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女人狠绝的声音从林霰头顶喷下。
她感觉到横在她脖子上的刀往下压了寸,顿时慌得闭上嘴巴,脸在蓬乱的头发下白得像鬼,战栗不止,也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你以为卿窨带你去见老爷,就是喜欢你么?你配么?”
女人恶狠狠的咬牙。
林霰全身血液倒流,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惊惧远超过她的想象。
她是个疯子,女魔头!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女人从后猛地拽了把林霰的头发,力道凶狠的像是把林霰整颗脑袋给扯下来。
林霰痛得唔唔嘶叫,上下齿关剧烈发抖,瞳孔颤抖得似要爆炸,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这张无论何时看了都让她人发自内心惧怕的狰狞尖刻的脸。
“你跟乔伊沫那个女人都是贱胚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龙吟灵眼底是疯长的怒火,脸上是让人不敢直视的狰狞狠翳,看着扭曲而可怖,“既然你们这么没有自知之明,我先解决了你,再去杀了她!卿窨他那么完美,那么好,我绝不容许你们这些让人作呕的底层烂虫玷污他!”
脖颈骤然被尖锐锋利的刀锋划开,疼痛和极致的惶恐像毒莽吞噬而来。
千钧一发间,林霰凄厉大叫,“是阿窨……”
听到“阿窨”两个字,龙吟灵手下下意识一顿,转瞬,她眼底闪过一道血红的厉光,毫不犹豫就要划破与她手里的短刀相比,林霰无比脆弱的颈动脉。
她根本不配叫他的名字!
“是阿窨找到我假扮他的女朋友!”林霰扯着嗓子眼凌乱叫道。
龙吟灵,“……”
空气瞬间陷入可怕的静谧。
林霰甚至能听到自己脖子上的血滑过刀锋,滴到地面的细微声音。
林霰呼吸急促,脑部神经根根被恐惧撕扯着,整个人贴到墙壁上,就像一块冻僵的雕塑。
这样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很久,传来龙吟灵咬牙切齿的声音,“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我立刻割了你的脖子!”
听到龙吟灵的声音,林霰通红的双眼控制不住的流眼泪,喉咙抖得出奇,“是,是阿窨,找我,要我,要我配合他演戏……因,因为慕老爷不,不同意他和他真正喜欢的,喜欢的人在一起……”
龙吟灵眯眼,冷厉盯着林霰,“卿窨找你演戏,你就答应了?你不是喜欢他么?”
林霰带泪的睫毛簌簌直抖,嗓音颤得都快劈了,哑声说,“你,你也知道,我,我有多怕你,即使,即使我喜欢阿窨,我也不敢不听你的警告,对阿窨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之所以答应阿窨,也是因为我喜欢他,他的恳请,我又怎么舍得拒绝他。但是我可以发誓,我对阿窨真的没有别的心思,我只是不想他失望,所以答应陪他演戏,假扮他的女友。”
龙吟灵本就怀疑慕卿窨和林霰在一起,只是为了蒙蔽慕昰的逢场作戏,根本当不得真。
现听林霰如是说,龙吟灵便也信了七八分,吊着阴狠的眼梢看着林霰,“如果让我知道你骗了我,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林霰闭眼,眼泪跟坏了的水龙头,流个不停,点头。
龙吟灵冷哼一声,松开林霰的头发,也将刀从她脖子移开,后退两步。
林霰脸颊抽搐,慌忙伸手捂住冒血的脖子,睁开眼,惶恐而畏惧的看林霰。
“之前卿窨表现得那般在意乔伊沫那个贱胚,如今她又怀了卿窨的骨肉……”龙吟灵不屑的扫了眼林霰,“得知他最近跟你走得近,我就觉得他其实只是想借此搪塞老爷,并不是真心想跟你交往。如果今天卿窨不带你去慕宅见老爷,我压根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林霰惨白抖动的脸蓦地僵了僵,瞪大眼盯着龙吟灵。
她说什么?
乔伊沫怀了慕卿窨的骨肉?
龙吟灵上前一步,两根手指狠狠掐住林霰的下巴,视线如毒刀子刮着她的瞳眸,冷冷道,“虽然卿窨只是在找你演戏,但你最好别耍花样,对卿窨抱有期待,否则,我饶不了你!”
林霰瞪圆了双眼,心下极致的惶遽中却骤然延伸出汹涌的怒意和妒意,垂坠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死死掐紧掌心,盯着龙吟灵猖狂轻蔑的眼睛,沙哑道,“阿窨一颗心都系在乔伊沫身上,我就算再喜欢他,也自知比不上乔伊沫在阿窨心中的分量。所以我不会再在阿窨身上做无用功自讨没趣。”
“卿窨只是暂时被乔伊沫迷惑……”
“眼下的情势,阿窨倒不像是被迷惑,而是真的爱她,非她不可!”
没等龙吟灵说完,林霰直直盯着龙吟灵道,“为了她,阿窨不惜几次三番忤逆慕老爷,阳奉阴违,险些与慕老爷彻底翻了脸,伤了父子之情。阿窨,分明是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
龙吟灵一张寡硬的脸瞬间扭曲,双眼充血,捏着林霰下巴的手,几乎将她的下巴碾碎,她死死咬着后牙槽,直到咬出血。
她凭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占据她奉为神祗的男人的心?孕育他的子嗣?!
他本来是完美无瑕的。
可因为一个她,却沾上了污垢!
她该死!
最后这三个字,宛若魔鬼的嘶吼在龙吟灵脑中蛊惑狂啸,势不可挡。
林霰看着龙吟灵癫疯失控的脸,在心头叠声冷笑。
第842章 男人的阳刚和气概
龙吟灵一身狠厉之气消失在地下停车库不到二十分钟,一道刺眼的车灯伴随着车轮急速碾过地面的声响从车库入口射来。
林霰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虚弱的贴墙坐在地板上,眯着眼睛艰难喘息的看过去。
车子很快停下,修长急迫的身姿随即从车内跨下,染着丝丝阴气的清眸快速掠过车库,在扫到林霰时定格,阔步朝她走来,“林霰!”
身体被男人有力的臂弯托起,林霰无力的靠在男人胸口,声音低弱,“不要告诉阿窨。”
不知是意外还是怎么,男人预备抱起林霰的动作微微一顿,蹙起长眉,垂眼看向林霰。
只是林霰约莫是失血过多,已经靠在男人身上,晕了过去。
男人抿了口清淡的薄唇,抱起林霰。
……
两个小时后,逸合医院。
昏迷两个小时的林霰幽幽醒来,她脖子上的血口已然处理包扎好,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管。
“感觉怎么样?”
清冽低醇的男声自耳畔拂来。
林霰机械的转了转眼珠,看向坐在病床一侧椅子上的男人。
目光在对上男人内敛的眼眸时,眼角突然就红了起来,动动干燥苍白的唇,嘶哑说,“长洋……”
徐长洋定定盯着林霰通红后怕的眼睛,声音幽沉,“怎么回事?”
林霰喉咙哽动,眼角的红越积越多,好似下一秒就会沁出血珠来,她苍白的唇颤蠕着,却是半响都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徐长洋眼底滑过一抹冷,“你知不知道,我若是晚到一步,你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
林霰咬住下唇,眉头死死凝着,双眼凄然盯着徐长洋,像是忍不住,从喉咙泣出一道哭腔。
徐长洋周身萦散的气流也跟着转冷,两片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贯清隽优雅的面容蒙上淡淡一层阴鸷,“谁干的?”
林霰摇头,忍着啜泣,把头偏转到一边,眼泪顺着眼角一颗一颗往下滚。
“林霰……”
“长洋,你别问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么?”林霰哽哑着嗓音说。
分明的怒意爬上徐长洋清润的眼眸,出口的声音隐忍低沉,“你这样叫没事么?你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最后问你一次,谁干的?”
“别问了……”林霰低低抽泣。
徐长洋眉心阴鸷弹跳,俊脸黑了一半,目光冷沉盯着林霰泪流不止的眼角,“你该知道,在潼市就没有我徐长洋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你坚持不说也没关系,我立刻去查!”
“长洋。”林霰悲苦转过脸,虚白的脸上全是泪,楚楚可怜哀求的望着徐长洋,“就当我求你,算了吧,行么?”
看着林霰泪流满面的脸,徐长洋心头涌起更大的火气,眉骨阴沉沉压着,双唇紧抿,什么都没说,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跨步朝病房门口走,
“长洋……”林霰慌急的叫他。
徐长洋不理。
“你别去,我,我告诉你还不行么?”林霰像是被逼无奈,含泪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