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能关门。
做完心理斗争,白至善却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你好还是……好久不见?
可是,手腕给他握住了,锢着腰身带向他。
他的脸庞放大在眼前,他的唇距离她的唇毫厘之际,停下了。
只是一瞬,沈言放开了她。
不是梦。
白至善呼吸滚烫,怔了半会,突然有门打开的声音,一个男生光着膀子就要走出。
沈言直接将人推了回去,顺便带上了门。
男生:???
“沈言我惹你了?”
“穿衣服。”
“我说什么事呢,不都是男的……哦嗬,刚才那个妹子是谁!”
男生在里面悉悉索索穿好了衣服,再次走了出来,然后跟闻声而来站在墙角的一帮朋友对视上了。
客人客人。
客人你们搁这听墙角?
然后几个男生眼神都落在白至善身上,仿佛她是什么稀奇物似,将她盯着看。
“沈言你愣什么,带人出来吃早餐啊。”
沈言重新看回她,“出来吃早餐。”
“不……”
白至善还没说完,就给沈言拉了出来,并关上门。
“不也要。”
“……”
餐桌上。
一帮朋友看着沈言给她倒牛奶,给她剥鸡蛋,给她……简直无微不至。
五六个男生两两对视,嘴里嚼着面包,无声交流。
估计认识。
有情况。
你会对你家客人这样吗?
不会。
“沈言,不介绍一下?”
白至善确实是饿了,尽量让自己忽略掉这群男生,顾自吃起来。
沈言瞟他一眼,“同学。”
“这么巧。”
白至善抬起头,“你们好。”
“你好你好。”
打量、意味深长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一群男生便开始聊其他的了。
白至善很快吃完了,端正坐着,等待他们吃完。
沈言是吃得最慢的那个,面包都给他吃出了仙味。
一群男生吃完散开,白至善起身去收拾碟子。
不能白吃白喝。
沈言打断她,“不用你做这些。”
“我洗就好了。”声音弱弱的。
白至善不听他的,端着这些来到洗碗池,准备戴上手套,给沈言拿了去。
“你干什么。”
“不用你洗。”
“我要洗。”
“不行。”
啧啧啧。
“梁北说他追人,人该不会就是这个妹子吧?”
“我看八九不离十。”
“你看吃早餐的时候,眼睛都长人身上了。”
“瞧他那眼神,就差把喜欢这两个字写脸上了。”
☆、拥有
毕竟是他人的家,白至善一整天除了出来应付三餐,吃完帮阿姨做家务,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里。
下学期高三了,她买了几套真题卷子做,查漏补缺,自主复习。
可今天,白至善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沈言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不喜欢了吗?为什么还要对她无微不至,他是忘了那天的事了吗?
患得患失的感觉犹如海啸掀来,将她淹没窒息。
那么狼狈的她,温和面目下狰狞的一面,都是她啊。
不要再给她期待了,她真累了。
可是她一边逃避着,一边又在狂喜着。
原本以为过去了,不在意了,可实际上一但再次触碰,丝丝缕缕的复杂情绪又开始重新涌动了。
白至善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外边似有似无传来钢琴声,白至善抬起头,手中的笔缓缓放下。
白至善走到门边,整个后背靠上去,闭眼聆听。
哼唱声伴随着钢琴、吉他等伴奏悠悠传来,沙哑感性。
白至善一瞬睁开了眼睛。
“前奏完美,词呢,唱出来啊沈言。”
沈言拿杯白开水站在钢琴前,停止了哼唱,抿了口水,润润喉。
“不想唱了,不是你们能听的。”
“得了吧,刚才不知道谁反常唱了好几首,就差没大声喊出我他吗今天真高兴了!”
一群男生登时笑开。
“有信心吗?什么时候追到手?心里有谱吗?”
“人都住到自个家里了,沈言你要是这都还追不成,以后我跟人可就有得吹了!”
“闭嘴吧。”
“滚吧。”
沈言抬起手作投降状,说滚就滚。
滚到白至善房门前。
“白至善,出来一下。”
白至善听到他脚步声那刻就坐回去了,此时捂着耳朵假装没听见。
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应。
沈言正要敲门,最后却没敲下去。
应该是睡午觉了。
白至善双手放下,听到门外没动静后心底松了一口气。
-
这晚洗完澡出来,白至善坐在床边,没穿上衣,手在身后涂抹着药。
一股很浓的药味很快在房间蔓开,白至善看眼还没完全消掉的淤青,涂好后穿上上衣,走去打开窗通风。
夜里的风带着丝凉吹进,拂面而过,让人不甚清醒了点。
沈言的朋友好像离开了,音乐声不再传来。
也知道了,沈言原来会玩乐器,难怪朋友圈都是分享歌曲居多。
手机震动了声,白至善走回去,看眼手机屏幕。
来自李晔的微信消息:
过些天,我朋友回来了,到时候我会去看看你。
看完,又开始漫长的刷题,难题积了十几道,到现在也还是毫无头绪。
敲门声在此刻传来。
白至善犹豫了会,起身去开门。
沈言湿着黑发,脖颈搭着条毛巾,一身黑T休闲裤,笔笔直直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杯牛奶,垂眼凝着她。
“在做什么。”
白至善看着这样的他,有些不自然别开视线。
“刷题。”
“有不会的么。”
“没有。”
看沈言动作要进来的趋势,白至善挡在他面前。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着就要关上门,沈言伸出脚抵住门。
门就这么卡在那不动了,然后沈言脚一迈,走了进来。
“你——”
沈言将牛奶放在她桌上,瞥见那摊开的笔记本,上面标着三角形的题目,压在下的草稿纸上还写着“好难,不想做了”。
沈言侧身,朝她看去,眼神示意她过来。
白至善杵那几秒,走过去。
“坐下。”
“沈言你到底要…”
“不做什么,我教你做题,就这么简单,好?”
沈言摁着她肩膀,让她坐下,然后拉过床尾凳,坐在她旁边。
不给白至善说话的机会,拿过她的笔记本,然后把牛奶塞给她。
“我先看看题,你喝完它。”
白至善被迫拿着这杯热牛奶,心思乱糟糟,正准备放下,他的气息扑过来——
“你是想我今晚都不走了是么。”
白至善瞪他。
沈言一时失笑,“怎么,不服?”
他是这家的主人,她一个外来客人还怎么不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至善给他面子喝完整杯牛奶,这会沈言也看完题干了。
“哪里不懂?”
算了吧,只要不是其他的,干什么要跟学习过不去呢。
“哪里都不懂。”
“好。”
这一讲,白至善渐渐抛掉了其它思绪,认真洗耳恭听,连自己不自觉慢慢靠近他都不知晓。
他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清新好闻,似有着能抚平紊乱一切的魔力,让人的心自然而然平静下来。
想依靠。
想……
拥有。
“这样讲,能听懂么?”
白至善点头。
然后又接着下一题。
…
【家里有一张很多年前的小床,我堂姐睡过,然后到我爸这辈,这张小床就归我睡了。我睡了十几年,有一天家人突然要换了它,买张更好的床给我,然后我就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哭,只知道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就很难过很难过,就想着,不要换掉它。这种奇怪的感情到现在一直都有,一旦我认定了,如果不能一直拥有,我会难过死的。】
【现在,我对一个男孩有了这样的感情,甚至想占为己有,我想,我是不是病了。】
…
所有难题都得到解决的那刻,白至善有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
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人很是享受。
带来的小闹钟靠着墙边,指针停留在晚上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