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尾+番外(15)

“我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让你这么恨我?摆脸色给谁看?”

“我就这么让你不待见吗?到底我是你谁?”

“妈妈。”

李晔看着身下的孩子,勉强把气都压下去。

“走,琦琦,就你最乖了,你姐姐最不懂事。”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

白至善木然睁着眼睛,李晔的话如今再也掀不起她内心任何一点的波澜。

大人的话有时像糖果,让人听着甜甜的,有时又像把无形的刀子,比任何利器还要伤人的刀子,一句一句插在心上。

也不知是该幸运还是该难过,白至善连痛的感觉也没有了。

眼泪早已在他们曾经争吵打架,最后离婚的时光碎片里,流干了。

干坐着一会,白至善想起什么,拿起手机看信息。

微信聊天界面置顶的就是沈言给她发来的两条信息。

白至善看着那两个小红点好久,才抬起手点进去。

一条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发来的信息,另一条则是今天早上九点发来的,而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SY:白至善,记得出来。

白至善熄灭屏幕,把手机放下。

走出房间,朝卫生间走,还没关上门,不知从哪传来一些声响,慢慢变大。

意识到是吵架声。

白至善全身下意识都紧绷了起来。

直到原本已经走出家门的白琦琦突然哭着跑回来的时候,白至善知道,又开始了。

心尖上头一下像悬了把刀,白至善头皮发麻,顾不得琦琦,步伐有些踉跄跑出去。

“白伟鸿你有本事就在这打死我!”

“我还不能见我女儿了吗?!”

李晔牵着白琦琦等电梯的时候,跟忘拿文件从公司回来坐电梯上来的白伟鸿一个碰面,两人看到对方,各自的眼神一瞬都燃起了火,像水火不容的仇人,恨不得掐死对方。

白伟鸿一把扯过白琦琦,接着两人就在过道上争吵了起来。

白至善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撕扯在了一起。

她跑过去,企图拉开白伟鸿。

白伟鸿这么个成年男人,白至善又怎么可能阻止的了,急忙忙扫眼给白伟鸿掐得憋得一脸红的李晔,白至善快害怕死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爸!你干嘛!松手啊!!”

“爸!!!!”

喊得撕心裂肺,都没能把白伟鸿从失去理智的深渊中喊回来,反而给白伟鸿一巴掌拍去一边,身体狠狠撞上冷硬的白墙,撞得白至善双眼一瞬发黑。

过道边上的住户打开门,有几个人干站着不敢上来多管闲事,其中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眼看就要闹出人命了,赶紧去拉人。

终于拉走了失控的白伟鸿,陆续有人走上来挡在李晔和白伟鸿中间。

李晔急促大口呼着气,眼泪也给憋出来了不少。

白至善缓过来,不顾身上传来的痛意,就要往李晔走去的时候,李晔的眼神就这么看了过来,带着悲拗。

白至善停下来,心头一处酸得要命,想哭哭不出,嗓子也完全给堵上,说不出一句话。

白伟鸿也逐渐恢复理智,吵闹声不再,唯有小孩哭声在过道里回响着。

最后琦琦还是跟着李晔走了,白伟鸿也去上班了。

白至善一人坐在客厅,就这么坐到了中午,坐到了天黑。

白伟鸿一直没回来。

冷冷清清。

客厅落地窗外对面一户亮起了灯,白至善缓缓转头去看。

过会。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声,白至善又转回头,木然的视线落在那条信息框上。

SY:还下来么,腿都麻了。

☆、靠近

她的手很冰凉,想握住,一直不放。

——《“渣言”语录》

白至善走到小区门禁,用门禁卡打开,迎着天际边最后一点的云彩走了出去。

周边的商店亮起了LED彩灯,人流渐渐多起,夹着晚风吹来细碎的声音。

沈言站在小区门禁前边的人行道上,侧面背着她,在打电话。

白至善走近一点,就看到他垂着的右手拿着一包东西。

晚风凉爽,裹着衣物往后贴。

白至善默默走到他身旁,目光放在他身上,眼神平静,冷然。

沈言跟人打完电话,侧头过来时便看见了不知何时已下来的她。

把手机放兜里,沈言盯着她几秒,身体侧过来面对着她。

同时也挡住后面的霓虹灯,整个脸庞掩于阴影处,看不清喜怒。

过了许久。

“对不起。”

沈言下颌微低下来,薄唇勾起,从胸腔发出一笑,闷闷的,嗓音低磁撩人耳,痒痒的。

像拂过荷塘水面的风。

“白至善,我真拿你没办法。”

沈言说着把东西塞到她手里。

“这什么?”

白至善下意识开口,还捏了一下,软软的,像毛绒公仔。

“你回去看吧。”

白至善视线在这包东西上面停留几秒,而后反应过来似的把东西塞回给他。

沈言双手垂着,白至善也塞不到,只能抵着他腰腹。

“拿着,我说过什么,给你的东西不要给回我,要不然就扔了。”

“你这让我很为难。”

“怎么为难了?”

“你老是给我送东西,我没法给你反馈,这不平等。”

“你要给什么反馈我?”

白至善沉默了瞬。

“你腿还麻吗?”

“麻,要给我揉么。”

白至善收回手,将它抱在手中,垂着头,盯着脚尖。

“我家里有事,所以忽略你了。”

“所以呢。”

沈言一动不动凝着她。

“你喜欢看电影吗?”白至善抬起头。

看他的眼神没有一点神采,平静得如一滩死水。

“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

-

把沈言送的东西放回家中后,白至善和他走进附近的一家商场里。

商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周末缘故,大多是学生,一些娱乐场地有很多人。

白至善跟在他后边,无言走着。

走着走着,胳膊给一温热的掌心覆上,将她拉到身旁。

白至善下意识抬起头,望入他点漆的眸里。

“跟上,别走丢了。”

沈言松开她,两人抬脚走上扶手电梯。

“想看什么电影?”他问。

“都可以。”

白至善没有意识到,是自己请他看电影,这话也应该是她问。

上到四楼,走进电影院。

白至善全程像失了神,最后沈言买好电影票,拿着一桶爆米花走到她面前,她才从空白的世界里回来,然后,活过来。

“饮料看完电影再买。”

“好。”

沈言将爆米花给她。

焦糖味的爆米花飘进鼻间,香喷喷,甜味十足。

白至善没忍住,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咔嚓嚼碎,香甜味在口腔回荡,盖过空无感,渐渐回位。

两人进入场内,双双坐下。

影厅左右上方壁灯开着,厅内明亮宽敞,大人小孩学生也陆续走进,直到电影快开始的时候,壁灯一瞬熄灭,正前方投影屏幕亮起,声音充斥整个场厅,注意力也随之集中在了上面。

他们看的电影是狮子王。

大草原,成群结队的动物,歌唱。

随着剧情的慢慢展开,白至善感到一阵冷意,不自觉拢起双腿。

厅内开的冷气过于冷了,白至善侧头看眼沈言。

沈言目光放在电影上,似没觉得冷,她看过来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便看过去。

白至善躲开他视线,重新看回电影,捉了几粒爆米花吃。

片刻,白至善将爆米花递过去,眼神询问吃吗。

沈言吃了几粒,后面没再继续。

等到她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电影上面,沈言头靠着椅背,微侧头,黑眸映着忽暗忽明的光,视线在她脸上不再移动。

木法沙为了救辛巴,坠入了如流沙般狂奔的水牛群中,最后命丧铁蹄之下,一代狮子王轰然逝去,音乐悄然停下。

厅内有抽泣声响起。

白至善盯着那慢下来的画面,眼睛一眨不眨。

“白至善。”

白至善扭头。

柔软的纸巾覆上她鼻子。

白至善吸了下鼻子,才知道自己流鼻涕了。

她慌忙摁住他拿过来的纸巾,胡乱在鼻子上擦了一把,然后放下来,把纸巾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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