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他们举着烂红的手，回来刚好听到陈杰说后半段。在兆青他们眼神的询问里，把这段时间的经历简述了一下。
末世前的事儿裴明全部省略，为什么来老挝，又在什么情况下遇到飓风眼全言省去。关于这部分，兆青他们也不追问。
瓦连京简单看了一下裴明几人的伤，唯商广的腿棘手，只能等待到安全的地方重新敲断正骨。其他的治疗谁干都一样，他让兆青给这些大兵涂冻伤药，到前面把开车的俞升给换到后面。
俞升为了让裴明他们放松，走到后面时一直和陈栗一起做饭仅仅是竖着耳朵只是听，没有参与话题。
因着时间并不多，彼此不算信任。裴明着重将几次对战中对方所展示的技能等主要的情况说明，说的同时他一直盯着坐在前陈陌的后脑勺。
陈阳有了兴趣坐起来，阻断了裴明一直望向陈陌的眼光。
裴明小队遇上六次王保的先锋军。
二十一人的小队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目前四个重伤、一个残疾，只剩下裴明和杨虎两个完全战斗力。
他们所保护的平民从一百多人剩下十三人，两日前还病死了个越南的阮秦。
裴明的情绪在叙述中越来越低落，俞升判断对方没有说话就看着这帮末世前的精兵，换了个询问方式，“你们…没有什么能力吗？”
“随身……空间不算，除了阿广，我们最多算是耐寒抗饿了吧。”裴明说着像是笑了笑，若他们有对方那些变化，也不至于七零八落。
“没有任何人有任何体能上的突出或是能力的增加？”俞升一脸不可置信。
“没有，都挺平均的，大概是每个人都增加了一成吧。一成力量，一成速度，一成抗饿”裴明似乎因陈氏小队放松的状态跟着松快了些，靠在墙边儿说到抗饿时彻底笑开。
笑开的裴明看起来年纪小了许多，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怎么会比例这么低？”兆青看向陈阳。
陈阳还能说啥，“倒霉呗，二十多个人…竟只有一个。”
“哪儿是二十多人，是将近一百五十个。”俞升，“若是他们救助的平民里面有人有变化，也不至于伤亡这么多。”
“有啊，有三个。现在应该跟着王保先锋队里吧。”商广用平淡语气说着，裴明也收敛笑容垂下眼。
这一百多个人并非都在战斗中死去，有的人是受不了跟着裴明小队的苦，在交战中投了王保的先锋军。
裴明小队这一年吃了不知多少教训，一言两语的带过，惨痛到钱健这种人都算是值得保护的好人。
“唉，这世界变化真快，能活到今天也不错了。”商广拍了拍裴明的肩膀，看了看他们的队友，“你尽力了，若是高队在也不会比你做的更好。”
裴明是副队长，他们队伍里高队长死去后接替了这个位置。
陈栗把大海碗给端到桌上，也是说：“挺能抗了。”
“你们也挺牛逼的，能修复出来这么个大家伙。我们只有两辆车在空间里，”商广叹了口气，“能用的汽油太难找了，我们存了几桶汽油在空间里，都是冰坨。”
商广对于拥有着温暖强大交通工具的兆青他们一丝试探也无，只是坦坦荡荡说着他们目前的现状。
“行了，”兆青把面前几个人冻伤处包好，“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剩下的我给他们端上去。”
“我去，”陈阳说着起来，伸手触碰放面条的大锅时顺嘴亲了亲兆青的额角，“你们几个最近就在楼下呆着，做好了东西我们几个送。换药也让阿京上去，你和二哥别离开孩子，让栗栗做饭。”
“呃，”兆青点了点头，“那你顺便把这几个咸菜带上去。”
俞升：“阿阳，上面太挤了，我们把下面再收拾收拾，你把裴明的人带下来吧。伤重，方便照顾。”
陈阳不明为何要来回折腾，但微微点头应了，“行。”
兆青大概知道俞升此举为何，开始着手把楼下能释放的空间都给清出来。
陈阳下楼时脸色更黑了，站在楼梯口时就对下面的人说，“我给钱健换了个链子，他能上厕所，你们谁也别他解开。”
兆青刚把两个孩子的婴儿车挤在陈杰原来的位置，听到陈阳这话，“嗯？怎么了？”
“当我们什么？救援队吗？给他们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陈阳说着都被气笑了，“说什么，咱们这么油光水滑的，不像是天天吃面条的人。”
陈阳凑到兆青面前，话语里气仍未消，“我真的不能把谁扔下去吗？”
“对，”兆青掐住陈阳的脸，“忍忍吧，时间不会太久的。咱们找到聚集区或是适合生存的地方，就把他们放下，别跟着生气。”
“这样恨不能有好处全拿，有风险全部规避的人，到哪儿也得不到好。”陈栗推给兆青一碗汤，“再说他嘴是真的很贱啊。”
兆青皱了皱眉，几口把热汤喝了。话说到这里，那个令人厌烦的人就昭然若揭。
“钱健也就是嘴贱，人还行。”商广。
“你说的是他人行还是胆小，”陈栗嗤笑一声又端出来些之前烤好的饼，放些酱黄瓜和火腿，抬头刚好看到三个大头兵包成猪蹄的手很艰难的摆弄筷子，“若是胆子大点儿，呵呵。”
陈栗后面的话里带着嘲讽，看到饭桌的情况时用手掌拍了拍自己光洁的额头，找了双没人用的筷子把泡有些软糯的面条给搅碎，又递给他们勺子。
“样子不好看，我没那么细心，回头做疙瘩汤吧。你们先喝，垫垫肚子，”陈栗说着把剩余的饼也撕成一块一块放在桌上，看都没看面前的三个人望向刚整理可以躺人位置的兆青，“我煮些粥，那几个人能吃吗？”
兆青：“应该没问题，放些细碎的猪肉。”
“皮蛋不行吧？”陈栗。
兆青点点头，顺手把碗给冲干净放在橱子里，开始淘米，“对，那玩意儿发性，对吧”。
商广看了看自己的战友，裴明和杨虎的表情都很难解。他嗓子眼里发堵，拿勺子搅和着面汤，“我们…会……”
商广的声音有些低，陈栗没听清才看向他们，反问，“你说什么？”
商广看着这个小麦肤色女孩儿的眼睛，又哽住不能说出刚才要说的话。
兆青切着瘦肉丁不用回头都知道裴明吞在口里的话是什么，“物资是我们拿出来的，但也是在地上捡的。我们敢拿出来便不认为这是恩惠。你们也不用有心理负担，等你们捡到再还给我们也行。”
捡东西是件很容易的事儿，可在末世快一年时靠临时捡东西做补给是个艰难的生活方式。容易被搜集的物资都已经放入各个人的储物方式里，风雪之中若无十足把握，不会有多少人会选择继续前行。大家都吃着消耗，小世界犹如天之恩赐，寥寥几人所得。
兆青说着想起裴明搬人上二楼时做的一件事儿。
裴明看到那几箱东西第一时间收了起来，下楼时又还给兆青，说什么放在楼上必引官司。他感谢兆青的救助，不想给他们惹任何麻烦。
裴明把勺子放在一边儿，单手捧着碗喝了两口，蹙着眉说，“行，我知道了。”
兆青回头冲他们微微笑了笑，“好。”
俞升看着面前三个大兵，从他的感知角度所得出来的结论让他对面前这些军人很有好感。
俞升也看出怕是上面每一个平民储物空间内的物资都这些个大兵要多。面前这些人的意识岛光泽稳定，每一段对话中都昭示着对方的真言。他若他们不来，也不知道这些个男青年在山穷水尽之时还会以什么方式去保护上面的平民，如何找寻补给。
种因得果，俞升看了看不再盯着陈陌的裴明，不知道这次种下的因会得出什么果。
第211章 第19章[倒V]
慌乱的时光一小时犹如一日, 过得缓慢又忐忑。[2018年11月15日上午9点]
俞升上下眼皮直打架心里却燥着, 似睡非睡反而疲累。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和陈陌在一起时间长了，有了领地意识不习惯陌生人的存在。
他们睡觉活动的空间被大幅度缩减，自己队伍里的人都聚在驾驶舱前，人人兽兽叠着睡觉。
陈氏兄弟轮番开车，在副驾驶上坐着的人闭眼假寐；瓦连京再次睡在过道里，陈杰蜷缩在楼梯转角的小平台上随时听着楼上的动静, 偶尔从小窗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