椅,这里再没了其他家具,想坐也找不到地方,哼了一声,“自然是应天府大牢啊。”
上皇捂着脸哀哀的哭了起来。
来人十分不耐烦,“你也别哭了,看你一把年纪了,听说你儿子也死了,真真是家门不幸啊。谁让你买考题了呢,说真的,你这么大年纪了,好好的坐在家里享福不行吗?非要科举,进士老爷们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够不够的......”
刘金子端着糕点劈头盖脸的的砸了过去。
“嘿,老东西。”来人十分生气,也不再绕弯了,“告诉你,老头子,你孙子的尸首找到了,要是你乖乖的按着我们说的办,事成之后,我们就把你孙子还你,要是不同意,嘿嘿,你孙子就扔出去喂狗,说真的,烧成那样了,狗也不会吃了。”
上皇抬起头,恨恨的说“那可不是我孙子,你爱喂谁喂谁。”
上皇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他直觉的司徒越的下场不会好了,就是诚泰谋反了,到最后还有个地方做墓地,司徒越骨子里就很独,也不知道最后结果什么样,加上她性子刚硬,过刚易折,上皇有些事儿不愿意想,人老了之后,又开始害怕别人说出的话,总觉的如谶语一般。他盛怒之中把多年为帝的气势爆发出来,吓得来人抖抖索索的说不出话,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盛怒里的上皇站起来到了屏风后面,冷着脸看着今上,“老六,看你宠的都是些什么货色。真不该留着......”
“哇”上皇声音太大,一下子吓醒了司徒越怀里的诸丹,诸丹在梦里哼唧唧的哭了几声,司徒越赶紧抱着他拍着他的背,晃悠了几下。
门外,刚刚进门的祝骏喜气洋洋的问刘金子,“刘公公,皇爷在吗,天大的好消息,延庆宫的赵妃娘娘有喜了。”
十一王不由自主的感叹,“她这胎怀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今上脸上的喜色怎么也遮不住,“父皇,儿子已经人到中年,如今,膝下只有承岳一个,尤为空虚,父皇,看在您孙儿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
“你这话给天下臣民们说去,他们愿不愿意就这么算了。这话你跟你媳妇说去,你看你媳妇愿不愿意就这么算了。梅家的三小子如今在刑部大狱里如血葫芦一样,你就这么的算了,人家赶考的举子指着你爹的鼻子骂了咱们家祖宗八辈,你也这么算了。”
今上吸了口气,“赵妃这些天在养胎呢,如何知道这些事儿。如今因着赵妃养胎,竟不能约束了宫中嫔妃与内宦勾结,内宦当斩,赵嫔当诛,念在赵嫔伺候了朕一段时日,让她自裁了事。皇后处,梅家,朕自有安抚。一个月后,朕再开恩科,上次作废,下次必定能为朝廷选出栋梁之才。至于刑部齐里岩对朕有恩,给他留下全尸。吏部,整顿吏治,以正清明。”
上皇看着今上,良久才说话,“如今你是皇帝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司徒越抱着诸丹暗暗着急,她打着要从中捞一笔的主意,如今,粮草没着落,自己还挨了一顿刑罚,怎么说怎么赔本。
作者有话要说:先跟各位小天使说句对不起,今天久等了。
今天不知道了怎么了,和别人交流的时候,怎么表达出自己的意思都能了问题,我反思了一天,细思极恐,反正是脑补出来很多不好的东西。
不说了,太晚了,晚安,明天见。
第109章
没过几天, 到了农历十五,早上赵王妃早早的带着两个孩子坐了马车去了中宫请安。司徒越护送着上皇到了朱雀大街上的一家名字叫客似云来的酒楼。
今日上皇设宴,答谢冯,周二人。
两个人到了地方, 看到了司徒越, “还以为你在那场大火里折了进去呢, 果真是天佑实诚人。”接着两个人念了几句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