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刘家那边是什么想法,贾母正经的国公夫人,贤德妃的亲祖母还没将刘家放在眼里。
谁管你来时几个人,回去又几个人呢。若是敢表现出任何不满那好叭,婚期必须得延后到她消气为止。
以免委屈了她的心肝干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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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莳得了贾母的话,便告退出去传话。回到后院楠笙房间时,正好和向兰走了个面对面。
两人一起进屋子给楠笙回话,一个传了贾母的话,又将贾母赏二姨娘的尺头给楠笙看。
一个则是告诉楠笙,二姨娘已经被放倒了,没有两三个时辰醒不来。
没错,楠笙刚刚就是吩咐向兰在耳房的香炉里和给二姨娘的茶里加料,让她彻底睡死过去,省得她不老实。
这些‘料’,都是早年回南时在扬州配的。本没想到会用在这种时刻,不过想来用在二姨娘身上也不算浪费了这好料。
“多谢老太太抬爱,只二姨娘却受不起。她转天便要出家修行了,那些料子都是身外之物,于她没甚用处,你们且分了吧。”听了二人的回话,楠笙笑着处理了贾母的赏赐后,又吩咐她们给二姨娘换装,并且先将人绑起来装在那口红酸枝箱子里,等天黑后送出府,交给石玖家的看管。
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必须逼问出这件事情的内幕来。
“等箱子出府后,再叫人穿上二姨娘的衣服出西角门。”转头看石莳,楠笙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
一双好看的眼睛笑出一个弯弯的弧度。
狡如狐狸,慧如星辰夺目。
“明儿一早叫石玖去衙门报案,就说乔家跑了个女逃奴。”说完歪了歪头,楠笙坑死人不偿命的又补充了一句,“不但偷跑,还偷了本姑娘一万两的银票。”
上衙门报案是防止乔简上门要人。说偷东西,那纯粹就是埋汰二姨娘,恶心乔简呢。
虽然乔简上门要人,她也可以不给他。毕竟乔简过继后,她就是乔家唯一的主子。怎么处置自家的奴才都可她的心意来,‘外人’可管不着。
亲娘不在荣国府,就够乔简着一回急的。若再报了官呵,她凭什么要让乔简好过。
他敢算计自己,自己就敢报复回去。惹急了她,要命的事她不敢做,但恶心死人的事却未必不会做。
比如说当着乔简的面,将二姨娘拍卖给青楼楚馆,让乔简倾家荡产的去赎人
在黛玉心里,楠笙和刘家的亲事早晚得退已经是一个必然的事实了。所以和楠笙一样,黛玉也挺疑惑刘家为什么会来商量亲事。
无事献殷勤绝对没好事。
此时黛玉呆在内室听了个全程,又细细的想了一回楠笙的安排。虽然没看到那所谓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霸气,到也弄懂了楠笙那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要怎么用了。
且不说乔简和刘泰那边知道楠笙扣押了二姨娘是个什么心情,只说楠笙这边,趁着荣国府忙着省亲,规矩最是松散的时候,先将装有二姨娘的红酸枝箱子运出府,又让人穿着二姨娘的衣衫装成二姨娘的样子出了西角门。
石玖夫妇在收到楠笙的消息时就是一惊,他们是世家仆,又在市井历练多时,结合早前从刘家那边打听来的消息,他们俩口子比楠笙和黛玉想的可多了。
两人一接到二姨娘,也没直接带回自己家,而是送到了清温那里。
清温那里有个地窖,原是前房主挖出来装冬菜的。后来这房子转到他们手里后,又仔细的收拾了一回,那地窖便成了密室。
将二姨娘往密室一送,几人便开始合计如何叫二姨娘开口说话了。
为女弱,为母强。若这件事情乔简也参与其中了,那么二姨娘开口说真话的可能性就不大。所以必须讲究方式方法,否则就算二姨娘招供了,也未必是真话。
好在清温如今也是装神弄鬼的高手,几人商量一回,便决定从这方面着手。
石玖夫妇加上清温又是将人弄醒,又是给人灌烈酒,连哄带吓,烟雾缭绕中再理点鬼神奇迹三人连夜审讯不说,就连读书识字的七载都帮忙做了笔录。等到天亮的时候,四人看着醉得不醒人事的二姨娘,不约而同的‘呸’了她一口。
这么缺德的主意,你们也能想到,黑心烂肠子的,也不怕遭了报应。
第60章
出了密室,四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后, 上学的上学, 上衙门的上衙门, 留清温看守二姨娘后,石玖家的便去了荣国府。
兹事体大, 石玖家的不敢耽误片刻,生怕去晚了楠笙遭了算计。然而她到底心有成算,久经世事,心中再是焦急不安, 面上也是一派自然,生怕旁人看出什么来。
入荣国府走的仍是西角门, 不过片刻功夫便到了荣庆堂。因最近姑娘们都在跟着宫里出来的教习嬷嬷学规矩,石玖家的来了楠笙的房间也未见到人。
好在石莳今日并未跟着楠笙身边侍候,见石玖家的坐立不安,便找了个借口让春燕去将楠笙叫回来。
黛玉和宝钗与元春有血缘关系,但她们因是外姓也是无诏不得上前, 更何况楠笙这个没有血缘关系, 外姓的外姓亲戚了。当日元春都未必会见她, 也因此她课上请个假,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听春燕说石玖家的来了,楠笙便知道这是一定问出了什么。想到石莳眼巴巴让人叫她回去,楠笙便知道事情一定不小。
一路不停的回了房间, 楠笙刚进屋子, 石玖家的嘴还未张开, 脸上就浮现愤怒的神色。
楠笙一见,连忙给石莳使了个眼色,石莳连忙带着春燕出去了。
向兰在屋里侍候,石莳站在窗户前,春燕隔着门帘子守在了门口。保证除了她们几人再无旁人靠近。
等人就位,石玖家的直接对楠笙哭诉道:“我可怜的姑娘呀,竟被一群杀千刀的算计。若不是姑娘当机立断扣住了二姨娘,姑娘就要被人给害了。”
一听石玖家的这开场白,原本还有些心慌害怕的楠笙竟是瞬间不害怕了。
“别急,慢慢说。向兰,给石玖家的倒碗热茶来。”吩咐完向兰,楠笙又问石玖家的,“可都问明白了?”
“回姑娘的话,都问明白了。”接过茶,也顾不得规矩体统,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石玖家的才将昨日详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楠笙担心二姨娘说谎话诓骗她们,还特意派人传话,让她们将同一个问题反反复复,来回颠倒的问上几遍,看一看每次的答案是否都是一样的。若一字不差那也有可能是瞎话。若每次都差的不多,真实性更大一些。
石玖三人结合楠笙说的办法,再加上他们自己想到的,不但将他们自己问的口干舌燥,也将被灌了酒的二姨娘问成了傻逼。
这一问,还真将所有算计问了个清楚明白。
事情的起因还是楠笙的那个超写实画弄出来的。
学到手的技艺,永远都不会被人抢走。然而技艺抢不走,却不代表人也抢不走。
除了天纵齐才,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哪怕是速成,学会的也只是一些技巧。再加上超写实画,是需要油画基础的,而此时的人更多的是水墨画的画法,所以三两年内跟本看不出多大成效。因此哪怕画派的弟子都是林如海精挑细选出来的,但能在短时间内将超写实画画好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虽然按着时间来算,林如海的孝期都要过了。但这个时间全部用来学画都未必能成才,更何况那些人还只是将超写实画当成功课之一。
于是这一来二去,楠笙这个已经出师的弟子就极为醒目了。
早前楠笙画画也就是在京城上流圈子小范围内传播,但随着时间的拉长,以及元春省亲和贾家人向来嘴上没把门爱说爱炫耀的性子,楠笙的名号直接被打响了。
刘泰本就是这一门的弟子,他又是楠笙的未婚夫消息自是灵通。虽然刘泰听说了楠笙的事,但远在江南也只当旁人寒喧,商业吹捧。但后来回了北方,消息更灵便后,才知道楠笙已经小有名气了。
旁的不说,就连宫里的贵人们都听说了楠笙的画,有心请楠笙为她们画像这一点,就叫刘泰有些摇摆不定。
江南文风盛行,时常有书生小聚。在江南时,刘泰偶然与因事来扬州的乔简相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二人彼此道出身份后,还一见如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