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苏言没那文笔,她就再去写一本《水经注》,也来个名垂青史。
到了一处客栈,苏言也摸不准是哪儿,实在累得走不动道了,就先住下了。
结果第二天一出门,转头就碰上了莫羽。
这叫什么,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显然莫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儿碰上苏言,愣了好半晌,才确定自己没出现幻觉。
“你怎么来了?”
苏言可算体会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什么滋味了。
拉着莫羽生怕人跑了,“图呢?”
“干嘛?”
莫羽见苏言那样,也怕苏言临时变卦,打起了那图的主意,所以一脸戒备。
“我有点用。”
苏言实在是憋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了。
而莫羽也实在找不出苏言这么做的理由,如果苏言自己要这图,干嘛不自己拿了,还得先告诉他?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不拿走,我就稍微用一下你这图,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用,成么?”
“你想看图上的东西?”
“我就是好奇。”
瞧见那绘在羊皮上的藏宝图,折腾了她这么久的青冥上河图可算露出...恩?这图怎么?
一颗心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一下沉到了谷底。
这就是张空白的羊皮,连一笔的痕迹都没有。
“你拿着张空白的羊皮,你瞎跑什么呀?”
“四处逛逛,找找线索。”
得,还是那个憨憨。
苏言那一生气就容易头疼的毛病又来了,这会疼得比上回还剧烈。
她说莫羽怎么这路线七拐八弯的,这藏宝图也不该把宝藏画在闹市里头啊。
原来是莫羽这位二大爷,根本就一脑子浆糊在这儿乱转。
“那你找着什么线索没有?”
“没。”
说完,还眨巴着一双无辜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苏言觉得就这脑子的少主,被人从位置上踹下来,那是迟早的事情。
“你真行。”
苏言碰着那张羊皮图就开始研究了,看这成色,应该是真的那幅。
这种加密方法,苏言虽然没怎么研究过,但是也听说过,就是不知道用的是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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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图破不了了
苏言是有些后悔自己没怎么认真看过武侠和武侠电视剧,以至于拿着一张藏宝图,愣是没法儿下手。
“你干嘛呢?”
看着苏言一会儿把图举太阳底下看,一会儿放水上看,就好像非得借着点什么东西才能看见这图一样。
莫羽实在搞不懂苏言到底又打什么鬼主意。
“你作为玄羽堂的少堂主,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竟然连这个都破不了?”
“能破。”
“那你愣着干什么呢?”
“得找黄觉。”
“你这意思,你得回玄羽堂?”
“叫他出来也成。”
“那你叫啊。”
“我没有信鸽。”
“......”
苏言再重申一遍,让莫羽当少堂主,那就无异于是让刘婵掌握三军,那就是有个诸葛亮也无力回天啊。
为了不让温染担心,苏言先写了封信,就说她和穷哥四处去转转,等玩够了就回去,让他别担心。
“玄羽堂现在到底是谁坐镇?”
依着苏言那点武侠知识储备,这种武林帮派,最看重的就是血脉的传承,亦或者是师门。
像玄羽堂这种舔着刀尖过日子的,师门这东西估计靠不住,那势必是以血脉为主,能把莫羽给扳倒,那得费多大功夫。
“狼心狗肺的东西。”
“黄觉呢?”
“我让他暂时先待在堂里头,起码有个接应。”
还不算太笨。
“林娇娇呢?”
莫羽这么些年,苏言算是看出来了,就培养了这么两个得力手下,当初扮作落魄穷小子的时候,还一同带去她店里头了。
这还不被人起兵造反才怪呢。
苏言决定收回那句还不算太笨,哪有皇帝出征,把亲信全带走的道理,那皇位怕是做好准备拱手让人了吧?
“也在堂子里头。”
“他俩是你的亲信,难道还能这么让他们留在里面?”
“他们是跟着我父亲的,在堂里头有一定威望,再说我父亲以前的亲信也还在,要想完全剥离掉我们这一派的势力,还早着呢。”
江湖的事,太复杂,苏言不想搀和。
“你就说,这人能不能出来。”
苏言以为找黄觉起码得来个三七二十难的,没想到叫个人去送封信,第二天就见着黄觉了。
依旧是一身的书生气,见着苏言,倒也不觉得奇怪,“苏姑娘。”
时过境迁,再看黄觉,已经不是单纯地觉着这人是个书生,而是个精明的书生,看似老实巴交的,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
是好是坏,只是分立场,倒也不能判个绝对。
跳脱出苏言这个身份来看,她倒是很欣赏黄觉,活得干净而且看得透彻。
省去那套客气话,苏言直接把那图放在桌子上,“你们老堂主命丧在哪儿,说不定就靠这张图了。”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
这办事也得拿捏好对方的软肋,果然一听老堂主的事情,黄觉满色就凝重起来,拿着那张图就开始细细端详。
那张图苏言已经摸透了,没夹层,没上第二层涂料,应该还好办,就是不知道万一给弄错了,会不会把这图给毁了。
“这图是从哪儿拿的?”
“凌府。”
苏言着急,抢着就答了。
“解不了。”
“什么?”
她都充钱买外挂了,结果你给她来句,对不起,你买的外挂无效?
“什么叫解不了?这是用火烤还是用用水泡啊,你试试嘛。”
她看电视剧里头都是这么演的,再不行,就先泡水再用火烤。
反正怎么能把这图的内容给显示出来,怎么来。
这可不是苏言逻辑有问题,本来这图越是没人能够破出来,她穿越的事儿就越没人知道。
但这就像一个炸弹埋在你床底下,别人跟你说炸不了,你心就安了?
那不还是提心吊胆的么,最安全的就是把这炸弹给拆了。
“这图已经被破过一次,上面的颜料只能显出来一次。”
还有这种操作?
“你确定这图破不出来了?”
“没法儿破。”
得,是个空炸弹。
苏言长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天来一直吊着的心算是找着落回去的地方了。
“那真是可惜了。”
“不过,”
苏言要踏出去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不知道是该落还是不该落。
这口气喘的会不会太大了?
“不会什么?”
“倒是能拓出来。”
说着,黄觉就开始动手了,拿着木炭就开始照着那图,小心地一点点拓。
这不就是你费尽心思使了无数种方法解最后一道数学大题,结果人家跟你说,直接用1+1的方式就能算出来。
心里的吐槽简直都快到达极限了。
耐着性子看着黄觉一点点拓出来,的确是能够看得出来地图的一些轮廓了,但苏言也没看明白,这地图和剑谱凑在一块怎么就能知道穿越的事了?
会不会是阎王那小子故意这么说的?
“在哪儿呢?”
对于古代的地图,苏言觉得那就和小孩画画,你还得充分加以想象才知道他画得是什么。
“樑州。”
樑州?
那不就是她刚来的地方?
刚才还觉得靠一幅图能说明什么的苏言,这会真有些紧张了。
再回到樑州,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偏偏她和莫羽到的时候,温染和穷哥去了滁州参加武林大会,还特意在府里头给苏言留了封信。
信里头就写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苏言隐隐有些不安,温染该不会瞧出些什么了?
没跟着莫羽一道去寻宝,她仔仔细细研究了那图,确实看不出来有什么文字信息,全是图画,也就不想再插手莫羽给自己老爸报仇的事情。
从图那儿下手是没什么希望了,岩门剑谱这么重要的东西,温染铁定不会单独放在府里,必定贴身携带着,要想在府上找出来也不可能。
就这么瞎想了一圈,苏言倒有些想明白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可是号称一个人就是一连的战斗力,就算最后温染真知道了自己是穿越来的,阎王还能真的不管不顾就把她给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