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能变相的讨走林如海留给她们的人脉关系,那她就要让贾母知道什么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楠笙知道贾母除了想要写实画派的人脉关系,更想要的是找个跟她一样的画师。
她如今失着忆,虽然也能画上两笔,到底不似从前那般下笔如神助。贾母担心她经过漫长的休养后仍然无法画画的心思,楠笙太理解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于是从这天开始,楠笙只要有时间就会躲在房间里悄悄的画画。
她要画一幅元春身着凤冠后服的全身画。
然后将画装裱一番,送到某位皇妃娘家去。
借刀杀人,她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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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还不知道楠笙整个心肝都黑了,这会儿走在随祭的队伍里,心思都在贾敬身上。
贾敬终于羽化飞升了。
在将自己药死之后,还额外得到了一笔丧葬银子。
宁国府是长房嫡支,又是族长一脉,本是氏族中最受敬重的一支。但近年来宁国府上上下下竟没半个让人信服的,于是贾母便又起了旁的心思。
宁荣两府本是一脉相承,若宁府着实扶不起来,不如让荣府取而代之。
皇妃的父亲,做个族长还是够格的。
贾敬没了,消息早在送到皇陵前就已经先传进了京城宁荣两府。
众人闻言先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想到这位成化的敬大老爷是四姑娘惜春的亲老子。于是视线不由纷纷对上四姑娘。
惜春小姑娘先是茫然的跟着大家想了一回敬大老爷是谁,然后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多年未见的亲老子。
虽然没甚感情,但眼睛却在这一刻不受控制的留下了眼泪。
奇怪,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原来还是有所期待的吗?
贾敬的死,于楠笙和薛家来说,就是一个不相关干的外人。于黛玉就是一表三四各里的堂舅,于荣国府的姑娘和小爷们,贾敬不过是个极少见的族中长辈罢了。但于惜春来说,却是最后一片瓦落尽。
惜春自有记忆起,便长居荣国府,此时亲老子没了,宁国府的长嫂却没想着派人来接她回家。一时间即凄凉又尴尬。
楠笙对荣国府的三春,同情多些,但要说有多少感情,不过都是面子情罢了。原本待她们仨还算有些善意,但自打她昏迷不醒时,三春对她和黛玉的冷淡,就彻底叫楠笙准备来个‘自扫门前雪’了。
当然,就是她想管,她也是有心无力,来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呢。
说不定凡间这场历练,于她们来说也是一种修行,未尝不是件好事。
至于黛玉呵呵,她们家黛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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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年长几岁,看着凄惶懵逼的惜春终究不落忍。伸手拉了拉黛玉的衣角,轻轻的在她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黛玉这会儿有些走神。
主要是惜春没了父亲,叫黛玉一时有些感怀身世。不过转念间,想到她父亲是怎么对她的,惜春的父亲又是怎么对惜春的,瞬间便被这种巨大的对比给比出了幸福感。
收到楠笙的意思,黛玉站出来,先是轻声安慰惜春两句,又催促她麻利的回东府去。
惜春闻言怔了一下,这才似是想到了什么,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看着惜春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楠笙才伸出手一边揉太阳穴,一边示意黛玉今儿这局可以散了。
回到藕香榭,姐俩的心情都很低落。
楠笙在想乔爸,黛玉在想林如海。
晌午用膳时,没甚胃口的二人简单动了几筷子,便回房间歇晌了。
房门一关上,黛玉就想进空间。然而她还谨记楠笙的话。所以只头靠着头,躺在楠笙身边回忆当初在扬州时的生活。
楠笙比黛玉想的多一些。
贾敬没了,尤老娘怕是要带着她家的两个暗娼开门迎客了。
楠笙发现,自打清温遁走后,她要在荣国府办的事就有些束手束脚。
再将人唤回来算了,还是别折腾了。这都下半年了,一来一回的,她未必能能在生前等到人。
算了,也不是她男人摘野花。
╮(╯▽╰)╭
贾敬没了,楠笙跟着黛玉与荣国府的小辈们一道去宁国府祭拜,倒还真在后堂见到了尤氏姐妹。
真别说,这对姐妹还真是对尤物。
尤二姐有种我见怜惜之感,和美艳不可方物,性子也强势,更以出身为傲的凤姐儿多了股子温柔小意。
这样的女人怕是生来就是跟凤姐儿这类女强人打擂台的。
尤三姐看起来就有些带刺,整个人更像是低配版的探春。
是一支天生野养的玫瑰花。
若不跟探春站在一起,也能称一句神采飞扬。但俩姑娘若同时出现,尤三姐就不够看了。
哪怕不是她本身的问题,也给人一种东施效颦之感。
楠笙打量尤氏二姝时,这对姐妹也在打量荣国府的姑娘们。
迎探惜三位姑娘各有特色,黛玉,宝钗也是美的独一无二,走在几人中间的楠笙就像一只混入白天鹅中的丑小鸭。
不过哪怕容貌不及旁人,楠笙站在那里也无人敢小窥她。
当你比旁人优秀一点点时,旁人会羡慕你,嫉妒你,甚至是拿各种理由贬低你。但当你比旁人优秀到一个高不可攀的高度时,旁人便只会仰望你。
不是所有人都懂画,惜才爱画,但楠笙的超写实画却为她赢来了世人的尊重。
世上看过楠笙书画的人不多,但却也因此将楠笙的画技传得神乎其神。若再有看过画的人用自得身份的语气夸赞惊叹一回,那楠笙的画就跟被推上神坛也没两样了。
听多了楠笙的传奇,尤氏二姝自然对楠笙好奇极了。
此时打量了一回众姑娘们的颜色,在心里给姑娘们按颜值排了名次,又将自己姐妹也排进名单后,她们就对颜值垫底的楠笙更加的好奇了。
特别想让楠笙当众画个画什么的。
宁国府这边乱糟糟的,李纨见此,带着姑娘们上完香也没敢多逗留便又带着人回了府。而难得在这种时候借着这个场合看一眼楠笙的薛蟠一边翘着眼尖目送跟着姑娘们离去的楠笙,一边应付着废话连篇贾蓉。
“蓉小子别啰嗦了,爷对你二姨三姨没兴趣。”收回视线,薛蟠说话依旧直白的让人牙疼,“湿了鞋的女人要从良,那是好事。反正都是自已人,让你老子自己娶回去就是了。”
“瞧叔叔说的这是什么话,侄儿还不是心疼叔叔嘛。乔姑姑才华横溢自不用说,只是这,”贾蓉摸了摸自己的脸,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意思却一点没省的交待了。“我这二姨,花一般的容貌,冰雪一般的皮子,最重要的是性子温柔小意,难得的老实人”
“呸,什么不香不臭的腌脏玩意也好意思拿来跟乔大姑娘做比。你也不看她配不配给人家姑娘提鞋。”真要有提鞋的机会那他自己能都得抢着上。
此时听贾蓉这话越说越不像,薛蟠也是毫不客气的直接喝骂了回去。“你也别埋汰老实人了,大家都是亲戚,你这话糊弄谁呢。上赶着将姨送人做二房,打量你大爷我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自己嫌贫爱富,就别装什么清高。窑子里的姐都比她们干净。”
想到梦里的尤二姐生生被凤姐儿搓磨到自尽,薛蟠其实也不是不同情她。站在好色男人的角度,他是同情尤二姐就这么香销玉损了。可站在凤姐儿表哥的身份上看这事,那薛蟠就没办法同情尤二姐了。
也不是他帮亲不帮理,这尤二姐会嫁给贾琏的理由之一,不就是听说凤姐儿病得七死八不活,准备进门接手琏二奶奶的宝座?
后来棋差一高,死得灿了些,那也怪不得旁人。旁的不说,这事哪个原配媳妇遇到了,都得膈应的不行。就凤姐儿那性子,真到了要死不活的时候,估计都能拉上几个垫背的。
呃好像这事他们家楠笙也能干出来。
想了想楠笙收拾人的手段和遇事又特别能隐忍的性子,薛蟠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活着他不香吗?
没事干甚要作死呢?
贾蓉没想到薛蟠说话这么打脸,一张小俊脸被打得啪啪啪响,还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薛蟠本就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虽经被那一连串的梦吓到了,可现实生活里又多了个皇帝哥们保驾护航,所以本就不将贾家爷们放在眼里的薛蟠,说话更是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