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有人走过来，杜恒念怕惊动里面的人，不动声色地退回到洗手间。杜恒念反复琢磨刚才杂物间男人的话语。那声音她好像在会议室听到过，应该是阮氏总裁的声音。阮氏总裁话中的意思显然阮氏不仅仅是对城东地皮稳操胜券，而已是囊中之物。那么他哪里来的自信？白氏的答标案显然比阮氏要全面，更有优势。那么阮氏想掰回一局，只有打价格战。从一开始阮氏总裁就是一副自信爆棚的模样，杜恒念如梦方醒，除非阮氏总裁已经知道白氏竞标的底价。那么白氏集团内部一定有阮氏的人！会是谁呢？
休息室内，几家老总坐在一起相互寒暄着。
杜恒念瞧见阮正昊已经从杂物间回来，坐在白清墨旁边了。只听阮正昊爽朗地笑道：“白总，你对今日的答标一事有几分胜算？”
白清墨黑白分明的眸子没有一丝情绪，坦荡荡地直视阮正昊，清晰地吐出四个字：“势在必得！”
杜恒念忧心如焚地看了眼白清墨，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
阮正昊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爽朗的笑声更加放肆，“自信是好事，但是自信过头就是执迷不悟的愚蠢了！”
白清墨那平静无澜的眼眸闪现出一抹嘲讽，淡淡开口道：“看来阮总对此次竞标是没有信心了？”
阮正昊一脸的不可一世，斜靠沙发，轻哼了一声：“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白清墨眉毛挑起，嘴角勾起，一贯的语气：“自信是好事，但是自信过头就是执迷不悟的愚蠢了。”
“噗嗤”一声，有人憋不住笑了。
阮正昊怒眼像机关枪似的扫视一圈。其他人立即掩藏笑意，默不作声。
阮正昊恼羞成怒的看向白清墨：“你……哼！希望等竞标结果出来，你还能这么淡定的耍嘴皮子！”
杜恒念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茶，满脑子都是她该如何告诉白清墨白氏内部有奸细。铁观音的香气沁人心脾，她很快清醒过来时，休息室已经空无一人。
他们都已经进入会议室，等待惠安宣布中标结果。杯中袅袅热气氤氲了杜恒念盈盈双眼。她深知这次项目的重大与特殊，所以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她也清楚这些日子以来，整个项目小组没日没夜的工作。她想起刚才白清墨势在必得的气势，她不敢想象得知结果的那一瞬间，他还能镇定自若么？他会不会受不住打击……
杜恒念立即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心里惶惶不安地向会议室跑去。
竞标结果出来了。
白清墨脸色沉静得可怕。
韩希有些慌张：“怎么会这样？”
阮正昊容光焕发，喜形于色。
胜败显而易见。
项目失败一般都会追溯项目负责人的责任，这次惠安城东地皮项目格外重大。引来不少媒体的关注。
回到白氏集团总部，紧急召开了全体员工的会议。
韩希微微低头，愧疚自责道：“对于这次项目的失败，我很抱歉，但是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
“你还是引咎辞职吧！”白清墨面容冷峻，眸子冷厉的看着韩希。
“墨……白总，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韩希乞求道。
“韩希！你知道这次项目的重要性么？你如果知道就不会在这死乞白赖的了！”白清墨收回寒冷的视线看向其他人。“这次项目大家谨慎又谨慎，用心再用心，辛苦自不必多说结果还是失败了！”
死乞白赖？杜恒念纤眉微蹙，目光落在愠着一腔孤愤懊悔的背影，这个项目虽然失败了，但是韩希的辛苦旁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么。白总太反常了，太不近人情了。
只是在韩希偏头时杜恒念清晰地看见韩希脸上一抹笑意划过。
散会后其他人都走了，会议室只剩下杜恒念和白清墨。
白清墨看着杜恒念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说道：“有事情要说吗？”
杜恒念点点头，走到白清墨身前：“白总……”
“白总？”白清墨眸光中掠过一丝不悦：“没人的时候，叫我的名字吧。”
叫白清墨吗？杜恒念一怔，她可不敢，他可是她的代课老师兼班主任。
“我觉得您对韩特助的惩罚有些太过了，他为这个项目……”杜恒念深吸一口气说道。
白清墨眉头微蹙，面容立刻沉了下来，感情这丫头是在为韩希求情的！打断道：“杜恒念！你是韩希的助理，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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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出错
被白清墨这么一吼，杜恒念顿时清醒了。她不应该感性的处理事情。想起韩希临走时的那抹笑意，想起阮正昊在杂物间的通话。想起白氏失败后，白清墨反常的表现，其中种种，她都无法准确判断事件真相。为什么这么毫无理性的急于求情呢？
白清墨沉峻隽黑的长眸半眯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后敛去眸中的暗沉，看向杜恒念，说道：“恒念，韩希已辞职，特助一职就由你暂时担任。”
“我？白老师，我能力有限，我怕不能胜任。”特助一职工作负荷量非常大。不仅要熟练准确地统计报表、书面报告以及做管理方面的演说。最让杜恒念头疼的就是要求熟练掌握个人电脑技术，Wswo
d、Excel和Powe
Poi
t。以及创建多种专业文件的经验。
白清墨像是知道杜恒念会拒绝似的，眉目舒展，语气温和道：“不是没有这个能力，是没有信心对吧？”
杜恒念抬眸望着白清墨，有些无奈地说道：“白老师，这不是有无信心的问题。而是我根本做不到。”
“那你是害怕失败？”白清墨耐心地问道。
杜恒念点点头，她害怕失败后为公司带来的损失。
“一位名人曾经说过‘失败不是罪过，目标太低才是罪过。’恒念，那么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杜恒念再次投放在白清墨身上的视线，渐渐明朗。她在遇见刘麻子后，人生目标就变得很低，只要有尊严的平安活着就好。而今天白清墨唤醒了她内心沉睡的狮子。
谁不渴望高人一等？谁不渴望出类拔萃？杜恒念眼神似澄澈似遥远：“只是……”
白清墨见杜恒念还在犹豫，开口说道：“现任英特尔总裁暨营运长欧德宁，年轻时被创办人葛洛夫钦点为总裁助理。汇丰投资管理亚太区行政总裁裴布雷，曾经也是怡和集团主席特助。所以经过特助一职的特别历练的人未来必定是个不容小觑的魅力领袖。”
白清墨见杜恒念还在低头思考，忍着想敲醒她的冲动，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要知道总裁特助一职，人人趋之如骛。她却避之不及！最后叹口气道：“鲁迅先生说过‘迟疑是失败之母。’”
这时，杜恒念抬头挺胸像个斗志昂然，奔赴战场的女战士：“白老师，我试试吧！”
白清墨欣然一笑：“这才是我的学生！”
办公室的气氛骤然轻松又和谐。
“不过，那句话好像是矛盾先生说的！”杜恒念偏头浅笑。
白清墨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我知道。”
“……”杜恒念。
这时候的杜恒念不曾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决定，在人人顶礼膜拜的帝都白氏集团的打磨下，造就了一个遇事周密持重，君临于商界最顶峰的传奇女子。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现在的杜恒念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工作当中。在瞧见以前友善的目光变为疑惑，审视甚至敌视时，这让自尊自傲的杜恒念感到很委屈。
就在这时，杜恒念上报的数据竟然出现低级错误，小数点点错了。还好被及时发现，未造成损失。
各部门开会声讨此事，白清墨勃然大怒。狠狠训斥了杜恒念一通。
聪敏的杜恒念明白这是白清墨明责暗保的手段。这让原本抱罪怀瑕的杜恒念更是羞愧难当。
谁知工作中的道道关卡接踵而至，而且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
当各部门声讨声一浪高过一浪时，杜恒念却平静极了。她看着文件上的数据，嘴角勾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会议室，气氛相当沉闷。“白总，总裁助理一职实在不宜让这么个小丫头担任！”行政部副部长程卓然忧心道。
“一个大学校门都没踏入的黄毛丫头怎么能担此大任呢？”一个年长些的男人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