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在学文艺学+番外(29)

作者:如有所备 阅读记录 TXT下载

“……”

我看向樊殊的胳膊,却只能看到洁白的布料:“师兄啊,”我吞吞口水,“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图书馆不让说话。”他重又埋头看着书。

我刷刷刷写了一张纸条,然后推到他书面上:“要不我现在陪你去校医院看看吧。”

“……”樊殊把书一收,“太吵了。我换个位置坐,再见。”

“那边的同学!”正好路过的图书管理员警告,“图书馆不让说话!对,说的就是你,那个男生!”

“……”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总算学会在哪儿看营养液了!

感谢@我是一只呵呵、@寒章、@十里桉歌 小可爱们的营养液!!!比心!!!

感谢@清梵 小可爱的地雷!!!!!

今天的更新,奉上!

☆、不速之鹤

樊殊最终还是没有换位置。他说位置都被选完了, 只能勉为其难地再忍受一下我的聒噪。

于是我也只能跟着熬着。

樊殊这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说我是玩手机间隙看书,我还不服气, 因为我觉得我算是看书时比较专心的人了——看书时听音乐能算是玩手机吗!于是我就想等着他什么时候玩手机好嘲笑他。

结果这个狠人, 真的没有让我找到一次嘲笑的机会。只要他开始工作, 这个狠人永远都是无懈可击,无音乐无废话无走神, 三无一体。

我无力回天,只能去远处的书柜深处找资料。

“啊……终于玩过瘾了。”

划了十分钟手机, 我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 感觉枯萎的内心一秒钟被续上了。讲道理,对于一个手机强迫症来说,将近一天的时间不碰手机, 连点开查看信息都不行, 这简直就是在坐牢好吗!

我觉得现在的我就像是课间赶快下课跑到外面吸烟的重度烟民老高, 吸的不是烟和手机, 是命。

缓过来这口气之后,我开始找书。

虽然我不知道樊狠人为什么对我这么有迷之信心,但不得不说, 多亏他那天在楼道间跟我吵的那一架,我现在有了源源不绝的灵感。

解码与编码。

柏拉图认为,文学是一种对现实世界的摹仿, 是现象外形的再现——简单来说,在柏拉图的世界观中,世界的核心是一种完美的理念,现实不过是对这种理念的摹仿。文学进一步摹仿现实, 而摹仿的衍生品当然没有真品完美,所以文学就是最辣鸡的小辣鸡,是摹仿中的摹仿。

虽然摹仿论现在早就不知道被近现代理论家轮过多少遍了,但文学与现实是有联系的,这点是毫无问题的,尤其是对于二十世纪以前的传统小说而言。(二十世纪以后的意识流小说其实也有联系,只是一种反面的联系而已,是“无联系的联系”。)而另一方面,文学又肯定是超越了现实,或者说没有百分之百重现现实——最简单的例子,生活是百分之百无死角全方位立体的,但小说则是一个个情节的串联。选择写这个事件而不写别的事件,这种选择本身就是一种改造。

哪怕是一篇报告文学,只要它有选择,它就会有倾向性,就不会是完全真实的。

刚和樊殊从演唱会回来那段时间,我有了点关于毕业论文的想法。我想写明清之际的才子佳人小说研究,但是想了好久,小说都看得差不多了,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切入角度,用什么都觉得很陈旧,好不容易有了点新想法吧,稍微深度检索一下,又都有人提过了。

樊殊的别扭让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可不可以从解码与编码的角度来研究才子佳人小说呢?既然才子佳人小说是那个时代的玛丽苏杰克苏,那在变成玛丽苏杰克苏的时候,总要把现实打乱了再编码一次吧?读者在阅读它的时候,不就是把作者编好的码就解开?编码的过程、解码的过程、还有这两个结果之间的差距、以及其造成的后果……总之非常有意思啊!

反正不会比猜樊殊真正想说什么更没意思!

这样做,我不光征文写了,毕业论文也有方向了;最妙的是,仇金主最近在投资的就是计算机产业。之前我因为计算机不好下手没太考虑,这次一想,简直茅塞顿开:计算机编程不就是编码和解码吗?我这一招迎合上意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

天助我也啊!

我信心勃勃地查了一下午资料,信心勃勃地抱回了一摞书,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一看座位,我惊了:“鹤师兄,你怎么坐这里?”

只见四人桌上,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其实也没有,他们都在看书,彼此的视线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接触。但即使是这样,即使是隔着将近十米的距离,你都能嗅到一股劈啪作响的火药味,稍微加滴火星就能燎原。

樊殊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又埋下了头。他那一声冷哼,包含了万千情绪——全是负面的。

一万头草泥马在我心中飞腾而过,心想你们两个撕,关我什么事?

哦……不对。

还真关我的事。

因为我终于想起了那个关于《傲慢与偏见》的推论:樊殊是喜欢鹤师兄的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之前樊殊从南京回来,一到校就看到了鹤师兄在扶我回寝室;现在又看到鹤师兄选择了我旁边的位置。而我记得上午的时候樊殊还说了一句话:“你和贺汝卿倒是关系好。”他说。

……

我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硬着头皮把书放在桌子上,在我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鹤师兄一见我回来,特别高兴地拍拍我肩膀:“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窒息了!”

他一拍我肩膀,樊殊的眼光就跟着抖,吓得我赶快躲开鹤师兄的手:“师兄,你怎么坐这儿了?”

“嘿,我就不能坐这儿了?你怎么这么见外,躲什么啊,”鹤师兄不满地说,“上次还是我送你回学校的呢。”

大哥你要害死我吗!你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就隐藏了三个知识点,你是鹈鹕精吗!

“啪”地一声响了:“你们两个不说话行不行?”樊殊把一本书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别人不用看书的吗?”

鹤师兄火冒三丈:“樊殊你——”

我赶快把他拉回来,生怕他冲上去跟樊殊干架。没想到我这举动让樊殊更生气了,只见他的眼神转啊转,最后落在了我放在鹤师兄肩膀上的爪子上,像把刀一样噌地钉上去,刺得我立刻松手。

算了算了!你们两个的破事我不管了!

爱打不打!

这张三个人的桌子,坐得真是尴尬,可谓正好堵在火山口上。

我一边看书,一边偷偷观察着旁边两位爷。樊殊依然很专注地看书,只是剧烈起伏的胸口出卖了他的心情,而另一边,出乎意料的是,鹤师兄并没有像我预想中的那样,沉迷看书不可自拔——这不是他们学霸的标配吗?——而是——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了然了。

我们学校图书馆设置了两种座位。一种是普通的桌子,这种谁都可以坐;一种是研究间,由三合板隔开,里面有独座,可以讨论,只有研究生及以上可以使用。研究间很好,但是需要预约,绝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懒得弄。

那个研究间里,坐着的是狗师兄。

要说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残忍。樊殊明明喜欢鹤师兄,但鹤师兄最讨厌的就是他;鹤师兄对狗师兄的感情这么深,而狗师兄又跟他女朋友这么好……唉,总之求不得。

我也求不得。

这么一想,那些才子佳人小说,倒让我看出了三分残忍出来。再完美的结局又如何?都是假的啊。

鹤师兄戳我胳膊:“喂。”他小声地说,递给我一张纸条。我展开纸条:“你觉不觉得以哥最近心情不好。”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的以哥哪里心情不好。

“他心情真的很不好,”鹤师兄的字有点飘,“我能看得出来。”

我又看了一眼那个研究室。狗师兄正在接电话,脸上笑得都快起褶子了。

“我很担心他。”

我看你应该担心担心你自己,鹤师兄。

我已经写完了,想了想,又划掉,换了一张新的纸条写道:“放心吧!”末了是一个笑脸。

鹤师兄叹了口气,把纸条揉成一团,继续在暗中观察狗师兄的间隙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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