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酬上前询问,突然就被微生厌扑倒在瘴气里。
原本恶臭危险的场景,突然全变成了旖旎的味道。
微生厌脸颊桃花,嘴唇又红又干,她双眼直直地望过来,无神又炙热。
谢无酬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传言。
据说有个即将羽化的无情道的前辈,为了驯服一只白鹤,也给她种了髓生引,点了伽罗印。后来白鹤对前辈情根深种,兼之髓生引的催化,竟然强行破了前辈的身,导致前辈一生修为尽毁。后来,前辈手刃白鹤,封了自己的记忆,从此遁入山林再无音讯。
看着微生厌这幅模样,谢无酬很怀疑她药性又犯了。她也是大意,竟然从未提醒微生厌,只要她对自己生出些激烈的情绪,髓生引就会发作。谢无酬看着直接压下来的微生厌,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髓生引的效果是叠加的,但是不会质变。所以,微生厌对她,竟然已经有这么深的感情了吗?
谢无酬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赤-裸-裸的热烈和欲望,不受理智控制的情意流露出来,和她的呼吸一样炙热滚烫。
可是微生厌只是趴在她的身前,便不再动了。谢无酬抬眼打量着她,能感觉到她在强忍着,想了想便主动将手环在了微生厌的腰上。
微生厌腰间一紧,她的身体就贴在了谢无酬身上,裙摆间轻轻擦过,她神台突然下起了濛濛细雨,雨打落粉色的矢车菊的花瓣,随着涓流汇入汪洋。
“什么也别想。”谢无酬轻轻贴上微生厌的唇。她的声音有些缥缈,回荡在微生厌的耳畔。微生厌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她大脑飞快地想着,那些横在她和谢无酬之间,看似无法跨越的障碍,似乎都被这一瞬间的柔软所攻破。
她下意识随着谢无酬躺了下来,云般绵软的瘴气里,谢无酬捧着她的脸颊,有意无意地碰触着她的额头,她的唇瓣,她的下巴。
微生厌将手探入谢无酬的衣襟,外衣滑落,她的手指顺着谢无酬的手臂往下,突然顿住。
手指尖的触感有些黏湿,是伤口尚未痊愈的症状。她睁大了眼,猛地撕开谢无酬的长袖,白色的布料下面是两道平整的伤口,虽然用术法护着,看着却十分骇人。
微生厌忍着心酸,朝谢无酬笑:“还想瞒我多久?”
谢无酬自己端详了两眼,干脆脱掉长袍,又伸手拉了拉微生厌的手:“几百年里,我是唯一在瘟疫中活下来的。瘟女也好,阿婆也罢,只要有机会,我们都试试。”
在明塔的时候,她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觉得微生厌总是依赖人肉难免会出事,既然她对自己的肉特别敏感,不如试试看?也许阿婆的肉,真的可以治愈尸畜根深蒂固的食人病呢?
现在,她倒是更庆幸了。如果是阿婆的肉不过是补药,那么身为瘟女的她,更可能是一味良药。什么火伞草,拜月枝,有什么比数十年药物苦修滋养长大的万民神更加难得的呢?
微生厌从谢无酬的眼中读懂了她的想法,她微微附身,将唇贴向伤处,轻轻地吹了吹:“还疼吗?”
谢无酬摇摇头,伸手将微生厌揽到身前。她没有过多动作,只是顺着微生厌的眼角轻轻拂过,而后伸手为她擦掉脸颊残留的泥巴。
微生厌感受着谢无酬指尖的温度,觉得自己身体里那股霸道的欲望似乎消减许多。她抬手握住谢无酬的手腕,就在这徐徐的清风里,和漫天的柔白光斑,一起朝着谢无酬倾斜过去。
谢无酬闭上眼,忍不住勾起唇角。
在清甜柔软的融合里,她突然想。
“如果是眼前这个人,往后余生,以身饲她又有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想和反派组CP
又名《以身饲她》
这个人曾经被锁掉文案的文名(高举——无中生有CP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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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她怕高
谢无酬发现, 自己再也没机会以身饲微生厌了。
因为微生厌把自己弄伤之后,竟然真的没有再感到饥饿,甚至对于谢无酬刻意放出的气味,也很能抵抗得住。
水洼旁边, 微生厌看着自己痊愈的手背,又握着石块给自己来了一下。血淋淋的手背痊愈后负伤又痊愈, 就像是变戏法似的,唯有林间淡淡的血腥味提醒着这并非是一场梦境。
“真的不饿了啊。”谢无酬听到微生厌不可思议地感慨,看样子还想再试几次。
她皱着眉默默走到微生厌跟前, 看她还在端详自己的伤口, 有点后悔刚刚答应她试试看。虽然说微生厌有自愈的天赋,但是这一遍又一遍的,真的不疼吗?
她不疼, 她却疼。
她立在微生厌旁边,毫不犹豫地撕下一片衣襟,有点蛮横粗鲁地用力缠住微生厌的手。白嫩嫩的小肉手,被包的严严实实的, 看上去像是竹笋。
微生厌被谢无酬的手法勒得“哎呦”一声, 谢无酬初时还紧张地顿了顿, 往后见微生厌还是一副没当回事的模样,就没给什么好脸色, “别嚷了!这点伤算什么?你再使劲划两下,最好是把这两只手都斩断了,兴许还能好得更快些。”
微生厌偷偷拿眼瞄着谢无酬的脸色, 这人手上温柔,嘴上却是一把刀子。谢无酬见微生厌还在笑,丢开她的手走远道:“你现在已经用不着我了,赶快走吧。想走多远,就走远多,以后也不用再在我跟前晃,省得我看了心烦。”
微生厌知道惹到了谢无酬,连忙乖乖捧着手掌上前示好,“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就是觉得很神奇。你看我已经包好了,保证绝对不动,你别赶我走。”
谢无酬抖一抖衣襟,走近瘴气里,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又回头瞪着微生厌,“不许跟着我。”
微生厌咯咯咯地笑,一只手攀住谢无酬的袖子,亲昵地说:“我吃了你的肉,从此就是你的人。你去哪,我就去哪。”
”
谢无酬甩开袖子,扭头道:“谁要你跟。”
“啊这个我知道的,恋爱中姑娘家的不要就是要。你不让我跟,意思就是想让我跟?”微生厌拦在谢无酬的面前,挺直了胸膛,“你可别忘了。南窟可是我的地盘,我不让你走,你走不了的。”
谢无酬“哦”了一声,缓缓勾起唇角。
谁让谁走不了呢?
她一只手将外衣拉了拉,另一只手在空中虚虚一抓,指尖轻轻慢捻,只见整片雾林的瘴气都随着她的心意变成了一绺一绺的白色丝带,蛛丝一样绕在树干上,将林子圈成一层一层的没有出口的迷宫。
迷宫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微生厌眼睁睁地看着谢无酬熟练地使唤着瘴气,心里略有些惊异。她表情微变,蹲在一旁的木桩上佯装生气,“都说提起裤子不认账,你是亲完了就变脸无情,刚刚还说要对我百依百顺,现在就知道跟我对着干。”
谢无酬收回手,走到微生厌面前。
眼前的微生厌看上去是难得柔弱可欺,水润润的眼底潋滟着湖光。谢无酬弯曲食指,轻轻蹭过她的脸颊,似笑非笑道:“床榻之间的话,怎能当真。”
微生厌扬起一张雪白的笑脸,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看就要落下泪来:“你个负心人。”
谢无酬被微生厌的演技气的发笑,笑声回荡在林间,回音阵阵。
寂静的雾林中,瘴气之外窸窸窣窣涌动着危险。
谢无酬附身揉了揉微生厌的额发,意味深长地往远处看了一眼。微生厌也安静下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通往旱城的方向。
“放心不下的话,我陪你去啊。”
谢无酬回头朝着微生厌笑,“有人巴不得我们被困在这儿,最好全程都不要出现,要是我们这么快就赶上去,多扫兴。”
微生厌站起身,踩断一截枯枝,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这个做地主的,得趁机好好招待好你这位客人,免得你以后出去说我怠慢你。”她摸着下巴想了想,有什么娱乐活动呢?
她的目光扫来扫去,最后落在谢无酬伤势未愈的手臂上:“我们翻绞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