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动作很疯狂，少女的动作也很诡异。
纤细的手掌按住了宋家三少的后脖子，那宋家三少瘦高的身形就不稳定地晃了晃，瞪大了眼睛倒在了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跟突然石化了的僵尸一般。
“说你吵死了，还不安静点？”
凌无月嫌弃地拍了拍手掌，摸了摸腕表之后还掏出消毒液喷了喷手掌。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宋家三少又是惊恐又是愤怒，黑白分明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凌无月。
“让你老实点的小技巧。”
凌无月一脚踢开了宋家三少挡路的右腿，她这才冲着展潇铭撇了撇嘴，“展老师，你怎么得罪这个瓦斯罐的？”
“臭丫头，你说谁是瓦斯罐？！”
宋家三少龇牙咧嘴地大吼，即便是现在动弹不得，也不耽误他炸毛。
展潇铭只是扫了宋家三少一眼，就轻声答道：“小时候脑子里进的水，被白眼狼碰了瓷。”
凌无月赞同地点了点头，“脑子里的水还不少……不过没关系，现在我的脑子可以借给你用用。”
展潇铭不禁失笑，“那我是不是还要向你说声谢谢？”
“不客气。”凌无月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过你长得这么凶，怎么总是被人欺负呢？搞得我作为你的学生觉得很没有面子啊。”
第54章 疯子疯子
凌无月装作不小心的样子，跨过宋家三少的时候，又后退一步狠狠踩了脚他的右脚，听到宋家三少抑扬顿挫的惨叫声，她才无辜地冲宋家三少笑了起来。
“哎呀宋文池，你的腿怎么这么长啊！”
被喊到名字的宋家三少痛得浑身颤抖，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该死的！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敢得罪我，不想活了吗？！”
凌无月点头，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怎么，对我这条命感兴趣？”
宋家三少以为她是怕了，顿时气势上来了，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女人，“老子弄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识相就赶紧收回你的鬼把戏，我还能放你一马！”
凌无月摇摇头，轻声说道：“谢谢好意，只是我还没有打算放过你。”
“你……”
“宋文池，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右腿凑齐七个钢钉召唤神龙的话，最好乖一点，我癖好特殊，打人好打残。”
凌无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宋家三少，不能更平静的眼神却叫宋家三少看得一阵心惊。
“你……你到底是谁？！”宋家三少嚣张的眼神渐渐转为惊恐，脑子里也在飞快地排除着那些知道他腿上打过钢钉的知情人士。
不多时，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闻……闻玥！你是闻玥！你不是疯了吗？！”
宋家三少惊声尖叫，那种童年时期就形成的恐惧显然与年岁一同成长了，他仍旧是一看到这个疯子就害怕，打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坐在沙发上的凌无月摇头纠正，“是凌无月，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闻玥了。”
宋家三少听懂了凌无月话里的意思，嚣张的气焰不知不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无月，破天荒地没有表现出敌意来，连语气都客气不少。
“你怎么会在这里？病治好了？”
病？什么病？一直在旁边默默看戏的展潇铭皱了皱眉，将这件事情暗暗记在心底。
凌无月抬头想了想，白皙的侧脸被灯光照耀得半点阴影都没有。
“谁知道呢，看起来正常不就行了？”
淡淡地瞥了宋家三少一眼，她的眼神里暗含着宋家三少才看得懂的警告。
宋家三少软趴趴地半躺在沙发上，有些窘迫地瞅了瞅凌无月。
“小玥儿，你能不能……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啊？我这样子很没面子……”
少年人的脸有些泛红，不过这回不是气的，是羞愤的，他眼中充满希冀，要是有尾巴肯定这时候都不遗余力地摇晃着呢。
在场的其他人听了，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这……这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宋家三公子吗？
闻言，凌无月二话没说就又在宋家三公子的后脖颈处点哒了一下，没有人看清楚她到底看了什么，就连宋家三公子也只是恍惚觉得像是被什么尖细的东西扎了一下，然后他就能够动弹了。
重获自由的宋家三公子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还有些不稳地摇晃，嘴里不服气地嘟囔，“疯子就是疯子，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可恨！”
第55章 一人资料
借着凌无月的巨大影响力，宋家三少头一次没能把这场子搅翻天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兴许是见到了以前的老熟人，凌无月也没有像前几天那么闹腾，主动提出了早点回去休息。
展潇铭把凌无月送回去之后，又开车去了警署。
晚上八点多了，纪一阑还蹲在办公室里吃泡面，吃完了还得继续处理手上的一宗黑市器官交易案。
“阑。”
展潇铭站在纪一阑面前，整张脸都埋进泡面桶的纪一阑愣愣地抬起头，被辣的通红的嘴唇动了动，“出，出什么事了？”
“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
“凌无月。”话音刚落，展潇铭又补了一句，“闻玥。”
“好，这两个人我一会儿交代技术部的同事把资料调出来。”纪一阑点点头，说完就又继续吃泡面了。
说实话，他还挺高兴的，这心里没开窍的兄弟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该放的地方，他就说没有看错小凌，不过这个闻玥……谁啊，管他呢。
展潇铭皱了皱眉，伸出三根微凉地手指头抵住纪一阑的额头，“这事你来查，还有，是一个人的资料。”
“嗯……嗯？”纪一阑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他一脸不可思议与不敢置信地看向展潇铭，问道：“你是说凌无月和闻玥是一个人？都是小凌？不是吧？”
展潇铭瞥了纪一阑一眼，说：“今天，宋文池又来闹了，凌无月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宋文池也很忌惮她。”
顿了顿，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还有，查一查闻玥为什么会变成凌无月，闻玥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要说闻玥的病，我以前还真的了解过一二。”
纪一阑鼻尖动了动，手里的泡面瞬间不香了，直接就被扔进了垃圾桶。
展潇铭也拉开了椅子坐下，做出很有兴趣倾听的模样。
纪一阑挑了挑眉，“我还是喜欢叫她小凌，比较亲切，也比较可爱，不像闻玥那么可怜。”
“什么意思？”展潇铭鲜少听到纪一阑会用“可怜”这个词来形容女孩子，看起来这背后的故事比他想象中来的复杂。
“哎，也怪你出国早，没有听过小凌的那些遭遇。”纪一阑往后一靠，转椅后退滑出一段距离。
“我告诉你哦，其实尚城可不止潇潇你一个天才，小凌也是聪明得不像话！就是没有一个把她当宝的爸，反倒是直接把人送进了都是关着精神病的疗养院，对外宣称是出国深造。”
“可惜尚城不算大，这点八卦想要瞒住一点都不简单。”
“疗养院……”展潇铭摩挲着手表，想起那天凌无月对曙光疗养院熟悉程度，一切倒是也说得通。
“嗯，就是你们上次去的曙光疗养院。”纪一阑的话算是彻底印证了展潇铭的猜想，突然冷不丁地噗嗤一笑，引来了展潇铭不悦的注视。
“喂喂喂！你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幸灾乐祸，是一想到小凌每个月都会把整个疗养院的病人全都放出去，铁打不动就想笑！”
第56章 他还记得
一沓有些年代感的剪报拍在了桌上，纪一阑如数家珍地给展潇铭讲了一遍那些年，凌无月做的那些轰动尚城的恶作剧。
越说越兴奋，越兴奋就对凌无月这个弟媳妇月满意，完全忘了他自己是一个维护社会治安的代言人。
说到口渴喝了杯水，纪一阑又坐着椅子滑近办公桌，锐利的目光锁住展潇铭，“潇潇，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让你轻视小凌的，如果你对她不好，我是会大义灭亲的。”
“嗯，不会。”展潇铭轻声开口，不过纪一阑听了这话倒是放松地重新靠回了椅子上。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展潇铭了，只要展潇铭承诺过的事情，那就一定会办到，人就是这么一个认死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