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乔传:二嫁侯门(114)

作者:紫青尧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咀嚼了好一会,太后颔首问:“你觉得谁合适做兵部尚书?”

“太后说笑了,臣不入朝,不懂得朝里的事。那么多臣子愿为陛下效力,随便提拔哪一个都会对陛下感恩戴德的。您说呢?”

“嗯。曹侯这话说得妥帖。”

向晚,太后宫里的掌事太监来见皇帝,“陛下,太后的意思是,大臣们只要能忠心办事就行,私交过密却不妥。兵部尚书赵佗与容大将军的关系太过密切,容易滋生不法,不宜姑息。”

推敲许久,皇帝若有所悟。

夜深时分,圣旨下达。敕令刑部严审黑店案,并授权刑部督办容荀掳掠杀人案,但依旧由京兆府负责稽查。

风云突变。容天明闻讯大惊失色,推敲着皇帝的态度,他果断地上表请罪,承认管辖不严,把自己撇得干净。

得知容天明不但明哲保身,还推卸责任,赵佗狗急跳墙,干脆供出容天明才是幕后主使,指控他提议自己派人在城里开设黑店,不但接人命的买卖,还私下帮助各家贵戚干些非法的勾当,以此收集把柄,为掌握更大的权力铺垫。

闻报,皇帝惊讶万分,复一想,勃然大怒。正随侍御书房的魏安便说:“陛下息怒。眼下他们各持一词,不如让大将军和赵佗对质。陛下听一听他们各自的说法,再议不迟。”

“准。”

得知魏安提议当庭对质,容天明大骂老狐狸,但不敢抗旨,只好揣着小心进了宫。

刚进了宫没走多远,向缨从斜刺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禁军。顿了顿脚步,容天明假惺惺拱拱手:“大统领。”

“大将军,陛下震怒,你的状况不妙啊。”皮笑肉不笑地揶揄了一句,向缨话锋一转:“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把收集的贵戚把柄交给陛下,这样,你就能保住自己。至于令郎,呵呵,京兆府的奏报到了御前,你的护卫首领已经把杀人抢掠的罪行全招了。铁证如山,他很难脱罪的。你若主动认罪,陛下看在过去的功劳上还可能赦免他的死罪,日后有机会才能救出来。”

向缨施施然走了,容天明咀嚼着他的话,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呆立片刻才勉强稳住脚步往里走。

不远处,向缨瞧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

跟随的禁军是他的心腹,想了想不解地问:“统领,您为什么给他出主意?他倒了霉,陛下就会更倚重您的。”

“我不是要帮他,只是顺水推舟地帮一下暗中的那个人。我想看看,他处心积虑地对付容天明,到底要做什么?容荀是个好诱饵。”

呸了一声,“容荀?依我说,大将军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种败家子。”

回顾他,向缨嗤笑道:“你说得对,所以人家就拿他的儿子下刀。”没再解释,他吩咐:“你们瞧着宫里的动静。谁去了太后跟前,谁去了御前,留意着。”

第195章 姑息

御书房里,气氛凝重。下定决心鱼死网破的赵佗把容天明授意的不法抖落了个干干净净。听着,容天明额角青筋暴跳,恨不得一把掐死赵佗。

等到赵佗说完,皇帝的脸已经黑得要滴出水来。扫了一下垂头的容天明,他森冷地问:“容天明,教唆不法,收集把柄,你想干什么?”

偷眼一看皇帝暴怒的脸,容天明猛地想起向缨的提醒,脊背一寒,他扑通跪倒,“陛下,臣有罪。臣有下情禀报,恳求陛下让臣单独说。”

瞪了他一会,皇帝挥挥手。

御书房里静下来,容天明才说:“陛下息怒。臣自知所为不当,可臣这么做是为了陛下。”

“为了朕?”

“臣这么做不合法度,可也是为了替陛下留意着京城里的人家有没有不轨。查到的事,臣原本准备找个机会禀报陛下的,还没来得及就惹出了事。臣有罪,求陛下饶恕臣一回。”

有些惊讶他的说辞,皇帝轻叩桌面一会才冷冷地问:“查到了不轨吗?”

“暂时没有。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窝里斗,大房害死二房之类的蠢事。”

“哼!话说得冠冕堂皇,是为了脱罪吧。”

“不,陛下,臣是真的想为您分忧。您想想,泰王还在京城呢。若他有什么不轨,明面上不好做,暗地里岂会不串联呢?”

听到弟弟,皇帝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沉思许久才说:“朕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但惩戒还是要的。记住,不要再自作主张。”

“谢陛下。还有,臣的儿子……臣不敢为他开脱罪行,但恳求陛下给他一条生路。”

想起刑部的奏报,皇帝思忖了一下,颔首。

后宫里,淑妃收到了锦瑟楼罪证确凿的消息,气恨交加,但也知道时机不对,贸然求情只会惹麻烦。压住气恼盘算一番,她吩咐宫女给父亲送消息,然后打听得皇帝往后宫返回,便梳妆了前来相迎。

次日清晨,梁国侯的请罪折子到了御前。皇帝想起淑妃的哀求,还是网开一面。

五日后,刑部审结黑店案、容荀掳掠杀人案。

梁国侯罚俸三年,罚款十万金。容天明谪降二品,掌兵之权被削去一半,司马卫军权一分为三,由容天明、贾昊、南宫邈分掌。赵佗诸人及涉案的将佐全部下狱问罪,明正典刑。锦瑟楼被查封,开立黑店并涉及人命血案者按律处置,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容荀掳掠杀人罪证确凿,重责一百棍,流放阳城采矿场,服苦役二十年。涉案的随从护卫全部斩立决。孟锦阳教唆斗殴,惹是生非却屡教不改,削去官爵,三年内不得入仕。李浩举报不法,减刑七年。

一番涤荡,京城内外为之一清。各色地痞恶棍死的死,判刑的判刑,街头巷尾前所未有的清净起来。各家贵戚得知梁国侯府、宣威大将军府都倒了霉,咋舌之余无不约束自家子弟谨言慎行,对京兆府也恭敬了不少。

得知儿子丢了官,刘月琴沮丧万分。还没来得及唉声叹气,姚嬷嬷跑着进来。

“二奶奶……京兆府包围了舅爷家,说舅老爷和大少爷诋毁公主。”

被她的嚷嚷吓得呆住,连番刺激,刘月琴真是有些撑不住了。头晕了一下,她才扶着丫鬟的手稳住,嘶声问:“案子不是结了吗?”

“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首告的是,是舅老爷的五姨太。”

“啊!”惊叫一声,刘月琴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她急得站了起来,“备车,快备车,我要回娘家。”

不多时,尚书府的马车在刘家大宅附近停下,却只见不少人围观着指指点点。

“当家的全被抓去了。”

“这回惨了。这位刘老爷以前可是赫赫扬扬。”

“那不就是。听说他妹妹嫁给了尚书大人,但这一次似乎得罪了公主,只怕妹夫也得明哲保身了。”

听着耳边的各色议论,刘月琴白着脸,吩咐郝管事立即挤进去打听。未几,郝管事回来低声说:“二奶奶,我们来迟了。人全部被带走,屋子被查封了。情形有些不对劲,您还是别去了。卑职到京兆府去打听,再问问少爷几时能回家。”

“二奶奶,眼下这个情况……还是先打听打听吧。”姚嬷嬷在一旁听着议论,心惊地劝。

默默闭了闭眼,刘月琴点点头。

焦心地等待了将近两日,孟锦阳终于被放回来了。一回到家,他就头重脚轻地病倒,把刘月琴唬得够呛。请医问药闹腾了小半日才把儿子安顿好。刚喘了口气,郝管事已经回了府,在二门外等着回话。

“二奶奶,判决下来了。舅爷父子诋毁公主,但大少爷检举锦瑟楼不法有功,所以免于刑罚,只抄没家产,举家驱逐出京城。”

“啊!这,这,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舅爷的五姨太出首状告舅爷父子阴谋买凶毒害陆淮叶,对外却托词是端平公主授意的。裴大人亲自去见公主请示,公主大骂舅爷父子无事生非,诋毁皇族,勒令重重惩治……卑职还打听到,梁国侯递了手书,担保告发舅爷的五姨太。裴大人总得给淑妃娘娘面子,所以不会追究她。其他的,卑职不知道。”

“我们家几时得罪淑妃了?”

“锦瑟楼是淑妃娘家的产业,大少爷却指控锦瑟楼不法……不就是得罪了吗?”

呆住。直到这个时候,刘月琴才猛地想到锦瑟楼的真正主子是谁,可为时已晚。嘴唇抖了许久,她才问:“你说,这个局面还能,能通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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