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连京骑着摩托车赶来时看到兆青几人找的一头汗。
“找‘人’??”瓦连京猜出了兆青的意图。
“对,”兆青点了点头将眼前的金丝猴的甲片拨到旁边,瓦连京也开始拿出梯子找寻更高处。
约一个小时他们还未找到人类,但楚阡余光却看到兆青拽着两块相连的甲片钉在原地。
楚阡:“怎么了???”在其他地方翻找的瓦连京和陈陌也闻声来到兆青身边。
兆青展开手里连在一起的两块刻像甲片,眼泪不自觉的涌出眼眶。
楚阡:“这是…这是虫族??”
“holy shit…”瓦连京看着他们解剖过的虫族坐落在代表未特化物种无框的刻像甲片之中,而代表着特化成功有框的刻像甲片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形刻像,其大脑的位置出现了一条盘绕的线状寄生幼虫。
楚阡:“小世界被污染??”
陈陌:“不可能!”
瓦连京见兆青已震惊到失语,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维持镇定说:“不是,只要兆青看过的地球样本都会出现刻像,包括看纪录片,洛书并没有给出地球样本的收集时间区间,但特化后的生命没有影像只能亲眼见证。兆青见过我解剖过虫族…可之前我们翻过每一片刻像,而且出现新的刻像枣儿会有感觉。”
“是,我感觉到出现新刻像,所以我来找人类,…”兆青看着手里的刻像脸色苍白到分分钟都要晕倒一般,原来河图洛书已经确认被寄生的人类彻底走向岔路,甚至和他们不再是同一个物种。
他们也许能治疗疾病和变异,但他们都没有力量能跨越物种之间的鸿沟。
兆青:“我第一次看到虫族…为什么,为什么会一起出现两片刻像??”
瓦连京:“十几个小时前我们没有意识到有寄生幼虫感染超特人,但事实上我们都亲眼见证了彭钰和吴莲生被寄生,你见过它自然出现了。”
楚阡咬着牙说:“它们也配算是生命??”
“生命本身没有配和不配,”瓦连京无奈的长叹道:“只是穷尽我的想象力我也没想到,我们之前遇到的虫族竟然他妈的是原始物种,它的特化路径竟然是寄生幼虫侵蚀我们这帮已产生的特人!按照谢昙所说冲击波结束后才会出现寄生幼虫…真他妈可笑,特人好不容易熬过了冲击波竟会成为其他生物的给养。”
陈陌:“我草他妈…”
“呵呵。”楚阡忍不住冷笑。
“曾经我们作为原始物种花了多少心思去特化!累积意识能量、奔波争夺杀戮,包括此时此刻选择不计一切代价守卫洛书。”兆青说着哭起来:“而这代表,这代表…正如我们要熬过去,它们也必然会竭尽全力……”
瓦连京拽住要瘫坐在地上的兆青:“冷静,我们和虫族本就对立,从出现虫族开始的第一天就陷入了战争。”
“那不一样!”兆青:“阿京,你比我更清楚!!!”
楚阡:“冷静。”
兆青仿佛求助一样的看着楚阡瓦连京和陈陌,他看着两个第一超余和罗摩耶那颂,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明白。枣儿,我明白。”瓦连京:“我们的存在本身成为虫族特化的容器,容器既然存在那么雨水终将下落,这在某种意义上不是战争…我明白。”
陈陌:“我们有机会…”
兆青打断陈陌大声的喊道:“这是特化脉络,没有力量能切断特化的脉络,就如同冲击波和核辐射没有将我们完全杀死一样。它刻在了洛书之上就没有力量能阻止它走下去,这个世界对特化生命的供给是一样的…虫族也是地球样本之一!也是必须走向特化的物种,任何物种的消失都是对现有物种的伤害!而它们将踩在特人之上,被寄生的人类和我们从此是两个物种。我们有能力也许能治疗疾病,但我们要怎么去跨越横亘在物种之间的鸿沟,救回他们?!”
瓦连京长叹一口气无奈的闭上眼,从他知道彭钰和吴莲生被寄生时便知道这一切不可逆转,药石罔顾无法补救。
“他们到底造出了什么啊…黑教会他们为什么要强行抽取太阳真经的力量创造出虫族?”兆青的声音越说越低,“阿京说的对,是人类的野心让我们陷入水深火热。特族虫已经出现,未来…未来…”
楚阡:“兆青,我们仍有战斗的机会。”无论何时他都会稳住心神。
事已如此哭喊无用,楚阡看着面前的三人说:“也许作为同一特化脉络下的生命我们无法阻止虫族特化为特族虫的脚步,但兵不死战不休,明白吗?”
瓦连京:“很难赢,只要有一个特人因寄生幼虫特赚我们就再无法赢了。”
陈陌仰头靠在洛书的枝干上眼神恢复坚定说:“但我们至少不会输,人类毕生都在抢,抢资源还是抢生命,没差。”
此时芝妮带着柏学和知桓走到他们身边,兆青抬眸看到三个孩子。
知桓看到兆青满脸泪痕松开姐姐的手风一样的跑过来撞进兆青怀里,仰头问:“爸爸,怎么了?”小孩儿更会有感于家人的情感,知桓话音未落就跟着兆青的表情红了眼眶。
柏学也抱住兆青的腿,仰头问楚阡:“大伯,出什么事儿了?我爸为啥哭?”
芝妮:“爸,枣儿叔,你们还好吧?大伯,阿京伯伯,外面情况很不好吗?实在不行我也出去吧,我给知桓柏学留了足够的食物,我爸说我现在射击的精准度和速度都不错。”
兆青看着三个眼神清澈散发着无限生命力的孩子,突然意识到事情也许没到需要绝望的时刻。
瓦连京:“用你二哥话讲我们都是末世后重新孕育在第三个冲击波后诞生的新生命,谁也不比谁多一点,也一样不少一分。”
陈陌:“我们不会输。”
柏学:“对,大伯说我们不会输我们就不会输。”
知桓:“爸爸,你不要怕,你还有我们。”
大人恍恍惚惚心神震动,但孩子已然被拖到战场之上在懵懂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正如看起来强大不到四岁却通过了谢昙考验的司苍布……
也许他们比自己想象中更强大。
“是,我们不会输。”兆青说着搂紧了身边的孩子。
人类在穷尽智慧的边界、想象力的极限时永远不知道自己打开了怎样的潘多拉盒子,在极端的震惊中兆青并未发现自支撑着河图洛书的赤松出现了很特别变化。
兆青几人没有再找属于人类的刻像而是回到剑齿虎内。
兆青第一时间跟着陈阳去休息,其他人见楚阡等人的脸色纷纷选择不再多问。
剑齿虎再次开动,他们即将回到有最多幸存者的聚集区,期望在特人类共同的智慧下找到出路。
明明完成了河图洛书的成长,明明终于踏上归程,而所有人的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每每想起谢昙都会如重山在肩。
从冲击波到现在他们经历了生死和真正惊悚开场的序幕,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只想睡一觉不想再接受任何信息。
兆青在陈阳怀里闭上眼时,脑海中浮现现谢昙满是寄生幼虫的眼和几个孩子望向他那纯真的目光。在这一刻他终于理解谢昙的辛苦,明白作为一个人生活在怎样的苦海中。
一觉醒来后,兆青睁开发涩的眼第一时间看到陈阳望向自己担忧又爱怜的眼神。
陈阳:“睡得好吗?”他说着亲了亲兆青的额头,“我听阡哥说你在小世界中差点崩溃了,早知道停车陪你进去看看了。”
兆青:“现在好多了。”
陈阳:“怎么?在梦里想通了?”
兆青:“至少醒来前我看到的是知桓的眼,而不是谢昙那满是寄生幼虫的孔洞。说起来咱们的世界没有变化,之前要战斗、此刻要战斗、未来也要战斗,我只是…我只是看到洛书为虫族下了生命的定义后无法自持,我更没有想到之前就让咱们感到棘手的虫族竟是特化前的生命,而我们是虫族特化路径下最重要的一环。每次都是这样,阿阳,每次都是我们自己将一切提前。冲击波提前来临,而应在冲击波完全结束后才开启特化的虫族也在此刻因为某种代偿而提前出现。”
陈阳:“有区别吗?”
兆青抬起头看着陈阳的脸,他深深的看了好一会儿点头说:“是啊,没区别。既然虫族已经出现,那么早一天晚一天虫族都要走向特化,我们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