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床上，连身上的女士小西服都没有来得及更换，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哎呦声一声接着一声。
“你轻点按……疼啊！”
宁言皱着眉，按她腰上的力度减轻了许多。
年纪不大，倒是快弄出办公室病来了。
封伊见他停了手，直起身体趴在他腿上，仰着头看向他，“明天公司放假，我们能不能一起出去玩？你的工作结束了吗？”
宁言见她眼睛晶亮，有些话到了嘴边又换了一种说辞：“新项目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想去哪儿玩？我明天陪你去。”
封伊这下子来了精神：“去念念的画展看看吧，这是她上大学后的第一场画展。”
或许自闭症的孩子就是在某方面有天赋，从小封念就展现了出奇的绘画天赋，早在高中就举办了好几场画展了，这一次的画展是这几次里面最大型的一场。
应该会非常热闹。
宁言轻轻拥住她：“好。”
*
封念这几年，因为具有极高辨识度的画风而拥有许多的粉丝，她的这场画展人还挺多。
不过因为封念不喜欢和人交际，所以哪怕来了画展，也并不一定能够见到她本人。
她其实在后台的休息室，在给一些粉丝的绘本上签名，等会儿会送给粉丝。
工作人员跑过来，神色有些紧张：“封念小姐，要快中午了，您能用外卖吗？餐厅选的相当干净卫生。”
大家都以为她是千金大小姐，所以不爱吃外卖。
封念神色淡然：“可以，我不挑。”
她只是不喜欢叫外卖，并不是挑事，也不是嫌弃外卖的餐厅脏。
叫外卖的话，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外卖小哥的脸。
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立刻下单了外卖。
大概半个小时后就有外卖小哥送了过来，那外卖小哥提着午餐，还饶有兴致地看着画展上那一排排的画儿。
“嗨兄弟，你们这画展还招临时工吗？”外卖小哥问道。
那工作人员被问得一愣，打量了他一番道：“你说兼职啊？我们这次的画展一共为期五天，兼职到时还可以招，不过得问问主管。”
外卖小哥笑着问道：“你觉得我行吗？我最近缺工作。”
工作人员瞧了瞧他：“长相很行，就你那一头金毛可能不行。”
第2540章 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吧？
外卖小哥叹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这一头金毛是天生的啊。”
工作人员顿时笑开了，他们都是亚洲人又不是外国人，怎么可能天生金毛？这小伙子说话真有意思。
外卖小哥提着热气腾腾的午餐走进后台休息室，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坐在书桌前面，一旁放着一些签完名的绘本。
他扬了扬唇，把一盒盒饭放在她旁边的位置。
封念头都没有抬，也没有说谢谢。
工作人员生怕误会，连忙道：“这位小哥谢谢你了。”
封念小姐接触久了就清楚了，她并不是冷漠，对人一直都挺好，只是不喜欢交际罢了，他们还听说过她以前有自闭症呢。
“哦，没事，那我先走了。”外卖小哥无所谓地耸耸肩，扔下这句话就要走人。
忽然间，封念抬起头，手里的签字笔“啪嗒”一声落在了办公桌上，又滚到了地上去。
“等等。”
外卖小哥顿住，她犹如一潭死水的心忽然动了。
封念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绕到他面前，怔怔地望着他。
她没有流眼泪，只是眼眶红了。
“小姐，吃不吃饭呢？之前问能不能来你画展这儿当临时工，结果说我一头金毛不能来。”少年和十八岁没有区别，啧啧笑道。
封念有些恍然，“你……你……”
少年挑眉，笑得有些邪肆：“不就三四年没见吗？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吧？”
封念伸手拽住他，有些哽咽：“叶敬……你……你不是已经……”
工作人员懵了，这敢情是认识啊？
一看这要叙旧的架势，工作人员赶紧离开了后台。
叶敬往她的座椅上一坐，两条腿跨坐着，下颌趴在椅背上：“我不是已经被销毁掉了吗？你想问这个？”
封念摇头又点头。
没有人告诉她，他怎么样了，但是她知道自从见不到他，可能未来一生都见不到了。
叶敬叹气：“好歹我也算是一个高科技产品吧，他们舍不得摧毁的。在科研狱所被关了两年，李聪又被强行要求给我更改基础设置。”
科研所研究了一下，或许是因为02号，还是没有摧毁他。
不过强迫要求李聪把他的设置改了，比如天性从恶，总是产生邪恶思想之类全部改掉，现在他就成了……看到路边大爷晕倒都会去扶一把的良好市民。
改不了，李聪就一直蹲大牢吧。
思想一转变，还真不想搞事，就想做咸鱼。
封念哭得哗啦，“那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回来？”
叶敬斜睨了一眼，“我能直接回来吗？被改造了后，我还欠着那些公司钱呢！彻夜不眠打了一年的工。”
之前他以代号29搞了不少事情，多少网络公司对他恨得牙痒痒，损失不知道多少钱。
还是02号有先见之明，她什么事都没有，就他得打工还债。
不过他的电脑技术、程序代码实在高超，偿还那些公司不难。
听说现在那些公司都在找09，希望招聘他为公司职员，给最优渥的待遇。
可他拒绝了，从科研所出来转道来送外卖了。
第2541章 大结局上
叶敬勾了勾唇：“两年坐牢外加设置改造，一年打工还钱，现在身无分文，你画展招临时工都不愿意收我。”
他叹气。
封念哭得更难受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以为是因为我，所以你被抓了回去，我总是做噩梦。”
封念本就不擅长表达，此时更是语无伦次。
叶敬从座椅上起来，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嗓音逐渐温柔起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以前他一直都不明白感情有什么用，02号简直就是个神经病，给他们机器人丢脸的存在。
然而真正尝到感情的滋味后，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他是没有父母亲人的。
李聪算是“养父”，可他只在乎科研，他是个屁。
02号与他顶多算是同盟关系。
这个世界上，谁是真正关心在乎他的？
以前他并不在乎，爱谁谁，他一个人也能很好。
而现在他明白，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个人一直都关心在意他。
他向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见她快要哭抽过去了，长手一伸就轻轻抱住她，和他那几年想象中的一样软软的，有股香甜的气息涌来。
叶敬低声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每一次考试，我都有关注。”
现在社会和以前不一样了，哪怕是高中小测都会上传到网络数据里，他关注着她高中的每一次考试成绩，也看到过他们高中运动会上，她一个项目都没有参加，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看台上，手里拿着一只小红旗。
闲暇时，总能得到她的一星半点的信息。
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封念紧紧拽住他，哭着道：“那你以后不要再走了。”
叶敬啧了一声：“走什么走？我这还得赚钱呢，这一年多给那些公司赚了快百亿了，全赔给他们，我一分没捞到。”
封念拽紧他：“那你留在我的画展。”
“当临时工？”
封念：“……嗯。”
叶敬轻嗤了声，沦落到当临时工了……
工作人员从来没有见过封念小姐这么高兴，就连送来的午餐都吃得干干净净，眉眼里虽然带着眼泪全总是笑着的。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封念小姐笑，现在终于见到了。
叶敬穿着工作制服在画展里巡视，一头金毛相当扎眼。
转了一圈后，叶敬又回了后台，“猜我看到了什么？”
封念看着他，摇头。
她压根不在乎他看到什么，而是希望他一直都在。
叶敬坏笑：“我看到你堂姐封伊和宁言了。”
封念一点都不在意，这有什么啊，她早就知道伊伊姐姐和宁教授在一起了，这个在他们封家压根就不是秘密。
他不是被关在科研狱所里吗？这个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