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村离安远村不算远,村里的情况也都差不多,队上安排人去大坝运水,然后每天晚上分发给村民。
那孩子嚎哭得厉害,在黄母的怀里耍泼打滚。
正在安云召犹豫现在要不要进去时,黄母眼尖的发现了安云召的到来,她赶紧把孙子交给大点的孙女照顾,十分热情的过来迎接他。
“婶子,我来找云佳。”
往常安云召每次过来看他妹妹时,都要带些吃的喝的。
但这回却是两手空空来的。
黄母心里立马有些不高兴了,但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刚才的热情不显了。
淡淡的说了句,“进来坐吧。”
安云佳当初为了逃离家里的消极的氛围,在刚满十八岁的时候,有人上门说亲,她二话不说就嫁了过去。
在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家庭如何的情况下,这一行为可谓非常任性。
嫁人后的安云佳依旧固执又倔强,不管在婆家受了多少苦多少累,也从没告诉过他这个唯一的哥哥。
安云召不知道妹妹过的如何,只能尽量多的来看她,让他们知道她娘家也是有人的,这样云佳在这里也不会随意受人欺负。
现在刚过午饭时间,还不到上工的时候。
安云佳在厨房里忙活,处理大哥家的孩子们摘来的槐树叶和香椿芽。
听闻哥哥来了,她赶忙用毛巾擦了手出来。
“哥,你咋现在来了?”
“娘想看看你。”
听了这话,安云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娘她……”
安云召看出来她想岔了,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
“娘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就想你回去看看她。”
安云佳低头,眼睛盯着地面。
当初她没经过娘的同意就嫁了过来,还说了些不好的话,成家了后也懂事了,真没脸面在娘醒着的时候去看她。
“我就不回去了吧,娘……她身体好了就行。”
安云召知道自家妹妹爱钻牛角尖,可是一家人哪有这么久的隔阂。
“你要是不回去,娘该打我了,你知道娘是最疼你的吧。”
话音刚落,一滴眼泪直直地砸向地面,安云佳想起了小时候娘对她的好,便更加唾弃自己之前的行为了。
她靠在兄长身侧,忍不住哭出了声。
安云佳回房间收拾衣服,这次回去肯定是要在家住几天的。
“你这是要回家住了?你回去了,家里的活谁干?”
黄母语气有些不善,今天她哥哥来没带东西也就算了,还要将人带回去。
安云佳停下收衣服的动作,“我又不是你们黄家的奴隶,难道回个娘家都不行了?”
黄母碰了一鼻子灰,也自知理亏,赶紧去喊小儿子过来。
“快去管管你媳妇儿,现在不得了,都会顶嘴了。”
黄林军没什么反应,知道她惯会夸大事实。
“娘,你就让她回去歇几天能咋?”
“嘿,你说的倒轻巧,她走了家里那些活谁来干?”黄母还是一脸不乐意。
“不是还有大嫂吗?”
“你大嫂她要带小孩,哪有时间。”
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但黄林军知道这是在暗讽云佳没有给她生个孙子。
大哥家的孩子都七八岁了,哪还要人带。
又想起她平日里是怎么偏袒大哥一家的,黄林军没好气道:“那我来总行了吧。”
最后,黄母自然拦不下儿媳妇回自个儿娘家,在安云佳离开的时候也没个好脸。
“啦啦啦……”
洗澡小间内,传来朱娅哼歌的声音,哼出的调子十分欢快。
单手洗澡有一定的难度,特别是脱衣服和穿衣服的时候,所以朱娅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
长到安云召带着妹妹已经回了家。
洗完澡后,朱娅还没有意识到安云召已经到家了,桶里的热水还够,她打算着要洗个头。
堂屋里,安云召到处找着朱娅,去了她房里也没见她人影。
只有小金毛在他回来的时候,第一个冲了出来。
“哥,你啥时候养了条狗啊?”
安云佳躲开小金毛热情的往她身上扑的爪子。
“嗯,待会儿再和你解释,先去娘的房间吧。”
送安云佳去房间后,安云召给两人腾出空间。
一出房门,安云召便往洗澡小间走去,小金毛还在家,那朱娅肯定没有出门,房间里也没人。
那么就只剩一个可能了。
走至洗澡小间门前,果然听见了里面哗哗的水声,安云召提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诶呀!”
刚想转身离开,突然从里面传来叫声。
“你没事吧?”
安云召上前敲了敲门。
门内,朱娅弯着腰,湿润的头发上是浓密的泡泡。
听见敲门声,她吓得差点一头扎进水盆里。
原打算着不做声,但想到现在紧急的情况。
她伸手摸索着开了门。
“快帮我一下,洗头膏进眼里了!”
第20章 洗头
狭小的空间内,从里面飘散出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香皂味。
刚洗完澡的朱娅浑身白得发光,穿着只盖过大腿的超短裤,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格外醒目。
一向沉稳自如的安云召,面对这样的情景也淡定不起来了。
朱娅紧闭的眼颤动着,眼睛又疼又痒。
好一会都没等到面前的男人有什么动作,静悄悄的,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你还在吗?”
安云召的脑中空白了一瞬,直到听见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他立即侧身对着她,过去将盆里的毛巾拧干,放到她手里。
动作很快。
“咳,我……我先走了。”
才刚转身,一只莹白的小手就搭了上来。
“等会儿,你帮我洗下头。”
那只手不过放在他的膝盖往上一点,安云召就被灼得全身发烫,呼吸有些不畅。
他顿了几秒回头,又不着痕迹地避过视线。
“你……先穿好衣服。”
“哈?”
朱娅垂眸特意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嗯,上衣整齐就是领口有点滑了下来,她赶紧拉了下领口。
又瞧了眼自己的裤子,看见自己光洁的腿时,她猛地眨了眨眼,这才明白过来安云召说她没穿好衣服的真正的意思。
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大多比较保守,通常都是长衣长裤,但朱娅却觉得夏天这样穿容易闷出痱子来。
身上这条超短裤是她的手没受伤之前,用买来的布料做的,虽然手艺不咋样,但穿着很合身又凉快。所以洗完澡后,她一般都是这样穿着出来的。
只不过平时洗澡都是晚上,没人看到。
“呃,先别管这个,我手举着都酸了,你快点嘛。”
她声音急切,弯腰的时间太长,都有些站不住了,她现在只想把头上的泡沫冲干净,但自己一只手洗很容易出现刚才的状况。
听出了她的迫切,安云召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帮她换了一盆干净的水。
靠近时,洗头膏的香味往鼻息处钻,手触上那头密又长的黑发,眼睛却一直望着角落处长出的一株杂草,盲目的把水往头发上浇。
“诶呀,水都进我耳朵了。”
举着木瓢的手一顿,安云召有些无措,拿过毛巾,往她的耳朵处蹭了蹭。
朱娅感觉耳朵痒痒的,不自觉的往一边偏了下脑袋。
“好了,好了。”
闻言,安云召放下毛巾,接下来,更加专注又仔细起来,一双大掌能盖住她的头顶,他动作生疏甚至有些僵硬,神情却非常认真,细致又轻柔的把她头上的泡沫一点一点的洗干净。
朱娅能清晰的感受他的指尖在头皮处温柔的流转,就像上次往她腿上涂肥皂水一样,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模样肯定认真极了。
想要抬头偷偷看他一眼,但她细微的动作,安云召都能察觉到。
“不要乱动。”
“哦。”朱娅只能乖乖地低着头,往下看时,光溜溜的腿闯入视线范围内。
虽然穿了裤子,但在安云召眼里却是赤条条的。
刚才情况紧急,她没有想到这个层面。
但现在,脸皮厚如她,也忍不住脸红耳热。
安云召也没有想到朱娅会这么老实,真的听了他的话,接下来的时间一动也没动。
“脸怎么这么红,你哪难受吗?”安云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