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闹,聂相思右下腹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战廷深不得不连夜将她送回医院,重新缝合止血。
一番折腾下来,天都亮了。
病床上哭累睡着的聂相思两眼肿成了核桃,眼帘下黑眼圈很重,小脸苍白而疲倦,且饶是在梦中,她的眉头也始终紧紧皱着。
战廷深站在病床前,冷眸低垂着,深凝着聂相思。
这人一贯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且面色总是冷冰冰的,就是现在,也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窥探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
战氏集团大楼,六十八层总裁办公室。
“这个时间,你不该在医院里陪相思么?怎么到公司来了?”
办公室双开房门从外推开,徐长洋边往里里走边扫了眼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的男人道。
战廷深吐了口眼圈,烟雾氤氲而上,像一层薄薄的纱帐笼罩在他深刻的脸庞上,让人看不真切。
徐长洋关上房门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火机和烟盒,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燃,叼在唇间,眯眼去看战廷深。
战廷深长眉蹙得很紧,每抽完一口烟,便将双唇抿直,周身被低气压充斥着。
徐长洋见状,眼阔轻缩,转过视线,幽幽望向落地窗外。
“相思年纪小,很多事情没有成年人想得通透,慢慢引导会明白的。”徐长洋说。
“我昨晚差点要了她。”战廷深说,声音是抽多了烟的烟哑。
“……”徐长洋夹着香烟的两根手指微微一紧,但也仅仅如此。
沉默了两秒,徐长洋抿唇,“估计小姑娘吓得够呛。”
战廷深没说话,可下颚却绷得更紧。
徐长洋眯眯眼,偏头看向战廷深,“眼看着相思快十八了,怎么……”
“梁雨柔昨晚到别墅来,在酒里做了手脚。”战廷深冷眸里碾过阴翳。
昨天公司因为一件棘手的事一直开会到晚上。
他回别墅简单清洗便准备去医院陪那小丫头。
不料刚要出门,梁雨柔却带着一支未开封的红酒来到别墅,说那支红酒是真正的82年的拉菲,她专门带过来跟他一同品尝。
他当时并不想理会,就算要品红酒,也不是跟她。
然而梁雨柔纠缠不休,而他一心想早些到医院陪小丫头,只想早些拜托她的纠缠,便跟她喝了一杯。
并不曾想梁雨柔竟然有胆子在酒里给他下那种药!
徐长洋亦没料到梁雨柔竟然疯狂至此,连下药这种卑鄙手段都用出来了,所以微微怔了怔。
短短时间,徐长洋便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些了解。
只不过,既然都被人下药了,某人却只说差点把人那啥……怎么忍住的?
徐长洋如是想着,双眼不由瞥了眼战廷深的胯。
战廷深脸一下子就绿了,转眸冷飕飕盯着徐长洋。
徐长洋挑挑眉毛,摊手,“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如何安抚好相思,不然,以那丫头的性子,有得你受的。“
战廷深抿唇,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幸灾乐祸!
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还真让徐长洋这乌鸦嘴给说准了,聂相思那箱还真出幺蛾子了。
医院火急火燎的打电话来,说是聂相思不见了……
第32章 我喜欢你,让你害怕了吗
医院火急火燎的打电话来,说是聂相思不见了……
徐长洋见战廷深挂了电话,铁青着脸朝办公室门口疾步走了去,双眼轻闪,跟了去。
逸合医院,上上下下的医护人员接到上级命令,里里外外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的都找聂相思,可是将整个医院都找遍了,都没找到聂相思。
战廷深随后去了一趟老宅。
战曜看到他,有些意外,皱着眉头看着他。
战廷深开门见山,“思思呢?”
“思思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么?”战曜道。
战廷深面容冷得结冰,盯着战曜,“她不见了,整个医院都没找到她人。”
“是吗?”战曜眯眯眼,说。
战廷深薄唇绷直,盯着战曜看了会儿,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老宅。
战曜看着战廷深走出堂屋,暗哼了哼,双手放在摇椅上,闭上眼躺在摇椅上轻轻的摇,还哼着小曲。
……
“不用找了,在老爷子这里。”老宅门前的车里,战廷深坐在驾驶座,一手轻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给徐长洋打电话。
“你看到相思人了?”徐长洋道。
“没。”
“老爷子跟你说相思在他那里?”
“没。”
“……那你就确定相思在老宅?”
“太淡定了。”战廷深半眯眸,冷凝向老宅大门。
刚才他跟战曜说,相思不见了,以老爷子对相思的宠爱程度,绝不可能在听到他说她不见了,还那么淡定。
若是相思没在老宅,以战曜暴躁的性子,早就跳得八尺高,指着他鼻子骂他没照看好相思。
可战曜却表现得如此镇定,这并不和常理。
而唯一能解释战曜如此平静的原因,则是,聂相思一定就在老宅。
“什么太淡定了?”电话那端传来徐长洋微疑的嗓音。
战廷深没再多说,挂了手机。
手机那端的徐长洋,“……“
……
聂相思就在老宅,这事战曜不仅瞒着战廷深,甚至连战津等人都不知道。
晚餐时,战曜没跟战津等人一起吃,而是让佣人将吃的送到他楼上房间。
战曜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战津等人也没起疑。
在佣人将食物送到他房间离开后,战曜又偷偷端着到了聂相思在老宅的闺房。
聂相思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看书,虽然压根没看进去。
战曜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聂相思喊进的声音,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聂相思看到战曜,忙将书放下,掀开被子便要从床上下来。
“快躺回去,你身上的伤不想好了。“战曜见状,忙紧张万分道。
聂相思勾唇,只好坐在床上不动。
战曜将食物放在床头桌上,拉过凳子坐在床前,拿起米饭和筷子往聂相思手里塞,“晚上我特意让厨房做得清淡些,你现在不适合吃那些重口的东西,不利于你伤口愈合,快吃吧。”
聂相思接过米饭,看着战曜,“太爷爷,你吃了吗?”
“你先吃,太爷爷等下再下楼随便吃点。”战曜说。
“这里有空碗,而且我现在没什么胃口,也吃不了这么多,我们分着吃吧。”聂相思边说边去拿小碗,将自己碗里的米饭分出了一大半给战曜。
战曜笑眯眯看着,语气充满了怜意,“你这孩子。”
“太爷爷,你吃。”聂相思脸色还有些苍白,连带着笑起来也是苍白的。
战曜心疼的叹气,一个劲儿的给聂相思夹菜,叫她多吃。
聂相思心里暖烘烘的,在这个世上,大概也就太爷爷和三叔……
脑海里猛地浮现战廷深沉铸的面庞,聂相思握着筷子的手蓦地收紧,赶紧摇了摇头。
她不能去想他,一想,昨晚的画面便会像影子一样跟着她。
“相思,你以后就住在太爷爷这里。你要是不想跟那些人一块,以后吃饭,太爷爷都让他们把吃的送上来,太爷爷跟你单独吃。”战曜说。
“住在,这里……”聂相思轻抿唇,分明的大眼里却闪动着犹豫。
“是啊,之前太爷爷跟你不是说好了吗?等你出院,你就从你三叔那儿搬到这边,跟太爷爷住。”战曜盯着她道。
聂相思嘴角微不可见的抽动。
他们那样,哪里是叫,说好了呀?
……
吃完饭,战曜又端着残羹剩饭“偷偷摸摸”的闪出了聂相思的房间,临走前叮嘱聂相思早点休息。
看着战曜的身影闪出去,聂相思才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门口,伸手将房门反锁了,而后便朝洗浴室走了进去。
站在洗浴室洗手台前,聂相思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盯着镜子里右下腹穿着线头的伤口。
在心里微微一叹,本来昨天已经好了,现在又把伤口给扯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好了。
将干净的毛巾打湿水,聂相思仔细的给自己擦拭身体,后背她擦不到,只能勉强擦擦后颈下一点的背部。
将上半身擦拭得没了粘稠的感觉,聂相思才走进淋浴间,拿下蓬头洗了洗下半身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