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始料不及的偶然，造成的后果却总会叫她追悔莫及。
回到家的凌无月没看到凌茉，桌上那碟子没吃完的早餐倒是原封不动。
这时候，门铃响了。
凌无月慢慢从地摊上爬起来，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展潇铭，拎着一份甜点笔直站着。
“你应该多分泌些多巴胺。”他淡笑着，打开甜点包装。
凌无月低头，看到的就是一朵极其丑陋的向日葵，跟凌茉早上的煎蛋有的一拼的丑。
“吃完之后，我分泌得更多的应该是肾上腺素和胰岛素。”
她噘着嘴，直接用手指抠下一块塞进嘴里。
“哦……味道还真的很不错……不甜不腻……”
展潇铭微微一笑，“别看就这么一小块，我可是学了一天，一袋面粉n打鸡蛋堆出来的精华，当然好吃了。”
“一天？”凌无月惊讶了，“你有这么闲吗？工作狂！”
“可以有吧。”展潇铭笑出声，有些宠溺地擦去凌无月嘴角沾上的奶油。
凌无月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在这个时候舒畅起来，她的腮帮子涨得鼓鼓囊囊，眼角眉梢染上的笑意少有的可爱温暖。
“谢谢你……的蛋糕。”她有些不好意思，抿唇望向展潇铭。
展潇铭目光灼灼地会望着凌无月，轻声道：“今天发生什么了？”
凌无月起初也不愿意多说，但是瞧着展潇铭的关切眼神，她还是慢慢地低下了脑袋。
“今天确认了，是我的疏忽，导致事情脱离掌控，造成了闻仲扬的死亡。”
展潇铭淡淡地摸了摸凌无月的发顶，没有说话。
凌无月一口一口地塞着蛋糕，机械性地重复动作。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弄死他，至少不是亲手……”
“但是他突然就这么死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只是时间问题，时间一长，你甚至连世界毁灭都能接受。”展潇铭冷淡地说。
“时间已经很长了，长到……我已经记不清过去多少天了。”
“不重要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没有记忆的必要。”展潇铭撤走凌无月手里已经空盘的蛋糕盒，然后捧起她沮丧的小脸。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明天还给我一个目空一切的凌无月。”
第108章 知无不言
吃完蛋糕的凌无月很快就又像个人了，天生的没心没肺让她很好过这一心理关。
但是她的元气满满，就意味着有人不会好受。
原本还想多多跟凌茉腻歪些时日的纪一阑，成了凌无月的头号马仔，总在情浓时被抓回来调档案。
生无可恋的纪一阑整张脸都埋进了泡面桶里，耷拉着的肩膀都是颓丧的弧度。
“……放过我吧……再这样下去要孤独终老了……”
凌无月舔着冰淇淋点头，“行，走吧。”
“真的？你没骗我？！”纪一阑的脑袋瞬间抬了起来，眼睛发亮。
展潇铭摘下眼镜，斜了那没出息的小子一眼，道：“赶紧滚，丢人现眼。”
“渣！”
纪一阑跳起来，甩甩袖子就光速消失了。
凌无月叹了口气，道：“高兴起来怎么跟太监似的……”
展潇铭抿嘴轻笑，把纪一阑整理好的卷宗搬了过来，“一部分，凌茉的原因，一部分，你的原因。”
“诶？这话怎么说？”跟她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要查的案子，他理出了思绪，心情放松了，更放松的就是找一个喜欢的人一起待着。”
“哦，那这跟我扯的关系有点牵强。”
展潇铭整理案卷的手一顿，视线定定地看这一处地方。
冷笑道：“或许……是我理解错了，那小子是逃跑避难去的。”
正在舔着冰淇淋的凌无月并没能品出这言语中的冰棱，“避难找凌茉女士？那……他肯定会得到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安慰。”
展潇铭没有接话。
起初凌无月倒也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然而在沉默的时间实在过长的时候，她忍不住看向展潇铭许久没有翻动一页的案卷——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展潇铭微微笑，手掌合上了卷宗。
凌无月扫了一眼被展潇铭按住的卷宗，还有那不自然的系哦啊让，也跟着笑道：“啊，我突然也好像找凌茉女士避避难啊。”
展潇铭明显心里有事，并且不想让她知道，既没有提出要送她的事情，也没有说些其他有营养的话，只是点点头，目送着凌无月离开。
凌无月当然没有说假话，一出警视厅就直奔凌茉的豪华大别墅。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难以描述的黑暗料理味道。
再进去细看，一个光着上半身的金发男人系着小黄人的围裙在厨房里上蹿下跳，而穿着性感吊带裙的凌茉女士则优雅地喝着红酒，半瘫在沙发上，睡眼朦胧。
她朝凌无月挑了挑眉，“来的真是时候。”
“无福消受。”凌无月仿佛已经看到纪一阑即将端出一盆生化武器了，“我来找纪一阑有点事。”
“先问我。”凌茉在气势这块拿捏得死死的，“我回答不了的，他也未必。”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凌无月皱眉，“但是你瞒着我。”
“恩，废话有点多，想问什么就问吧。”凌茉放下酒杯，“希望你做好了心里准备。”
“闻仲扬的死，谁做的。”
“你这……第一个问题就有点猛啊。”
第109章 要摊牌了
当纪一阑端着一盆酷似涮锅水的垃圾出来时，凌无月和凌茉已经谈完了。
凌茉似乎刚刚哭过，她就这么往后仰躺在沙发上，迷茫的安静。
凌无月已经离开了。
“诶？小凌怎么不在？”说完，他捧着汤水走到凌茉身边，一汤勺就喂到了凌茉嘴边，“尝尝，大补鸡汤，保你哭得更爽快。”
凌茉都被他皮笑了，都没看清喂到嘴边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就张嘴咽了下去。
又苦又咸的味道十分奇妙，不过凌茉却没有哭，而是胡乱抹了把脸，坐起身来。
纪一阑的表情也慢慢严肃认真起来。
“就这样告诉小凌，真的好吗？”
“难道指望你那个闷葫芦一样的好兄弟来坦白从宽？”凌茉一睁开眼，看到那晚黑不溜秋的汤水，有些反胃。
原来刚刚喝的涮锅水，呕——！
纪一阑说到底还是个讲义气的，必须为兄弟正名，“潇潇他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等他缓过来了，就会坦白了。”
“行了，你别以为我们凌家的人好欺负，尤其是凌无月那个臭丫头！”凌茉瘪嘴，“她一旦起了什么疑心，不择手段也会查出来。”
纪一阑嘴硬，“怎么不择手段？难不成还能对潇潇严刑拷打？”
“那不会。”凌茉慢慢摇晃起手指，“展潇铭不会有事，但是你……就不好说了。”
“诶？啊……”纪一阑没料到这还会引火烧身，抓耳挠腮地明示着凌茉，“那你就不管我了吗？”
凌茉皮笑肉不笑地拍拍他的膝盖，道：“一把老骨头了，管不起啊！”
“你……”纪一阑受伤地捂住胸口，
凌茉赶在他飙戏之前，猛地踹了他一脚，喝道：“赶紧去把碗里的锅里的垃圾倒掉！碗和锅都扔了！”
纪一阑委屈地眨眨眼，端着涮锅水，一点一点撤退了。
偌大的客厅里又归于一片宁静。
凌茉这才挖出了陷进沙发里层的手机，吩咐闻觉，“潜水潜够了，撒开了游吧。”
正在化妆间装死逃避排练的闻觉瞬间睁开了眼睛，讷讷地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
半晌，化妆间里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鬼叫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惊了。
“闻老师又做梦上山打虎了吧？”
“哎！为了演唱会，闻老师真的太辛苦了！”
另一边，凌无月一身轻松地回到了教师公寓，还哼着歌泡了个澡，当滚进柔软的被窝之后，她瞪着眼睛对着空气轻声说道：“监测心率。”
“喵！即时心率89，猜测处于兴奋状态！”
“我在兴奋什么？”
“检测到多巴胺和肾上腺素浓度升高，主人似乎有意外之喜哦！”
“太意外了，不过更高兴，还有一点小矛盾。”
“啊哦！你们人类的情感真的是太复杂了！喵喵理解不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