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儿翻牌子了吗+番外(27)

作者:月半口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祁果新掖了帕子,擦扑在脸上的尘,方才目瞪口呆了会子,进了一嘴的沙。

“呸呸呸!”

她就想不通了,这狗龙没当上皇帝之前,怎么没被人锤死?

接下来的几日漫漫颠簸路,不出意外的,御前侍卫再次得了令,不许皇后靠近御幄半步。

而祁果新心头记着扬沙之恨,和本已翻篇儿的捏手之仇,一丁点求饶讨好的举动也没有。

帝后间就这么僵持着,终于进了御道口围场了,随行人都忙着安营扎寨,榜嘎趁乱偷偷跑来递消息,“皇太后娘娘说要上桃山湖转转。万岁爷孝心至纯,亲自护送皇太后主子往桃山湖去了。”

祁果新怔了怔,“郭克察家的姑娘是不是也一道去了?”

榜嘎哈腰说是,旁的人,甭管是娘娘小主儿还是随行的夫人小姐,统统没带。

谁还不知道哪,太后刻意给娘家丫头制造的机会。游湖,多好的场合!美景美人,萌发点什么情愫再正常不过了。

祁果新手在袖口里慢慢握紧。

她意识到了强烈的危机。

第22章

太后的精心打算打了水漂。皇帝真心只是护送, 压根儿没有要一道游湖的意思。

皇帝真心实意地向皇额涅致歉:“札萨克们远道而来,儿子还另有政事要处理,实在分/身乏术, 是儿子不孝。”

老太太虽心里失落,孰轻孰重还是分得很清,“皇帝自去忙罢,我们自己转转就是了。”

送到地方了,皇帝再三表示了歉意, 送老太太和皇表妹上了船, 上马一拉马缰,和礼亲王一道回大营去了。

两匹马一左一右走着, 略前几步的那匹是皇帝的。

皇帝跟礼亲王从和硕特叛乱一路说到立噶厦, 多半是皇帝问, 礼亲王答,由礼亲王提出几个想法,皇帝有肯有否, 哥俩儿一齐商讨商讨。

说着说着, 皇帝沉默了会子,突然倒窖说:“朕记得你从前常上额尔赫他们家去。”

礼亲王在马上冷汗直冒, 帽子顶上的东珠都吓得快散一地了。万岁爷怎么想起来这一茬了,突如其来这么一问,万岁爷该不是以为他在结党,勾结外戚罢!

俩兄弟当年的境遇很是相似,亲额涅地位低微,生产时一命呜呼,养在现在的太后膝下。以前哥俩儿感情好,说白了, 是因为俩不得宠的阿哥,彼此间都没什么竞争,现如今境遇不同了,毕竟君臣有别,再说相处没有顾忌,那是绝不能够的了。

礼亲王飞快将这些年来跟承顺公府的来往粗粗在脑海中过了一遭,万幸,算他福大命大,没什么出格的动作。

皇帝一手执缰绳,望着远方的林海,不甚经意地问:“早晨在太后帐前,皇后说起什么了?”

礼亲王一个怔愣,虽然对万岁爷的思想转变有点跟不上趟儿,还是小心翼翼地据实禀道:“皇后主子问起恩绰了。”

皇帝背影在前挺立着,并未接话。

礼亲王哦一声想起来了,“皇后主子还说,等过了御道口,想上太后跟前儿讨个恩典,跟家里见上一面。”

皇帝眉头拧了起来,这傻子都知道去求太后,怎么不来低声下气求求他?

肯定是脑子不好使,转不过弯儿来。真是没辙没辙的。

皇帝摇头叹了口气。

皇帝一回营就忙碌了起来,打发苏德顺去给皇后下个口谕,苏德顺打千儿对祁果新转达道:“皇后主子,万岁爷说了,您往后想召谁近前来说话,只管召见就是。”

祁果新笑得花枝乱颤,总算有一回了,那狗龙办的事,正正中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她方才自己琢磨出来的方儿,这下感情好,终于可行了。

祁果新扬扬手把茵陈叫过来,“陈儿,我觉着照现在这么下去不行。”

主子娘娘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茵陈也紧张得不行,“奴才听候皇后主子示下。”

祁果新歪着眼神儿思索,“对万岁爷来说,郭克察家的姑娘是新鲜人儿。”

茵陈还在等着,连连点头附和,“是这个理儿没错。”

祁果新抬手托起一侧腮帮子,“你听过一句诗吗?诗里说‘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就是说但凡做人丈夫的,没有一个不爱新人的,都眼巴巴地把新人看做是美玉。”①

茵陈听得义愤填膺,气不打一处来,“真的吗?竟然还有这样一句诗,这诗人也太实际了罢!”

祁果新尴尬地舐了舐下唇,“其实诗原话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胡咧咧借用一下。”

茵陈咂咂嘴,虚虚地笑了笑,“主子,奴才是没读过书,但您也不能这样蒙奴才啊。”

祁果新摸了摸鼻子,面上讪讪的,“我就是表达一下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找帮手。”

茵陈睁大了眼,“帮手?”

祁果新已经有了主意,让茵陈把薛富荣叫来,凑齐三个臭皮匠,“叫来一起思量思量,看看有哪家着急要把闺女送进宫里的,咱们率先拉拢拉拢。”

茵陈眉眼拧巴成了一团,面露疑惑,“您的意思是……”

“福晋统共就交给我这么一件差事,我绝不能办砸了。万岁爷不待见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不愿意和我生阿哥,那我就找别人来生,甘松不成,我就再寻觅寻觅,总有那么一户闺女能入了万岁爷青眼。”祁果新越说越来劲,最后一句话撂下,右手在胸前稳稳握成了一个有力的拳头。

皇帝散了臣工,好容易有片刻得闲的功夫,能专心看会子奏疏,将将拿起第一本折子,外头通传说皇后打发薛富荣来了。

因为他准了皇后见家里,皇后来表示感激来了?

皇帝放下折子,说传罢。

薛富荣进了大帐,打千儿请安,“万岁爷,皇后主子备了膳,打发奴才来问一声,请万岁爷赏面儿移驾。”

皇帝眼皮子都没抬,扔下简洁明了四个大字,“没空,不去。”

对于皇帝的冷漠,祁果新早有准备。薛富荣虾着腰托上一张笺纸,“这是皇后主子亲笔所书,千叮咛万嘱咐,让奴才一定要亲手交到万岁爷手中。”

苏德顺接过笺纸,呈在皇帝面前的案几上。

瞧这架势,皇后知道错了,卖好来了。皇帝嘴角微不可觉地翘了一瞬,很快又隐了下去。

清脆的几声微响,在一片静谧的大帐中清晰可闻。

苏德顺和榜嘎对瞧一眼,屏住了笑。

御前的老油子都明白,那是万岁爷脸上覆的厚厚冰层,在皇后主子的冰凿下碎裂的声音。

皇帝肃了肃了神情,将自认为最无关紧要的一缕目光轻飘飘投向笺纸上的字。

开头就是一个硕大的“吾夫六郎”,皇帝眯起眼,微微偏了偏头。

不知怎么的,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浮现。

通读下来,祁果新送来的所谓“情真意切”的致歉信函,内容竟然跟上回送进养心殿的一模一样,连一个字都没改!

皇帝气得手抖,皇后当他是傻子打发哪!

寒霜在皇帝的眼眸中凝结,龙面儿上的冰层却步伐不同,全盘碎裂,粉粉碎。

皇帝心里那个气啊,气得胃直抽抽,抽完了然后呢?皇帝纡尊降贵赴宴去了,出发之前还顺带沐浴了,甚至换了身簇新簇新的行服。

祁果新早早在帐外等候皇帝大驾光临,她大有一副迎出三里地的热络架势,眼里闪着灼灼的光华,嘴角高高扬起,笑容极其发自肺腑,面上的热忱殷勤简直能能融化残冬腊月的河冰。

“万岁爷,您来了,奴才先前还忧心您不会答应呢。您真好,不愧是万岁爷,度量大,不拘小节,是个纯爷们儿。”

皇帝很满意她认错的态度,骄横贵显地叫了声皇后,“你知道错了?”

祁果新一叠声答“知错了”,笑得挺不好意思的,“奴才这不是备宴,向您请罪来了嘛。”

皇帝扬着音“哦”了一声,“错哪儿了?”

祁果新垂眸盯着草地,认真思索了片刻,无比诚恳地说:“奴才有罪,奴才身为您的皇后,却没有顾念到万岁爷的需求。”

皇帝天天对着后宫这么十来位嫔妃,早八百年就看厌了,一定有着纳新人的需求,对新面孔的需求。

皇帝狐疑地顿住了脚步,他的……需求?皇后在说什么?这都什么烂七八糟的?

祁果新用力点点头,补充道:“对,需求,您内里的需求。”阴阳调和的内里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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