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撇过头：“丢了。”
“好啊，你敢耍我？”
“摘星的对酒当歌，是个高手。”他转移话题，“你知道这个人吗？”
“知道，他是正式服第一个得到长生图的人。”盗贼把玩着一绺头发，“听说后来删号了。”
“他和三月酒，战斗风格相仿，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呵，他怎么拿到的长生图，至今是个秘密。三月酒是怀旧服第一个得到宝图的人，他们俩怎么可能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让我拉三月酒进‘凌霄’？”
“确认一下罢了。反正，若是他们真的熟悉，她肯定不会挪窝。”盗贼轻声道，“一个月内，他们要去哀伤墓地做任务，是个机会。”
“哀伤墓地？那是亡灵的领地，我不好过去。”
“笨，借刀杀人会不会？我们什么也不用干，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亡朝’就行。”
春风沉默半晌，问道：“你怎么确定，他们一个月内会动手？再拖一阵子，拖到人都A完了，不是更保险？”
“说你笨，你是真的笨。”盗贼轻笑，“别忘了，摘星是要攻打落日城的。
“卫兵等级高，要想攻下落日城，只有堆人数，参战的人越多越好。
“所以，他们等不起。”
“摘星，为什么对攻城这么执着？”他不禁问。
攻打系统主城，明显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凡脑子正常的帮会都不会干。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玩怀旧服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跟摘星的帮主、老区第一高手——‘疑是银河落九天’分个胜负么？”兜帽下，两星幽蓝的光芒凝视着他，“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逼他现身罢了。”
“听说这人，早在3.0攻城失败后就A了。这次，他真的会出现吗？”
“会。”盗贼斩钉截铁地道，“除了他，没人能杀死国师。
“国师不死，摘星就攻不下落日城。
“所以，他一定在玩怀旧服。
“——只要长生图任务不顺利，他多半会出手。”
盗贼说完，转身道：“你如果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等等。”春风抓住她的手腕，“千年，你真的不来‘凌霄’吗？”
“我有自己的生活。”盗贼头也不回，语气冷淡，“十年，没有人能玩一辈子的游戏。我们既然在这款游戏相遇，终究是要分开的。
“当了两年的副帮主，我早就累了。偷偷来怀旧服玩了一阵，没想到会被你认出来。
“现在帮你实现这个心愿，已经仁至义尽。
“放手吧，我赶时间。”
春风缓缓松开了手，看着亡灵族的女盗贼消失在视野里。
她的背影是那样决绝，大步流星，没有回头。
第26章 火马
“醒醒！别睡了！”
好吵……
半梦半醒中，对酒当歌忽然想起了烟花三月。
他醉酒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那人端着醒酒茶，关切地注视着他，柔声问：“感觉怎么样？还有不舒服吗？”
她的话像那杯热茶，穿肠入腹，暖到心底。
“再睡，我就偷你的钱！”
听到“钱”字，酒歌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趴在桌上睡着了？昨晚没睡好？”三月酒坐在对面，神情看似担忧，然而眼底幸灾乐祸的笑意，泄漏了她的真实想法。
这家伙！
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他若无其事地问：“几点了？”
“马上就日落了。”她眼神哀怨，“你再不起来，我们连根马毛都看不着。”
“抱歉。”
“为了表达你真诚的歉意，不发点补偿金吗？”
“只要你能在我手下撑过三分钟……”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出发吧！”
*
【系统提示】你现在位于：人类领地：微风湖
夕阳像一枚流心鸭蛋黄，滋滋地往外冒着红油。
两条黑影泡在水中，鬼鬼祟祟地窥视着岸上的动静。
看着熔金落日，三月想起了某些传闻，说道：“听说摘星要攻打落日城。”
“没错。”
“什么时候？”
“做完长生图以后。”
“为什么不趁着人多，现在就打？”
酒歌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瞟着她：“帮里还有一半的人没满级，等级不够。另外，长生图是个大型任务，牵扯了帮会大部分精力。”
“第一环结束以后，不就基本只有我们两个在干活吗？”
“跑任务的确实是我们，但不代表其他人没有付出。任务之所以这么顺利，是因为收集、甄别情报这些繁琐的工作，都有人在背后替我们做好了。”
三月若有所悟，别人她不清楚，流浪者的牺牲确实挺大的。
当落日彻底沉入地平的瞬间，湖畔亮起两团火焰。
两匹由火焰组成的马，出现在岸边。
独特的建模，无疑BOSS专属；拉风的光效，堪比刀客大招。
——绝对不会错，这就是太阳神的战马！
唯一的问题是，一次来两只，打得过吗？
“我单挑一只，你把另一只引开。”
“好，我引左边那只。”三月在左边那匹马的头顶挂了个金色五角星——这是标记功能，只有小队队员能看见。
“五，四……”
顾不上思考火焰马为什么要喝水、为什么没把草皮点燃这种问题，倒数结束，两人同时反用后跳，像两支箭疾射而出。
三月伸手在有星标的马身上摸了一把，使用了偷窃——盗贼拉仇恨神技。
偷窃失败。
嘶，好烫。
她缩回手，毫不犹豫，扭头就跑。
火马愤怒地长嘶一声，紧紧跟随。
“糟，这马不吃物理伤害啊！”队伍频道传来酒歌惊讶的声音。
有这种事？
三月从袖中摸出一把耐久见底、准备丢弃的匕首，朝身后掷去——这是盗贼的基础技能“飞刀”，将匕首当作飞刀扔出，缺点是费武器，扔出去不一定捡得回来。
匕首击中火马，飘起一个大大的零蛋。
按理说，只要打中目标，即使没破防，也会意思意思，强制扣减一点血。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两匹马果然是近战职业最讨厌的属性——物理伤害免疫。
遇到这种敌人，刀客、剑客还可以放放刀气剑气，盗贼实在是束手无策。
她脑中灵光一闪：“往它身上泼水试试？”
“试过了，泼一次扣一点血。”
一次一点，照这个速度，明年大概可以弄死它吧……
既然杀不死，那只能继续发挥盗贼压箱底的本事——偷窃！
三月再度伸手，摸了一把马笼头。
偷窃失败！
火马愈发愤怒，狠狠撞在她身上。
这一撞，力道极大，三月向后飞出十几米，才稳住身形。
更悲剧的是，她的衣服，烧起来了！
*
酒歌一面与火马周旋，一面思索着对策。
“让一让！”身后传来呼喊。
他回过头——
一匹头顶星标的马，追着一个浑身着火的人。
三月一头扎进湖里，成功熄掉身上的火，在校服耐久归零之前拯救了它。
火马望望湖面，喷了个响鼻，悻悻地掉头离开。
“我还以为它会追进水里呢。”她爬上岸，失望地道。
“你以为它跟你一样笨吗？”
“AI的智商怎么能跟人比？”她撇嘴，对着剩余的那匹马使用了偷窃。
偷窃失败！
火马愤怒地转过身，于是，刚爬上岸的三月又被撞回湖里。
酒歌敲了一记闷棍，将火马晕在原地，避免它跟上匹一样跑掉。
“其实你说得有点道理。”他掏出一枚金币，“我们应该想想办法，把它引到湖里。”
和芙蕾雅类似，奥弥翁身兼多职，不仅是太阳神，还是商贸与财富之神。
晓光大陆所有金币背面，都雕刻着太阳形状的徽记，商人们希望借此获得太阳神的庇佑，财源滚滚。
火马不愧是太阳神的忠实座驾，见他掏出金币，立即目不转睛。
酒歌故意左右移动金币，马头也随之转动。
下一刻，金币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进微风湖。
火马愣了一愣，发出愤怒的嘶鸣，一头朝盗贼撞去，被后者险险避过。
“一枚不够！再多扔点！”三月偷偷捞起金币，将脑袋探出水面，笑嘻嘻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