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本着雁过不留毛的理念结束了这一次收缴,回到外面时陈阳和兆青面面相觑,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无奈。
车不见了,雪地上空留车辙。
他们在消防署里面乐不思蜀,外面的声音都被忽略了。陈阳摸着兜里面的钥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年头…偷儿当然不止是他们。
陈阳:“服了…”
“呃,没关系,你不是说如果被开走了是好事儿吗?有同胞活着是好事儿。”
人心很奇妙,自己家人没消息的时候全世界都是共患难的同胞,而当自己人出现时他人又成了争夺资源的彼方。
“这车不是一直宣传防盗么。”陈阳说着把兜里面的车钥匙扔地上,车都没了钥匙也没用。
“我看电影里,即使没钥匙好多人也能把车打着火?”
“这地上没有碎玻璃?现在都是高级车锁,和以前不一样有点儿难度,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开车门的。”
陈阳说着带兆青找了个角落又弄出来一辆商务车。
两个人上了车陈阳扔下口罩说:“咱们总共就三两越野车!”剩下两辆他都不舍得开,准备留着看到他哥之后再说。
“别心疼,想想那些没开过的集装箱,也许有车!咱们先走,还得去建材市场和医疗中心。”
“嗯!”一想到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陈阳开车都有动力了,车速快了很多。
路遇陈阳心心念念的建筑物,牌匾和临街招贴都被海浪冲碎也阻碍不了那处对陈阳的吸引力。
兆青看到陈阳频频侧头问:“到了?”他轻微路痴,只有去过很多次的地方才能记住路线。
“嗯,踩一脚我去拿点必需品。”陈阳拧开对讲机展示给兆青,确认道:“知道按哪个了吧!”
“知道了。”兆青性子内敛但学习力极好,别人说一次他便能记住,看书也是几近过目不忘。这正是他能记住上一次苦难和这一次温暖的原因,他的脑能记住很多事儿,很多感情和情绪都印刻在他身上,不被遗忘。
“枪在你身上!我马上下来!我有车钥匙!你别给别人开车门。”
兆青笑着颔首,说:“我不是小孩儿…你不用这么嘱咐。快去。”
“也不要给小孩儿开车门,在我回来之前把你的同情心放在车座后面。”
“呃…”这个说法兆青有点难以接受,他下意识摸了一把喜糖的耳朵,人很难不同情小孩儿和幼崽。
“以后我和你解释!三分钟我便回来,任何人都冻不死!做决定都等我一下。”陈阳说着下车锁车门。
兆青见陈阳打破窗户进入那栋建筑物,陈阳的话在他心里匆匆而过,他忽然想起自己去某些景区时会被五六岁的孩子缠上,那些孩子过早的陷入生活的淬炼,懂得利用他人的同情心获利。
兆青这还没想完枪都没摸热乎,自家爱人便颠儿回来了。
陈阳开车门,搓手取暖,捧着兆青的脸给兆青一个面颊吻。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陈阳看到兆青的笑意,笑着吻:“看到我这么开心?”
“知道你的意思。”
“啊?”陈阳立时反应过来,“聪明啊,都不用我解释了。”他知道爱人善良温软的性格,若不是这样的兆青又岂会吸引他。
陈阳又说:“咱们再看,左右现在也没遇到需要帮助的人。”
“嗯,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在建材市场兆青在车里等待,而陈阳穿着防风外套马丁靴四处窜来窜去。现在被首要关注的物资都是实物,这里如轮港区一样根本没有人过来。
陈阳似乎对冷有一定的抗受力,厚重的外套被他扔在后座再也没捡起来。
陈阳手脚利落,就像是上了弦一刻不停的在各个店家之间的三楼跑来跑去。兆青接手了开车的任务,左右都是直线偶尔拐个弯难度不大。
“怎么样?小石头是不是多了?”
陈阳现在把那个奇异光润一模一样的鹅卵石当做送给兆青的礼物,他每次收东西都会特意看看有没有。
大批量物资直接放入小世界存储仓库时,陈阳也会提醒兆青在杂乱无章的物资中集中找寻都拿出来放在一起。
“嗯,多了几颗,回头我找个大点儿的容器装它们。”兆青刚把那鹅卵石都堆放在小世界小院中茅草屋的桌子上。
两个人边说边折腾,单日晚上7点多他们终于到达西雅图最大的医疗中心。
大部分医疗中心为了让患者心情明亮都会有一整片的落地窗,这里也不例外。陈阳把车收了,两个人打碎一小片窗子进入医院。
兆青晃着手电筒四处查看,不解的问:“医院里怎么能没人呢?医院的手术室都是保温室吧,而且这里这么多层很高啊。”
“无菌手术室都在楼上,下面这几层是急诊和各个科室。”陈阳他们经常送各种伤者到医疗中心,对这里很熟悉。
两个人说话间隙陈阳胸前衣服里拱了一下,喜糖翻了个身又睡了。
“喜糖这睡觉的劲儿,我真是服了。”
“猫咪每天要睡十六个小时以上!”兆青说着凑到陈阳胸前看被装在育儿袋里面喜糖。
他俩路过母婴店收拿了不少米糊和婴儿奶粉,顺便找到了这个装小宝宝的育儿袋刚好用来装喜糖。兆青寻思陈阳说家里有人受伤,这米糊和奶粉有营养还好消化适合伤患食用。
兆青每次看到喜糖心里都是一软,他非常喜欢各种小动物,但之前的生活让他没心思抚养小动物。
“真像个小孩儿,呼噜呼噜的。”
“呵呵,”陈阳伸出手拉住兆青,嘱咐道:“小心脚下。”
这个医院地方太大目标不清晰,兆青问:“知道药品仓库在几楼吗?”
“有点儿印象。对了,阿青,医疗用具你肯定没存过吧。”
“嗯,我存了不少常用药品,在药店能买到的医疗用品我都囤了一些,主要是纱布胶带敷贴和少量针管。医疗的器械都贵的要命,我没有资质也不能随便买。”
“这我也不太懂,大致看起来不一样的机器都收一收。我说的队医,那个俄罗斯大大大大小伙儿,他医术不错什么都会用。”
“好,有备无患。”
医院里的气氛森冷又肃穆,兆青压着心里的害怕笑着又道:“还大大大大小伙儿。”
“哈哈,等你见到就知道我说的是啥意思了。”陈阳跟了几句。
医院的走廊很宽,两个人行了一段。人们都在往楼层高的地方跑,越往上见到的画面越来越残酷,陈阳将兆青揽在怀里越扣越紧。
陈阳走在里侧他隔着玻璃门看到了很多冰晶化的遗体,也看到了很多挣扎的痕迹。看到这些时他会告诉兆青:这里没什么需要,而走向下一个房间。
继续上行陈阳也无法遮掩,越到上层过道里冰冻的尸体越多,姿态似乎还维持着最后行动的模样。
他们两个人走在这样的楼道里,一步一步走廊里回箱着他们的脚步声,陈阳心里都漫上惊悚感。兆青抿着嘴,喜糖被转移到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生命的感觉会对冲眼前所见的残酷。
而当他们看到某些医护人员手里还拿着不知名的药品、拿着针剂、推着抢救车时又觉得圣洁无比。
游离在社会之外的陈阳也不免敬佩眼前的一切。
医院里面的病患没有第一时间被转移,那些背过南丁格尔誓词的医护人员真的留到了最后。
兆青鼻酸目热,感慨生命的离去时更感慨的是人们对于生命的最后坚持。
惊惧的心思像是对这些坚守到最后的人的玷污,恐怖的环境变得肃穆,除了崇敬他们的心里不再有别的情感,也不再害怕。
他们找到了指示图,第十层到第十二层是药品仓库、医疗器械和医护用品存放室。
两个人不再让心情拽住,脚步迅速又轻声的来到目标所在地。仓库门很快被陈阳打开,兆青看着满满的仓库架又看了一眼陈阳。
陈阳明白爱人的意思,他伸手扶着爱人的后脑勺说:“每样都留一些。”兆青点点头,两个人紧握的手没有放开,所有物资他们都留了一部分。
兆青在这里发现了大小不一的玻璃瓶容器,在一个80公分高的圆口大玻璃瓶里面现了那乳白色的鹅卵石。
“阿阳你看,这小石头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