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一直迟迟无子,是不是你下的手。”
作为太子妃,当年的太皇太后也是婚后十几年才生下嫡子,如果不是生性谨慎无大错,说不定早就等不到惠帝登基就被废除,所以说,当年一直无子也是她的痛,为此,她就了无数的医,吃了无数的药,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孩子。
可惜,她的孩子最终却败给了亲身父亲的谋算。
不过也还好,起码孩子现在还活着,虽然遭了大罪,可此时却权力滔天,不是帝王胜似帝王,当年的惠帝应该想不到吧,被放弃的孩子居然能如此出色,这就是天意,你小心翼翼在乎的早就不在了人世,你弃之如敝履的却健康长存。
怀着这种诡异的想法,太皇太后看向魏明缙的眼神充满了迟来的母爱,看着这样的眼神,瞬间把魏明缙与秦子墨恶心得够呛。
后宫的女人啊!
恨时,恨不得让人碎尸万段;爱时,又是如此的肉麻做作,如此恩怨分明的情感,真是让人无福消受。
就在太皇太后痴痴地遥望着魏明缙的时候,曾太皇太后也并没有逃避她提出的疑问,而是干脆地回答道:“是我做的,你算计了我,我凭什么放过你。”这是承认了当年对太皇太后的子嗣做了手脚。
到了此时,大殿再次恢复了安静。
哪怕刚刚这些女人说得再可怜,可也掩盖不了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她们非常的自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们可以不择手段,也正是因为这份自私,所以才让她们的行事无所顾忌。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不用说,这绝对是现代人秦子墨的杰作。
“精彩,实在是非常的精彩,你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不得已,都有着自己无奈的理由,可就是没有人问一问,作为被你们牺牲的孩子,他们同意你们这么做了吗?他们做错了什么,你们凭什么自以为是地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此时的秦子墨是真的很生气,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是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说是打脸。
虽然他知道这就是一个封建王朝,虽然他知道封建王朝除了皇权,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权可言,可事情牵扯到了魏明缙,他就是不爽,你们不心疼,他心疼,所以,自己的人自己护。
面对秦子墨的责问,曾太皇太后她们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就好像,我为王,所以我为尊,天地都得为我服务;我为皇,我对天下众生就拥有了生杀大权。在这一刻,秦子墨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在封建社会讲什么人权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在这里,比的是皇权,谁站在世界的顶峰,谁就拥有了话语权。
对于秦子墨的突然发难,最开心的莫过于魏明缙。
孤独了半生,终于遇到一个真心心疼自己的人,就在他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秦子墨突然偷偷用手掐了一下他的腰际,这一拧对于皮糙肉厚的他来说并不疼,可却让魏明缙酥了半边身子,这是一种难言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却让他心痒难耐。
他恨不得现在就紧紧地抱住秦子墨。
看出魏明缙神色的不对,秦子墨赶紧瞪了对方一眼,别闹!
收到秦子墨警告的眼神,魏明缙只能遗憾地罢了蠢蠢欲动的手,同时,他也知道秦子墨阻止自己说话一定有着不一样的用意,既然如此,那他就暂时放下自己的打算,静观其变。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晋江独发
见魏明缙不再作妖,秦子墨在心中舒了好大一口气。
天啊, 他都不知道魏明缙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自从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后, 居然会变得那么的粘人, 这种粘,有的时候是不分场合的,这让他这个现代人都觉得有点脸红, 更别说是保守的古人了,没见都察院的老大人看到他们俩都跃跃欲试?
对于魏明缙这种占用性的粘人, 秦子墨觉得有点头疼。
其实,他有点怀疑这是火刑留下的后遗症,不过,按道理来说,要被后遗症的也应该是他这个当事人, 怎么魏明缙看起来比他还要反常。
难道说,因为在乎所以占有?
如果是这样, 那是不是就说明魏明缙其实已经喜欢自己了?在这一刻, 秦子墨非常有底气的自恋了一把, 毕竟原身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那是真绝色。
就在秦子墨暗自沾沾自喜时, 主殿里的众人也都看向了他。
大家又不是瞎子,秦子墨刚刚掐魏明缙的小动作虽然隐蔽,可对于天生就敏锐的女人来说,那不过是掩耳盗铃,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秦子墨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是大大方方地开口道:“既然大家说了那么多,那我也说点我知道的。”
至于你们愿不愿意听,那可由不得你们。
“我进宫的那一年五岁,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在家里,由于长得好,很是受宠,所以算得上是无忧无虑,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视角是最单纯,也是最纯真的,那么,我现在就来说一说当年的小明缙在我的眼里是个什么样子。”
听到秦子墨的话,曾太皇太后与太皇太后的目光顿时变得尖锐起来。
虽说魏明缙的身世此时看似明了,可在之前的某一刻,由于当年的换子行为被不断的证据反转,她们俩人都有过把魏明缙当作自己孩子的时刻,所以哪怕现在魏明缙从证据上来看已经跟曾太皇太后没有什么关系,可由于之前的触动,她对魏明缙的成长还是有着一份探究之情。
于是,对于秦子墨即将出口的话,曾太皇太后与太皇太后都很重视。
见此,秦子墨也没有废话,而是直接说道:“我遇到小明缙的时候是深冬,天非常非常的冷,那天,我揣着祖母给我准备的手炉跟着内侍往太学走,走着走着,我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视线回到了二十一年前...
北方的深冬特别的冷,甚至早就下了铺天的大雪,在室外行走,几乎是哈气成霜。
作为太子的伴读,其实小子墨是跟太子一起住在东宫的,可昨天刚好是沐休,他就回家了,于是今天的求学路就只有他一人,皇宫的一角,小小的人儿正穿着厚厚的裘衣,扎着两个可爱的总角包包摇摇晃晃地走在石板铺就的小径上,由于头一天晚上刚下过大雪,小人儿行走得有点艰难。
不过就算是这样,小子墨也没有要内侍帮忙,而是自己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前进着。
本来,他们走的应该是早就被宫人们打扫好的宫廷正路,不过,这不是由于小子墨刚刚稍微贪玩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就很不幸地影响到了上课的时间,为了赶时间,他只能要求内侍抄近道了。
就在小子墨深一脚浅一脚地赶路时,侧前方深红的宫墙转角处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说,这是不是你偷的?”
“我的食物里少了一只烤鸡,肯定就是偷我的,既然那么喜欢偷吃,那就接着吃,我要让他像狗一样的吃,哈哈哈...”
“不吃就强灌,我就不信我们奈何不了他。”
......
小子墨他们行走的这段宫墙很偏辟,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经过,如若不是这样,给小子墨领路的内侍也不敢带迟到的他往这里走,要知道,小子墨在皇宫很受宠,上行下效,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很有眼力劲,在察觉到宫墙后有不妥,内侍赶紧停了步伐。
他们要走的路虽然跟宫墙那边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可如果要通过,多少都会露出一点行径,这样一来,不知道前方是个什么情况的前提下,内侍犹豫着要不要改道。
内侍一停,小子墨就好奇地伸出脑袋光明正大地往前看,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小子墨看不到,可内侍大概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凭借着传来的只言片语就能猜测出,宫墙后一定是一幅欺负与被欺负的场景,对于他们这种生活在最底层的内侍来说,这是再熟悉不过的情况,只是唯一不知道的是哪个奴才又倒霉了。
“小林子,我们去看看吧?”
精致漂亮的小子墨歪着脑袋用萌萌的大眼看着内侍说道,他是真的很好奇。
面对小子墨的请求,小林子感到一阵为难,去吧,他怕遇到皇家权贵,遇到权贵的话,小子墨太子伴读的身份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可他这种无根底的内侍就不好说了,毕竟迁怒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再说了,皇宫就算再大,可宫里的大小主子也多,这要是遇到一个不讲理、不好惹的,那他不是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