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凌死了,隔了一段时间,于眠才知道,他死之前正遭受一场不大不小的网/暴。
被人嘲讽攻击就罢了,加上和他断绝关系的母亲去世。
刚拍完戏的他,便在公寓房间里闭门不出,借酒消愁,最后猝死。
祝凌曾经有过这样的结局,于眠怎么可能再放任他磕磕绊绊地进娱乐圈,淹没在里面。
那张充斥着呕吐物,给人带来颓废阴冷感的图片,于眠不想见到第二次。
从她接受祝凌告白起,便决定改变之前分道扬镳的结局,自然要让他过好日子,走向幸福,而不是凄冷死去。
于眠反问他:“你想参加选秀的原因是什么?”
祝凌漫不经心道:“不都说在娱乐圈来钱快吗,你看那些明星,很多都和我一样,除了脸什么都没有,照样风生水起。”
他屈起长腿:“等我红了,天天在电视里晃,憋屈死那两个白莲花。”
娱乐圈的确是有一些学历不高,半路被发掘的明星,也确实有当红的。
但能够一直红下去,不止靠运气,天赋,更多的是实力。他们的学历还时不时被黑子拉出来嘲讽。
她劝祝凌:“你的观点是片面的,你能确保自己和他们一样?你还年轻,应该韬光养晦,这次高考没考好,可以复读。参加选秀可以,但不读书不行。”
她自认为是替祝凌考虑,可祝凌却觉得不爽,撇过头。
他不喜欢读书,于眠非要他读是为什么,学渣还不能有点儿梦想了?
于眠叹了口气。
她决定采取怀柔政/策,揉揉祝凌的头发,抱住他,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祝凌也显然很受用,态度软化,反搂住于眠。
“我就是,唉。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你支持一下我不好吗,于姐姐~”
看他那样,是真的想进娱乐圈。真是一个傻小子,祝凌家里定然是反对的。
他无权无势,怎么能抵挡外面的恶意。于眠真是操碎了心。
最后说了又说,快把祝凌惹火了,她摇头,还得从长计议。
那几天,祝凌还是住在旅馆,于眠让他和家里联系也不愿意,只好经常去看他。
于母终于觉得奇怪了:“咱家女儿近日在跑什么呢?”
于父说:“你管她跑什么,女儿有分寸。”却也忍不住担心,私底下询问。
祝凌是看着于眠一天天跑来跑去的,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纵然于眠是他女朋友,可家人都不曾在意他,为什么让她操心呢。
他知道于眠不愿意和家里说他们谈恋爱的原由。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的阴暗与自卑才微微颤抖,才更想红起来,以为火了就能和于眠光明正大在一起。
当于眠离开,他在窗口凝视她的背影。
那日有雨,淅淅沥沥。
于眠再次接到祝凌的电话,他站在旅馆门口,依旧拖着行李箱,黑发白肤,眼眸深深,宛若寂静的海棠。
“我回去了。”
“嗯?”
于眠不解地望向他,见到对面的祝凌红唇微勾,绽开淡淡的微笑,眼里是她看不透的情绪。
雨声里,少年踮了脚尖亲吻眼前的心上人,容色艳丽,眉眼温软。
“我回去复读,读艺校。”
怎么忽然就想通了。
于眠自然是欣喜的:“艺校也好,你如果真的喜欢这条路,就去接受更专业的指导。我只是怕你在路上遭遇艰难险阻。”
“任何路都会有困难的。”
祝凌钻进于眠的伞下,扬起脸问:“你会一直注视我吗?会等我吗?你在大学遇到好看的或者向你搭讪的男生,要记得还有你的小可爱在可怜巴巴努力着。”
努力变得更好,努力向你靠近。
原本他会一意孤行,可心灵上有了软肋,思想也开始理智。
于眠的父母喜欢上进的好学生,喜欢优秀的人,于眠又是那么孝顺。
“你喜欢我吗?”
面对祝凌的追问,很少说甜言蜜语的于眠张嘴:“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喜不喜欢我,难道你接受我是因为同情,或者一时兴起。”祝凌不满意。
于眠只好说:“喜欢。”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祝凌这厮就缠着她,要求她说了好多遍喜欢。
于眠不想说了,被磨得没法儿。
忍无可忍,一手举着伞,一手揽了他,亲上去,直教人把话吞回肚子里。
望着微微喘气,眸光潋滟的祝凌,眼神掠过那张柔软的唇,提过他的行李箱,护送他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我迈着步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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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于眠填的高考志愿和曾经一样,因此毫无意外地在七月中旬,收到了南大的录取通知书。
家里人再次高兴起来。
客厅里,于父扬了扬通知书,教育儿子:“好好读书知道吗?以后像你姐姐一样,读个好大学,我也就放心了。”
“光是读个好大学有什么意思,能有个好工作挣到钱才是正经。”
于礼托腮懒洋洋回应,“哎呀我有分寸,您就别教育我了,今个儿主角是老姐,你们不给她办个升学宴?”
于母摇头:“弄那些虚名做什么,咱们家亲戚也不多,自己开心就行了。”
她的性格很矛盾,说古板封建吧,如今这番话又很有道理。
于父同意妻主的想法,认为没必要大办,家里知识分子还少么。
对于这个结果,于眠已经经历过,心中毫无波澜。
正在聊天,门铃响起,于父忙去开门。
“伯父好,”清润的声音传来,“今天我爸做了点心,就端一些过来给你们。”
“哎哟谢谢,你这孩子,还亲自来送。快进来,阿眠——”
于眠正转身前往卧室,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出于礼貌走过去打招呼:“吕同学。”
吕嘉一手里端着点心盘,对着她柔柔一笑:“于班长。”
于母见二人之间客气得很,面色温和地让吕嘉一坐。
等到对方坐下,关心道:“嘉一的通知书应该也到了吧,之前太忙,没来得及问,是哪里的大学?”
又指指于眠:“怎么不给人泡茶,快去。”
她打量吕嘉一。
今天他穿了件白色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好所有扣子,端坐在沙发上。
少年笑容温柔,说话矜持有礼,长得也清秀可人,实在是个好孩子。
“是到了,报的云京外国语大学的英文翻译。”吕嘉一回道。
“云京外国语大学,那你和阿眠离得很近啊,它不就在南大隔壁城市?好好好,以后多和阿眠联系,有什么困难就找她帮忙。”于母更喜,越看对面的少年越满意。
于眠轻声说了句“恭喜”,把茶端到吕嘉一面前,听到她妈这样说,动了动唇,没有反驳。
看来大家的路都没有变,穿到这里之前,吕嘉一也是做的翻译。
他们两家的关系一直到吕嘉一结婚之前都挺好的。
于礼也很喜欢这个邻居哥哥,挽了他的胳膊聊着天,于父在劝对方留下来吃饭。
重现了记忆中的场景,于眠觉得有点不真切,又很茫然。
等到人走了,于母看于眠一眼:“刚才怎么一直沉默,你不高兴他来?”
于眠说:“没有。”
然后耐着性子听于母夸吕嘉一,听到她妈说想让他嫁到家里时,实在忍不住:“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再说了,我爸都没开口,您这么积极干嘛。”
长辈里,一般不都是父亲更操心女婿人选吗。
“你再说一遍?”于母推了推眼镜,冷声道。
于眠不想和她妈起争执,把嘴闭上,垂下眼帘。
但于母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非要于眠说出一个章程。她关心女儿的婚事有问题吗?怎么于眠一副难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