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小脑袋扭转到一边,小嘴不耐的抿紧,不让自己的双眼有一丝看到某人那张脸的可能。
战廷深也不强迫她非要看他。
背脊轻靠在椅背上,冷眸不紧不慢的盯着她沉拉着的白皙侧脸。
……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张政赶紧下车走开了。
战廷深看了眼车外张政匆匆离开的背影,双瞳轻眯,随后微低头,凝着怀里愤然不耐的小女人。
聂相思很想下车,可是心里再清楚不过,他要是不想放开她,她怎么想都没用。
“气性这么大?都几天了还生气?”战廷深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
聂相思听到这话,肺都要气炸了!
什么叫她气性大?
什么叫都几天了还生气?
他还有理了?
聂相思骨气腮帮子,眉头亦越皱越紧。
战廷深将聂相思脸上的表情一丝一缕收进眼底,浅声说,“打算从今以后都不跟三叔说一句话了?”
聂相思咬住下唇,不吭声,盈润的大眼有水光闪动。
聂相思很委屈,很难过,很生气,甚至,有些恨他!
他怎么能那么对她?
那天是她生日啊,他怎么可以……
温热的大掌轻捧起聂相思半张脸,将她的脸转向面对他。
战廷深凝着聂相思氤氲着朦胧水汽的双眼,喉头微堵,“思思,跟三叔说句话,嗯?”
聂相思更紧的咬住下唇,垂掩下长长的睫毛,始终不肯开口。
战廷深拧了下眉头,没再说什么,抱着聂相思下车,朝别墅内走去。
张惠知道聂相思今天出院,所以早早的在门口等着,见车子停下许久,战廷深和聂相思都没下车,不免有些疑虑。
聂相思生日那晚,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第二天战廷深焦灼抱着聂相思去医院她是知道的。
刚开始她只以为是聂相思不舒服,后来她去主卧换床单,看到了床上的血渍,才猛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是。
那晚是相思十八岁生日啊,成人礼还没过完,先生就……
张惠心下复杂得很。
终于见战廷深抱着聂相思下车,张惠紧忙迎出去了两步,看了眼面色沉毅的战廷深,便将目光担忧的落在他怀里,瘪着小嘴儿一见她看过去就快要哭的小女孩儿。
张惠心尖揪紧,眼眶也跟着一红。
可是战廷深在,她是不好说什么的。
战廷深将聂相思径直抱到了楼上主卧,他的房间。
聂相思被他放到床上的瞬间,清秀的小脸皱了起来。
战廷深站在床边盯着她看了半响,见她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遂抿了口薄唇,转身离开了主卧。
看到他出去,聂相思立刻从床上下来。
那晚,他就是在这张床上对她逞凶的!
她多疼啊,哭都哭不出来,可他始终不肯停下来。
聂相思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恨死了战廷深,一丁点都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待在有残留着他气息的空间。
咬紧嘴唇,聂相思快步朝门口走。
然而,她人还没走到门口,房门便被从外推开了。
聂相思步伐一顿,小腿肚子跟着绷紧了紧,紧张的抬头看去。
当看到来人并非某人时,而是张惠时,聂相思绷紧的小腿肚子松了松,红着眼冲过去紧紧抱住了张惠,“张阿姨,呜呜……”
“小姐。”张惠心疼,也忙伸手抱着聂相思轻轻拍她的背,哑声道,“你受罪了。”
“呜……”聂相思哭得抽嗝,委屈的眼泪哗哗的掉,“我讨厌他。”
“嘘。”张惠抽气,压低声音说,“小姐,可不能这么说,要是让先生听到,您又得遭罪。”
“我才不怕他。他是恶霸吗?他这么欺负我,我连说都不能说吗?张阿姨,可疼了,呜呜……”
聂相思到现在都不敢回想那晚的经历。
唯一遗留在她脑子里的,除了疼,还是疼。
这话,险些把张惠的眼泪给逼出来了,深深吐了口气,说,“这件事是先生做得不好。只是张阿姨不懂,先生平日对您多好啊,您不小心割到手指头他都心疼得要命,可那晚怎么就舍得那么狠的对您?”
聂相思抽噎的声音微微停顿,后又含紧嘴唇哽咽的掉眼泪,没回答张惠的话。
等了会儿,没听到聂相思开口,张惠也没再继续追问,抱着聂相思,耐心的安抚,哄慰。
……
快两个小时,张惠才从主卧房间出来。
一出来,就见一道秀芹挺俊的身姿站在房门一侧的墙壁前,手里夹着一根烟,但没点燃。
张惠有些吓到,抽着嘴角毕恭毕敬道,“先生。”
战廷深看了眼张惠,“她呢?”
张惠一怔,才明白他口中的“她”指谁,于是道,“小姐这会儿睡着了。”
战廷深停了停,点头,“嗯。思思很依赖你。”
战廷深“嗯”了声,话锋急转,盯着张惠冷不丁说。
张惠惊得捏了手心,头垂得更低,“您若是不喜欢我跟小姐走得太近,以后我会跟小姐保持距离。”
“你不用紧张。”战廷深敛眉说。
张惠不紧张才怪。
这位爷的脾气她就是再过十几年也摸不准。
“听说您的儿子最近失业,是吗?”战廷深说。
“……您,您怎么知道?”张惠战战兢兢的看着战廷深。
战廷深盯着她,没出声。
张惠闭眼。
像战廷深这样的身份和城府,他不可能留一个他完全不知道底细的人来负责他和相思的饮食起居。
所以,他想知道她目前的处境并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
“是的,先生。”张惠如实说。
“公司正好缺一个保安,回去问问你儿子,有没有兴趣。”战廷深说。
“……”张惠怔住。
看向战廷深的眼神,就像不相信好运突然会降临到她身上的惊愕。
别看他说只是战氏集团的一个小小保安。
据她所知,就算只是战氏集团一个保安的工作,也需要名牌大学的本科学历证明的。
而且,福利齐全,月工资上万,待遇优厚得没话说。
可是她的儿子,连高中都没念完……
张惠惶惶的看着战廷深,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误会他的意思。
他是说,要给她的儿子安排进战氏集团当保安,这个意思吗?
“你现在的酬劳是多少?”战廷深皱皱眉头,看着张惠又问。
张惠愣了愣,“……一万。”
“这个月起,翻倍。”
what?
张惠,“……”惶恐!先生,我胆儿小,您别吓我!
第57章 你能收留我一晚吗
张惠,“……”惶恐!先生,我胆儿小,您别吓我!
聂相思睡了近三个小时,醒来便看见张惠笑眯眯的站在床侧看着她。
聂相思愣了愣,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奇怪的看着张惠。
“小姐,您饿了吧?先生吩咐我给您熬了燕窝粥,让我等您醒了,端上来给您吃。”
张惠说着,端起她放置在床头的燕窝粥,拿着汤勺搅了搅,随即舀了一勺喂到聂相思嘴边,“整个战家,先生对您最好。您看,对您多细致,多贴心啊。”
聂相思,“……”
她一醒来,她就在她耳边一个劲的念战廷深真的好么?
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好不好?
聂相思撅了撅粉唇,盯了眼张惠喂到她唇边的燕窝粥,低低说,“您说这是我三叔让您给我熬的?”
“可不是。先生本想自己动手来着,只是临时接了个电话,不得不出门一趟,所以才交待我做。小姐,不得不说,先生对您真是好得没话说了。”张惠说。
“……”聂相思眼角轻抽,古怪的盯着张惠,“张阿姨,老实说,我三叔是不是给了您什么好处?不然您干么一直说他好话?”
这个……
张惠脸上掠过不自然,讪笑了声,“看您说的。难道您觉得先生对您不好?”
聂相思撇嘴,咕哝,“他对我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
张惠看着聂相思孩子气的脸,忍俊不禁,“快吃吧小姐。”
聂相思也是真饿了,本来之前就遭了罪,现在她可不想再自己虐待自己。
于是乖乖张嘴,将张惠喂过来的粥吃了进去。
一口粥咽下去,聂相思馋虫彻底被勾了出来,嫌张惠喂得慢了,干脆自己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粥,扑哧扑哧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