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昌缩着肩,现在这种时候,谁还有力气出来帮架?他一声不吭,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大队长安国丰。
历来公正的大队长自然也想要拦着,可是脚下刚动了一步,就被自家媳妇威胁了。
胡凤晓隐约明白了朱娅说的那番话,人丑心丑说的自然是安志兵,也大概猜到他做了啥不要脸的事,才会被安云召打进了医院。
认了朱娅做干女儿,胡凤晓就是把她当亲女儿看待的,在她看来安云召还打轻了呢,才住了几天医院就回家了!
而冯彩娟那个不要脸的,还好意思找上门来!
既然自己送上了门,也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多多
李淑英和胡凤晓也是同样的感受,比起儿媳妇儿,她更是将朱娅当亲闺女在疼,闺女被人这样欺负,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太久没有尝过被家人保护着的滋味,朱娅看着他们的反应鼻头发酸,把冯彩娟控制住的主意,她也只跟安云召商量过,没想到云佳还自己过去帮忙……
原本报复冯彩娟的快感,完全被这会儿的感动盖过。
“诶呀,没天理啦,没王法啦,青天白日的要杀人啊!”冯彩娟的叫声跟杀猪似的,她喊破了喉咙,可这里附近都没有村里人住,哪有人搭理她?
因为极度缺水,又加上嚎了太久,冯彩娟用力咳嗽了几声,随后眼珠子往上一翻,两眼冒金星直接晕了过去。
安永昌见婆娘无力地歪着脖子,顿时慌了,“孩儿他娘,你咋啦?!”
其实从自家走过这边来后,安永昌的精力就差不多用完了,临近中午,他们也没吃上饭,昨天剩了点的馍馍全算喂给了儿子,冯彩娟好歹也吃了糊糊垫底,轮到他时,家里啥也没了,只能带着空肚子上路。
刚迈出一步,安永昌就头晕眼花起来,待走到冯彩娟跟前,终于支撑不住头往地上栽,还好黄林军顺手拉了一把,才免了血光之灾。
夫妻两人双双晕倒,想算账也算不了了。除了安国丰,其他人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听了朱娅的意见,直接将两人扔到门口,最后也是怕两人晒死在门前,才好心地将两人挪到了阴影下。
一切做完后,众人又一同围坐到堂屋的饭桌上。里面数安国丰的脸最严肃,不时地就想望一望门外。
胡凤晓拧着他胳膊上的肉,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看啥?你想和他们一块躺那儿?”
挣脱出任人□□的胳膊,安国丰啧了声,“我这不是怕出事!”见胡凤晓又想说什么,他立刻打断,“虽然他们是自己晕的,到时候真在这大门口出了事,云召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祸害遗千年,也就你担心他们。”胡凤晓见自己拧不上他的胳膊,干脆在桌低下踢了他一脚,省的他总是胳膊肘往外拐。
安国丰敢怒不敢言,缩手缩脚地完全没了平日里大队长的样。但在一众人面前还是爱面子,面上不动声色。
“到底还有啥事啊,你们赶紧说吧。”
刚才他们将冯彩娟两人扔到门口的时候,安国丰就想着走了,眼不见为净,可没想到还被拦下了。
他就觉得自己今天是被坑过来的,摊上的啥事儿啊。
“好事。”安云召言简意赅,“我家后院的井出水了。”
由于他的神色过于平淡,安国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愣愣地张着嘴。
直到被旁边的胡凤晓用劲推搡了一把,他这才激动得颤巍巍站起来,瞪圆了眼,“啥意思?有水了?!”
第38章 福星
后院的水井, 黄林军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当看到里面满满的清澈的井水时,他的表情和行为同安国丰的一模一样。
大惊之后便是大喜。
再稳重、沉着的大队长也冷静不下来了, 那双干燥又粗糙的手, 不停地轻颤着,过了好一会才像抚摸着啥宝贝似的,摸上水井的边沿,而后缓缓低头看向水面清晰倒映着他的身影。
“老天爷开眼了!”胡凤晓兴奋地拍了下大腿,一手叉着腰刚想扶上旁边的一堵半人高的墙,手立马就被朱娅接住了。
把水井的事宣扬出去,是朱娅今天上午临时做的决定,这堵墙也是刚刚才砌起来。既然准备了告诉大队长,他们就要做好村里人进出这里的准备。水井离房子很近, 只有隔离出这么一堵墙, 外人才不容易看到里面的情况。
“娘, 墙还没干呢。”胡凤晓嫌干娘有些别扭, 所以直接让朱娅喊她娘了。
“诶,太高兴了,没看着!”胡凤晓满面春风, 感觉整个人都走在棉花上似的,轻飘飘的。
喝了碗井里凉爽的井水, 安国丰和胡凤晓确切地认知到自己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两人没再久待,立即赶去了村长和书记家。最后大家讨论出统一的结果,因为谁也不清楚井里的水会不会又突然干了,所以只能先紧着他们安远村的人用,要提前告诉村里人别把消息泄露给别的村。
其他人不清楚,朱娅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井里的水是系统奖励的,怎么着也用不完。而就是因为用不完,朱娅每回看着干娘一家还有小辉干渴得起皮的嘴唇,她就有些心虚。
这回村里没用上广播,村长让几个队的队长挨家挨户的通知。一时间,村里头的人都道安云召家是块风水宝地,安远村上上下下加起来有十来二十口井,可这些井都干了,偏他们家的水井里冒水。
众人也顾不得想咋回事,发动全家老小,手里一人提个桶,浩浩荡荡地往村里偏僻的北边走去。
村里人成群结队,凑到了一起就避免不了讨论起来。
“诶呀,你们发现没,自从那个走失的姑娘住进他们家后,就跟喜鹊落头上,时来运转了。”
说话的是个妇人,平日里最兴给人说媒,之前见了那姑娘的面相就觉着她兴运旺,如今看来她的眼光真没错。
不提还好,经妇人这么一提,众人不禁将这些事和朱娅联想起来。
“你还真别说,这么一想,她来了没多少天,安云召他娘那么久的病,一下子说好就好了,说不准真是安家的福星呢。”
一群人后面,冯彩娟和安永昌头低的快要埋住整张脸,他们在安云召家院前昏迷了有一个钟头,醒来后,冯彩娟还想进去和人理论,只不过还没等她碰上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凶狠的狗叫声。
两人害怕朱娅直接把狗放出来咬人,只能灰溜溜地逃回家了。
可谁知道,下午他们还要屁颠颠地跑过这里。
走在前边的人早就发现了安永昌夫妻俩,但谁也没想着上去打招呼,大伙都还记得在村口的时候,冯彩娟骂人家姑娘狐狸精的事。
之前说朱娅是安家福星的妇人,偷瞄了眼走在他们后面的冯彩娟,低声朝着身边的几人道:“你们看他俩,不会是做了啥缺德事吧,咋看起来恁心虚。”
旁边的人附和道:“啧,要说安云召家进了福星,那他们铁定是得罪了福星,谁让他们当初还指着人家姑娘骂来着,前阵子啊,他们那儿子就被送进医院了,今天出来打水也没见着人,看来病得挺重。”
此话一出,挨在冯彩娟两人边上的人家都赶紧往前走,生怕沾了啥晦气。
就这样,以冯彩娟夫妻俩为中心,前后左右近两米都没人靠近。
院门外吵吵嚷嚷,最兴奋的就是小金毛了,它最爱凑热闹,黏在朱娅身边,往她衣服上这挠挠那咬咬。
朱娅身上这一套衣服是李淑英给她亲手做的,所以,一定不能被蠢儿子弄坏喽。
“停!”朱娅用手掌抵住蠢儿子的脑门,“带你出去,但你不能激动。”
说是这么说,一出门,当看见那么些身高和它相似的小孩儿时,小金毛哪儿还控制得住自己,完全不顾脖子上的项圈,拼命往前伸腿,一半身子都立了起来。
朱娅皱眉盯着它脖子上有些松垮垮的绳子,心里想着,是时候给它做个新的牵引绳了。
蠢儿子脖子上的项圈原本是套在它背脊上的,只不过它最近越来越胖,牵引绳已经套不进去了,她干脆就把它变成项圈,套在了蠢儿子的脖子上。
平日里散步还好,但面对这样的场景,蠢儿子过于激动,脖子上的绳就太容易被它挣脱出来了。
都说金毛温顺可爱,但她养的这个完全就跟个二哈似的,朱娅只能蹲下制住蠢儿子的脖颈,才能勉强止住它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