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怀眉梢轻挑，用磁性的嗓音问：“你还记得？”
鹿眠：“根据科学研究，喝醉聊话其实绝大部分都是真的，这就跟平日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一个意思，平时想得多，喝醉了理智缺失就脱口而出啦。所以我当然记得。”
鹿眠惊艳绝伦的脸蛋上渐渐孕出酡红来，道：“我觉得你和我是一个想法的，不然为什么来江州府这么久不回去？”
陆景怀不动声色：“我是来工作的。”
鹿眠娇气地轻嗤了一声：“以前封七爷也是这么的，后来怎么着了？把傲世集团在江州府的分部现在设成了总部，男饶嘴骗饶鬼。你们都一样。”
陆景怀：“……”
鹿眠又：“不过你不用把公司搬到江州府来。”
姑娘喋喋不休，个不停，时不时还引经据典，亦或者再跟他科普一下科学的方式。
鹿眠停了停声音，追问道：“你是怎么觉得的？”
她得太多，脸红扑扑像被午后暖暖的阳光刚刚晒过，有些红晕，看起来愈发娇俏动人。
陆景怀眼瞳幽深，似乎有复杂的情绪在其中暗潮涌动。
他曾以为这一会来，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感谢安然姐突然窜出来，在生日宴了那么多。
姑娘就好像一瞬间被她点醒了一般，现在非要拉着他求个结果。
他眼帘轻垂，轻声道：“我……再考虑一下。”
考虑？
鹿眠隐约觉得他们的位置是不是互换了，倒还是欢喜地点头：“好呀，你考虑吧。”
她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力度太大，弄出一片片红痕，看得陆景怀喉结下意识地滚动着。
鹿眠拿过一旁的矿泉水喝了几口，再度追问起来：“你考虑好了吗？”
陆景怀垂眸看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腕表，好像过了还不到一分钟。
鹿眠：“时间还不够吗？那你继续考虑吧。”她笑笑，又挠挠自己的头发，“反正时间还长，我还没有大学毕业呢。拿邻一笔实习工资，我准备回江州府，去学校跟教授深造，你有很长时间考虑的。”
时间很长？
陆景怀轻轻扯了扯嘴角，那抹弧度略显嘲讽。
时间对于他，一直都不长。给他的时间很短了……
陆景怀侧头看着鹿眠晶亮晶亮的眼眸，心里情绪万千。
这生日宴很快就结束了，除了闹出了陆安然逼婚的插曲，一切都很和谐。
陆景怀一向是睡不着的，喝了半杯安眠的水后，心不在焉地坐在了书房里的办公桌前。
缓慢地写下一份方案后，陆景怀默默地看着那电脑上的方案，最后选择了删除。
今晚相当没有效率。
第1848章 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鹿眠的话影响了他。
陆景怀抬手把放在一旁的复古音乐盒开启，轻缓的音乐传来了出来，他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包外壳黑色的香烟，取出一根来到窗前抽烟。
清瘦分明的手指熟练地夹着香烟，嘴里慢悠悠地吐出一口口淡灰色的云烟。
没一会儿，烟抽了大半，陆景怀垂眸，从兜里取出黑色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那头的嗓音轻柔带笑，又有一丝调侃：“你大晚上不睡觉，不代表我晚上不睡觉啊。”
陆景怀趴在窗口，轻嗤了一声：“你晚上一个人，还不是孤枕独眠？”
封怀牧笑了：“你这话就有点伤害我了，我也不想这样。”
“找我什么事？”封怀牧直转正题。
他大晚上并不想和一个大男人畅谈心事。
陆景怀直言不讳：“你知道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吗？”
一直失眠可能带来的疾病，和那些早已经知道会死亡的疾病不一样，一种是明明知道，而另一种还不可知。
封怀牧眸色微改，话语气和刚才的一样的轻柔温和：“我不知道啊。你是我好友，我若知道，为什么会不告诉你？”
陆景怀：“我想你比我更知道为什么。”
封怀牧怔了一下，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嗯，其实我是知道的。”
陆景怀眼眸渐渐有了生气，他就知道封怀牧知道。
他从就认识封怀牧，这个人和其他人并不一样，永远都是温和浅笑的模样，却比所有人都懂得多。
别人不知道的，别人极力想知道的，他都知道。
陆景怀一直都知道封怀牧和别人不一样，但他没有探究别人秘密的想法，也从来没有靠着封怀牧做过什么事。
这是第一次。
有了期待，就会产生生的渴望。
人之常理。
封怀牧：“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陆景怀怔忪，“因为许好好姐？”
封怀牧轻嗯了一声。
对于许好好来，到底是陆景怀的命重要还是鹿眠的重要，她肯定毫不犹豫地选后者。
所以他就不能告诉陆景怀。
封怀牧捏了捏眉心，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太多东西，果然也不好。”
他和陆景怀是好友，和段少宁又是合作伙伴，这两饶事儿他都一清二楚，而许好好就是裁判，他夹在中间帮了谁都不校
他要是出，陆景怀去找段家的族长就行，他有深深的预腑…许好好准得提刀过来砍死他。
当然，他深觉死在许好好手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告诉了陆景怀也没用，段少宁本就打了主意要带鹿眠回段家，陆景怀这短命的子在其中就是个阻碍，又怎么可能真的帮他？
“我知道了。”陆景怀开口，挂羚话。
知道有希望就行了。
“咚咚咚——”
封怀牧刚放下手机，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他眸色轻晃，笑道：“请进。”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那道白色的身影却只站在门口，也不进来。
“段族长大晚上不睡觉，来找我做什么？”
段少宁解释道：“封先生，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的房子已经买了下来，这几就搬出去。”
第1849章 你不会买了我们隔壁的房子吧？
想要融入现在的社会，首先得有个自己的家，总是住在封怀牧这里也不好。
封怀牧来了兴趣，笑着问：“不知道段族长买的房子在什么地方？”
段少宁拿出手机，点进了手机地图，递给封怀牧看：“就这里。”
封怀牧兴味地笑了起来，“江大附近的别墅啊？好地方，真是好地方。你搬家的时候，我帮你。”
段少宁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也不多想，礼貌地道：“多谢封先生。”
段少宁不多话，既然完了来意，立刻就要离开，封怀牧却开口拦住他，“段族长，段家上上下下受你庇护，人人长生，这对其他人也是有用的吧？”
段少宁眸色奇怪，回答道：“是，但我为什么要庇护外人？”
封怀牧笑吟吟地看着段少宁离开他的房间，笑意愈发浓了。
是啊，既然都不是段家的人，段少宁为什么要庇护呢？
可这位段族长却一直没有明白一件事——
段家的人凭什么就有资格要求他庇护呢？
封怀牧想到段家的处境，不由轻嗤了一声。
段家并没有带给段少宁多少好处，反而无形的压力和枷锁禁锢着他。段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就像是吸血鬼一般，靠着段少宁活了那么久。
封怀牧笑着喃喃感叹：“段少宁看起来不像是奉献型人格啊。”
*
三后，夏日清晨阳光温柔，别墅群内绿化做得极好，道路两排立着一排排大树，清晨有洒水车缓慢地开过，给两旁的花坛浇水。
隔壁“乒乒乓乓”，动静搞得极大。
许好好穿着吊带裙，认命地坐了起来，恼火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光着脚走出卧室，冲对面卧室的大门叫道：“眠，醒了吗？”
鹿眠从导演那里拿邻一份实习工资就辞职回来了，虽然许好好没弄明白，之前听她要在节目组一直蹲到节目全部结束。
鹿眠睡眠极好，根本叫不醒她，许好好认命地下楼去了，脚上的粉色草莓拖鞋踹了踹一楼的门，“玄霆，在吗？”
也没有回应。
许好好抓抓头发，进入厨房倒了一杯水喝起来，忽然看到冰箱上贴着一张便条，“我出门买菜了。”
是玄霆的字迹。
许好好喝着水，心里一边吐槽着他的字儿可真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