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嫁人以后(20)

“我穿了!”他强调,“我穿了!”

“我知道,你穿了衣服,只是没有穿上衣和裤子,我知道。”

奥登把被子甩到旁边,从床上跳下来,安塞站在落地窗右边一点的位置,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堵墙,把阳光牢牢地关在外面,奥登猛地抬起头,看见了那面陪伴了他二十年的天花板,趁着他还在惊讶,安塞悄悄把晶石塞进西裤口袋里,阳光投在他前面一点的位置,太刺眼也太灼热了,奥登在他后面站着,他一听到“亲吻女仆”四个字就冲他扑了过来,但是因为弹跳力过于强大所以扑过头了,差点把刚修好的墙壁撞出一个洞。

为了能容下新来的路灯,安塞把墙壁修的很高,他虚晃两下,朝后倒去,刚好倒进奥登的怀里。“我太累了。”他喃喃道,“刚才我去拜访你的朋友博瑞了。”

“他给我下了药,所以我现在只能说真话。在我睡过去之前,我允许你对我提三个问题,机不可失。”

“‘口吐真言’吗?”

“嗯。”安塞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问题。”

奥登皱了皱眉,他可能也没想到这算一个问题,安塞猜他应该很想讨价还价,于是懒洋洋地闭上眼睛,提醒道:“快点,我要睡过去了哦。”

他能感觉到托着自己背部的那双手很热,像一团不服输的火焰,奥登在他身后沉默了并没有太久,问了一个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有喜欢的人吗,到现在为止?”

安塞觉得问题挺无聊的,并且一点都不像奥登会问出来的问题,他点头。

“是我吗?”

他没有睁眼,但好像是笑了一下,应该是很无所谓的那种笑,于是他觉得心安了一些,具备否定的资格了,便理直气壮地摇头。奥登的反应很平淡,问的问题也漫不经心,安塞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可是他还是解释了,他说:“被我骗两次,我对药免疫,你这个笨蛋。”

奥登拉好窗帘,把他抱到床上,这个人的手臂很有力,抱起他的时候四平八稳,心跳声还是他熟悉的样子,可他还是感到一丝难以抑制的难过,他在奥登放下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把揽住对方的脖子,让他和自己滚作一团。“突然不困了。”他把脑袋埋进奥登的颈窝,说,“觉得我吃亏了,我也有问题要问你,你可以撒谎。”

奥登说:“你说。”

“路灯那么好看,是你挑的吗?”安塞慢慢地移动着,他的略显冰冷的呼吸顺着奥登的脖子一路往上,先是下巴,再到嘴唇,最后鼻尖顶着鼻尖,呼吸交缠在一块儿,“还是老板亲自介绍的?嗯?”

当他说话的时候,他察觉到奥登的心跳正逐渐变快,但他一时分不清这是由于自己还是别的一些事,于是把一只手抵在那个迷惑着他的地方,眼中带上些恰到好处的纯真与迷茫,足够让奥登以为他是真的很好奇,单纯地好奇路灯,小王子的头微微低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却睁得大大的,瞳孔中映出两个同样专注的奥登。

“走之前,我确定我询问过你的意见,但是你拒绝了,所以我选了宫里常用的那一种,父亲喜欢黑色,我猜你不喜欢,所以选的白色。”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安塞看见了奥登眼中的蠢蠢欲动,于是他移开视线,倒在距离对方一个手臂远的距离。“困了。”他嘟囔着,在奥登下意识想要靠过来的时候,又说了句,“现在咱们有墙了。”

安塞是被惊醒的,他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醒来的时候只记得铺天盖地的白色。他有点低血糖,只能昏昏沉沉地在昏睡和清醒之间挣扎,这时他突然感觉眼睛被什么覆盖住了,怎么甩也甩不掉。由于他从小到大经常忘记用餐,而且不太擅长运动,这种情况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便没有浪费力气,等待着彻底清醒的那一刻。可直到他坐起来,眼睛上的东西还是去不掉,刚睡醒的安塞有点懵,伸手想要把那个温热的阻碍去掉,他摸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奥登的手,感到迷茫极了。

“怎么了?”他很轻地问奥登。

奥登告诉他:“太亮了。我没有想到路灯会这么亮,父王订了很多,但总是不开,我当初一直以为是他抠门来着。”

安塞很想骂他的丈夫“蠢货”,可他刚睡醒,心情还算不错,况且他没有被刺到眼睛,所以他只是温和地问:“这盏灯能关掉吗?”

“不可以,因为它没有连到总开关上去,我还没有调好它。”

安塞继续心平气和地问:“这盏灯能毁掉吗?”

“可以,但是······”

可是安塞并不像听他的“但是”,他打了个响指,路灯发光的部分便“啪”的一声碎掉了,屋子里彻底黑了下来,唯一的光源来自于窗外的月光。奥登说:“可是我们没有别的灯了。”

“亲爱的,你不能要求我还会线路,那太难了,关于晶石线路,目前我只掌握一种,那就是一根导线,一头连着晶石,一头连着灯。”

奥登把手松开,安塞好像听到他叹了口气,他很轻易地就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但奥登没有,奥登在明亮的环境中待了太久,乍一暗下来,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在屋子里跌跌撞撞地转圈,踢坏了无数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具,最后打开门,穿着一条睡裤就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他又把门打开,快速走了进来,然后扶着墙摸进浴室。

“现在几点了?”安塞扬声问,“晚餐时间已经过了吗?”

“还有几分钟。”

没过多久,他们坐在刚修好的餐桌两头,在黑暗中沉默地用餐,吃到什么全凭运气,女仆比他们还要沉默,好像已经麻木了似的,临走的时候把几盏灯留在桌子上。安塞盛沙拉的时候刚好看到奥登的叉子被弄到了地上,于是这个傻子在桌子上胡乱摸了一会儿,摸到另一把叉子,开始切牛排。他看了一会儿,把女仆留下的晶石灯用下午那块拿来骗人的晶石点上了,于是桌上的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奥登,他风流潇洒、英俊迷人的丈夫,此刻正光着上半身,右手拿刀,左手抓着一个小小的烛台,吃力地切割牛排,头发乱得如同被龙卷风刮过,满脸毫不掩饰的惊讶,如果忽略那张脸,简直就是个溜进王宫偷吃的变】态。

但是通过奥登身后的窗户,安塞同样看到那个眼底带着乌青,头发乱七八糟,纽扣扣得歪歪扭扭的自己,撇开餐具不谈,他们两个势均力敌。

作者有话要说:

奥登:我说这叉子怎么这么长······

第19章 第二次吵架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可能有两个多月,大王子夫夫都过着安静而和平的日子,他们相见时会拥抱,闲暇时光在王城的任何风景秀丽之处牵手散步,有的时候会接吻,会在忙了一天之后回到那间长方形的小房子里,共进晚餐,同床共枕。

安塞收到过好几封父王和姐姐寄来的信,父王总是以晦涩的名言开头,说一些不知所云的话,然后在结尾询问他是否怀孕;而姐姐报喜不报忧,说的都是高兴的事。

在七月份的第一天,奥登突然说要向他介绍一个人,他们穿着款式相似的衣服,手挽着手,乘坐马车来到一家酒馆门口,酒馆的名字很长,是一句没什么意义的无病呻【吟,因此安塞只是看了一眼就跟着奥登进去了,他的酒量还可以,不是容易醉的那类人,奥登带他坐到二楼某个靠窗的位置,然后去吧台取饮料。

安塞只在一些主题是战争或者海盗的小说里面见识过酒馆,以为酒馆都是书里那样乌烟瘴气,右手放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攥成一个拳,随时准备开始战斗。但他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哪个海盗大声讲话,反而等来了那位叫作“温妮”的女士。在来之前,他就猜到了奥登是要把温妮引荐给他,书里没有教过他如何与丈夫的前女友相处,他只好端正地坐着,等待对方找他攀谈。

温妮有一头柔顺的褐色长发,发质较硬,与王后殿下的有几分相似。她的瞳孔与发色处于同一色系,但是略浅一些,眼型并不太圆,尾部上调,看起来活泼又狡黠,是很讨人喜欢的那种长相。她把包放在靠窗户的这一侧,外套挂在椅背上,站在安塞对面,很新派地把右手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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