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直看着她忙活,孟瑾媛想不通,忍不住问:“娘,你告诉我姐那些事有什么用?难道她还能替我找一个高门显贵的夫婿?”
“你就是个不懂事的缺心眼。眼下容家的是靠不上了,你哥丢了官,可老五却上进得很,府里又有了妖精,娘担心你未必争得过小丫头。你爹,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心思。你姐姐聪明会琢磨,问问她没坏处。”
撇嘴,孟瑾媛不以为然。她很快回了静雅阁,对着镜子比划打扮,琢磨着如何甩掉姐姐去勾引齐轩成。
日暮时分,刘月琴的信送进了慧妃宫。
“又来信了?”闻报,孟瑾如觉得很奇怪,想了想就屏退侍女,独自拆开信。细细读了好几遍,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自语道:“姐姐变心了?真是怪呢。那个男人什么来路?”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她把信又读了几遍才叫来侍女翠苑替自己梳妆。
走了不远,前方就见一阵喧闹,只闻阵阵乐声悠扬,夹杂着女子的娇笑。知道是皇帝在这,孟瑾如咬了咬唇却没有离去,只在稍远处站住等待。等了小半个时辰,孟瑾如才远远地看到几个宫女各自提着美人灯走出来,接着就见一个妖娆的背影陪着皇帝往左去了。
目送着他们消失,孟瑾如发怔许久才幽幽地问:“知道是谁侍奉陛下吗?”
见她脸色难看,翠苑轻声回答:“娘娘,两个月前新进了秀女,有一个是皇后娘家送进宫的,或许是她。”
狠狠抓了一下手指,孟瑾如才稳了神继续往前走。
皇后宫中,几个妃嫔正在奉承。见她进来,一个就笑:“是慧妃姐姐呀。听说姐姐的舅舅跟逆犯肖家有过节,还被他们诬告。如今肖氏获罪,不知道姐姐的舅舅洗脱罪名了吗?”
扫了她一眼,“有劳昭仪妹妹关心。我舅舅嫌城里吵,暂时在城外住些日子。”
“城外安静,清心寡欲自然是最好的。但离开京城,回来就不容易了。”
“是啊。可慧妃姐姐的舅爷从不进宫探望。住不住在京城,有什么关系?”
“你们别瞎说了。哎,风闻慧妃姐姐的舅舅得罪了端平公主,与肖氏没什么关系。可公主毕竟是公主,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听得懂她们嘲笑自己的舅舅只是个商贾,孟瑾如眼中掠过一丝恨,却强压住恼恨一言不答,只向皇后请了安。
看着女人们的面甜心苦,皇后淡淡一笑便吩咐内监上茶,“你有日子不来了。今儿陛下赏了南方的果茶,你来得巧,一起品一品吧。”
“谢娘娘。”
见状,几个宫妃彼此看一眼,一并坐下,继续夹枪带棒地贬损孟瑾如。懒得跟她们斗嘴,孟瑾如装作没听见。观察着她,皇后转着心思。
品了数盏茶,皇后挥退了众女,只留下孟瑾如。看了她一眼,皇后慢条斯理地问:“慧妃,你是不是有事?”
沉思了一下,“娘娘,此刻肖氏左氏虽去,可臣妾觉得何小姐的案子透着几分怪异。”
蛾眉轻蹙,“说说。”
第227章 画像
看了一下皇后,孟瑾如轻声说:“臣妾风闻,起初是刑部追查宣威大将军儿子遇害的案子,无意间在城北起出了几具尸骸。那些尸骸查来查去就扯到了当年何小姐遇害的事。虽然肖氏左氏因此获罪,可时机有些巧合。”
“巧合?怎么说?”
“不久前因为兵部的事惩处了一批官员,尸骸案又牵连了一批,空缺多了,只怕有心人会钻空子。”
“有心人?”
孟瑾如斟酌着措辞,“臣妾听说肖氏曾经宴请泰王妃,可娘娘居于正位,为陛下分忧才最合适。”
微鄂,皇后审视了她片刻,笑了笑:“你倒是心思灵巧。说吧,你有何求?”
“臣妾只是想见一见家里人。”
“你爹是二品大员,你想见娘家人只是小事,不用时时请示。这块穿宫牌赐给你,你母亲拿着令牌,每个月可以进宫一次。”
“谢娘娘恩典。”
“本宫不是容不得人的。你聪明伶俐,但哄陛下高兴的功夫还得再学学。”
一惊再一喜,孟瑾如赶忙谢恩。她告退后,皇后才问身旁的心腹宫女,“你觉得慧妃如何?”
“娘娘,慧妃虽然是尚书之女,但孟家根基浅薄,她只是庶出,母亲即便当家也只是姨娘,舅舅家没有助力,即便得了您的提携,也很难反客为主。关键是,奴婢认为,论妩媚风流,她不如丽妃,论心思奇巧,她不如淑妃,容易掌控。”
闻言,皇后轻轻一笑,“宫里最沉得住气的是……贤妃。其余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花花草草,小角色而已。但我觉得慧妃很有心计,不妨让她跟贤妃斗一斗。”
“娘娘英明。”
掂起桌上的一朵花看了一会,皇后又说:“她说对了一件事,陛下最忌惮的就是泰王。关心一下泰王妃也是为陛下分忧。她总要进宫给太后请安的,你派人瞧着。”
次日,刘月琴带着小女儿进了宫。坐定,孟瑾如便询问数月间的诸事,尤其细问黑店案,尸骸案的始末,包括容荀遇害的前后。不知道她为什么问得这么细,刘月琴回想了好一会才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但她那时只关心儿子哥哥的安危,哪有闲心打听细节,也就语焉不详。
等她说完,孟瑾如蹙眉许久才问妹妹:“媛儿,你看中了一个商贾?”
“姐,他比我表哥舅舅强得多。”
“媛儿,你怎么说话的?”刘月琴不乐意地一瞪眼。
“我……”
摇头,孟瑾如笑道:“娘,你让妹妹把话说完再骂不迟。媛儿,你把那个齐轩成好好说说。他到底好在何处?”
“哦。”想了想,孟瑾媛把自己打听到关于青瓦坊的一切告诉姐姐,又把青瓦坊屡次被罪案牵扯,但每次都有惊无险的事逐一细讲,然后补充,“姐,孟瑾乔那个死贱人也喜欢齐轩成。昨儿我先去青瓦坊找齐轩成,她很快就跟来了。后来她提议出去闲逛,一路上不时地对齐轩成抛媚眼。他们很熟悉的样子,齐轩成还叫她……小乔。”
微感吃惊,孟瑾如追问:“她对齐轩成抛媚眼?”
“是啊。笑得可高兴了。死贱人一贯自命清高,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骄傲模样,可她在齐轩成面前却温柔乖巧得很。”
更是惊奇,孟瑾如继续问:“她经常去青瓦坊?”
“我觉得是。至少我知道齐轩成好几次送她回府。”
“你适才说,容大将军举报齐轩成谋害他儿子?容荀伤得如何?”
“听说他旧伤复发成了活死人,反正人不人鬼不鬼的,御医也治不好。”孟瑾媛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了一会,又看了一眼母亲,突然数落说:“姐,你就不该让娘给爹送美人。那个叫做九媚的新姨娘简直是个扫把星。我告诉你,九媚一进府门就是专宠,入府没几日就把几个下人打死立威,爹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可把娘气坏了。”
正寻思着什么,孟瑾如又吃了一惊,“娘,有这种事?”
听到女儿问,刘月琴顿时勾起了心头恨,啐道:“是啊。真是看走眼了。那个该死的贱货,比七姨太还要难缠一百倍。女儿啊,九媚那个贱人是个青楼里的贱货,我花钱把她赎出来的,可她……”刘月琴把九媚从头到脚狠狠地咒骂一遍。
没想到九媚如此厉害刁毒,孟瑾如意外不已,再次思忖了一下就问:“七姨太失宠了,她有什么反应?”
“她倒是沉得住气。这阵子安安稳稳地呆在自个的院子里,没有再去静兰廷献媚。估计知道斗不过那只狐狸吧。”
“我姐跟九姨太关系好吗?”
“你姐倒是会卖乖,她特意跑去你爹跟前提出给九媚摆宴庆贺。其余的也没啥。这阵子你弟弟的病刚好些,娘没心情理睬她去哪。”顿了顿,刘月琴想起了什么,又说:“京兆府的裴绍均也曾送她回府,还给她送鹿肉。裴绍均的婶婶是郡主,你说,她会不会想嫁给裴绍均?”
“裴绍均?”孟瑾如思索了一下就问:“媛儿,你觉得呢?”
“我没看见过她和裴绍均在一起。但我觉得她想嫁给齐轩成。”孟瑾媛小嘴一嘟,捶了一下桌子才烦恼地问:“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止死贱人去找齐轩成?她妨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