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我说抱歉，相反，我……还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凌无月觉得有点懵，不懂展潇铭的脑回路，只是呆呆地说：“谢我？你是不是挨骂挨少了？要不是我非要拖着你来帮我挑这些礼物，你早就回家睡大觉了，哪里还会碰上这种令人不开心的事情……”
说得自己都生气了，虽然也不知道该生哪门子的气，挺奇怪了。
展潇铭不改认真地看着她，“因为，还是第一次，有人会挡在我面前，维护我，保护我。”
凌无月呵呵地笑出声来，平视着这会儿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展潇铭，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说：“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不应该被那样对待。”
“不过我觉得有些好奇，什么叫第一次会有人挡在你面前，你妹妹呢？难道看着你被欺负？”
“她那时候还小，连话都不会说，等到她懂事了，我也已经出国了。”展潇铭重新牵着凌无月地手缓缓下楼。
“你多大的时候出国的啊？你妹妹那时候多大啊？”
“我十二岁的时候出国留学，那时候，展菲刚刚五岁。”
“今年才回国是吗？”
“嗯。”
“是有够久的……不过想想家里是这个情况，估计也不会想回来了。”凌无月喃喃自语，一会儿又欲言又止地望着展潇铭。
“你……该不会十二岁以前和你母亲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吧？”
对于这个问题展潇铭沉默了，就在凌无月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到他说：“不，在我七岁生日之前，我还是拥有幸福的，只不过后来丢了。”
凌无月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一个不能够被轻易触碰的秘密，所以她也乖乖闭上了嘴，不再多问。
从商场出来，展潇铭将所有的礼品盒、礼品袋都一股脑塞进了后备箱。
车，在路上稳稳地行驶着，汇入来往的车流，凌无月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呆愣愣地像一座木雕，展潇铭也没有打开车载音乐，以及广播电台。
“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直接问你。”展潇铭也许也是觉得这小小空间里安静过于难熬。
“问吧，不难的话我告诉你答案。”
“第一次见面，你在飞机上，为什么会逃跑？”
凌无月想也没想，就理直气壮地答：“因为有人在后面追啊！”
第76章 我都在啊
交换信息进行到这里，一句没有什么逻辑的话成功让展潇铭不再追问，凌无月也乐得清闲自在，窝在副驾驶睡着了。
两人回到教室宿舍之后，都默契地开启了睡眠模式，直到夕阳西下，补觉完毕之后才彻底清醒。
凌无月简单地洗漱之后，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就准备出。
谁知道，她一出门，展潇铭也出门了。
“你也要出门吗？”凌无月问。
展潇铭点头，“嗯，发现了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我去警署处理一下。”
“那你可有的忙了，辛苦辛苦。”凌无月不禁同情起展潇铭来，高度腐败的尸体她可不太愿意碰，实在是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一起走吧。”展潇铭大方地走在前面，径直按下了电梯往停车场去。
“诶？你不急着去警署吗？”凌无月惊愕道。
虽然警署和陈警司的家也不算远，也就十分钟车程，只不过按照展潇铭的性子，能够主动提出来送她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不急，尸体还没有送到警署，不会影响。”
闻言，凌无月也就不再推脱了，有免费司机送她赴约，她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反正她买的那些礼物都还放在展潇铭的车后备箱呢。
这么想着，凌无月好心情地哼着没有即兴小调，自觉地躺上了副驾驶，打了个哈欠直接开始睡觉。
“到地方了麻烦叫我一下，我实在是太困了，先睡一会儿。”
“好。”
一路无话，到达陈警司楼栋下，展潇铭将车缓缓挺稳，看了副驾驶上噘嘴入睡的凌无月好一会儿，然后才小声叫醒。
睁开眼的凌无月坐直身子，一边伸懒腰还一边打了个哈欠，“好了，养足精神去吃饭！”
“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太雅观，凌无月颇为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对展潇铭说道：“谢谢你送我，再见，路上小心。”
“不客气，东西有点多，我先帮你拿上去。”展潇铭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往后备箱走。
闻言，凌无月赶紧下车，走到后备箱看着他很快就把后备箱那里面的大包小包都拎了出来，忙喊一声：“停！”
“……怎么了？”展潇铭手里抱着吉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一丝反差萌令人只想揉搓他的脸颊。
凌无月很快就掐断了自己这种自杀性的想法，伸手把吉他往展潇铭怀里用力一推，“这是送你的啊，做什么要拿出来？还有这盒香薰也是买给你的。”
“巧克力是我留着自己吃的，按摩仪我的，外套我的，其他的才是要送人的。”
看着凌无月一袋一袋地往回拿，展潇铭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吉他，犹疑道：“怎么会想到送我吉他？”
“你不是说过，弹吉他的时候跟解剖尸体的感觉一样，送你一把吉他，你可以天天体验解剖的感觉。”
展潇铭立即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的每一次采访现场，我都在啊。”
第77章 失控失控
凌无月回答完展潇铭的问题，又一次向展潇铭表达感谢之后，就带着那为数不多的几个购物袋转身离开了。
而展潇铭仍旧还沉浸在刚才凌无月的那句脱口而出的“我都在啊”带来的震撼里。
想不到他们一直都这么靠近，所以那天在飞机上她就已经认出自己来了，心里瞬间被一种陌生的情感涨得满满的，这使他脑海中空白一片，抱着吉他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如果不是纪一阑的电话，他想，他可能会站到天黑，等到凌无月出来，紧紧地拥抱住她，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在人群中发现她。
展潇铭的心里十分不平静，到了警署之后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生人勿进的模样。
就连纪一阑看他状态不对劲上前来问候两句，还不等他开口呢，就被赶出了解剖室。
听着里面落锁的声音，纪一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不放心。
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凌无月的电话，这两个人住得这么近，应该会知道潇潇为什么会这样。
这边，凌无月正和陈警司、齐姚有说有笑，气氛很是愉快，接到纪一阑的电话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麻烦精找上门来了！
心中总有万般不愿，凌无月还是走到阳台去，按下了接听键，谁让她善良呢？
“又有什么事情非我不可啊？展老师又有危险了？”
“比这还要糟糕！”纪一阑语气严肃，煞有介事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一进警署就魂不守舍的，像是电视剧里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把魂都弄丢了！”
凌无月也觉得很疑惑，“这……抓鬼的事情我也忙不上你的忙，不如你去街上转一转，请一队道士回来抓鬼啊！”
“没有跟你开玩笑！”纪一阑粗暴地打断这完全脱轨的猜测，再一次郑重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潇潇他今天做了什么，遇到什么人了吗？”
凌无月想了想，没有头绪的她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展潇铭今天的行程，事无巨细，一点都没有遗漏。
当然，这只是她以为的，有些她认为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被掐头去尾了。
电话那头的纪一阑听完之后却沉默了，要不是听到了那一声咬牙切齿的“操”，凌无月就要以为他睡着了。
纪一阑不说话，凌无月也懒得开口，只是安静下来的松弛感，让她频频打哈欠。
累死她了，身心俱疲……
好半晌，纪一阑才重新活过来了，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潇潇应该是钻牛角尖了，没事，他自己会好的。”
“你现在在哪里呢？还在家睡觉？”纪一阑这才想起来关心下凌无月。
“哦，在陈警司家里吃饭呢。”
“那就不影响你的食欲了，快去吃吧，潇潇受到的家庭伤害就交给我吧！”
听到纪一阑这种夸张的语气说话，凌无月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了，挂了电话跟陈警司继续吃吃喝喝，关于陈警司看过来的眼神就当做空气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