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没好气的回头瞋视文锦一眼,啐道:“上吊也得先喘口气吧,你火急火燎的催个屁啊?就跟赶庙会似的,也不想想那地方是我们刚才走过的,除了有道破石门和什么流沙机关,还能有什么?。”
见王珊无辜发起了牢骚,文锦身后的丁墨就把矿灯打暗,对着她解释道:“不是啊!我们往回走呢,是想多方面的了解这种循环现象。只有多方面掌握了它的各个现象体现,才可能采取适当而有建设性的解决方案。即便这是一场徒劳之举,在没有任何选择性客观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也只能……”
“行行行……”
王珊见丁墨说了一大串自己半句也听不懂的话,忙打断他的大语阔论,向他压了压手:“甭说了,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们除了往回走,就没地方可去了吗?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呀,总是要把一个简单的意思表达成一篇逻辑和哲学相乘加的学术论文。完全也不顾虑阐述对象其实是个文盲老粗……。”
王珊说着就转回头去继续赶路,文锦却在身后有那种要与敌为奸的嫌疑,揪着她的辫子,说:“大珊你哪里是文盲老粗了?文盲能考上一本吗,还是首都的学校。你要是文盲,像我这种要去混大专的还不成智障了?你也不是什么老粗啊,哪里粗了?论胳膊论腿?咱俩有得比吗……。”
文锦扯着王珊的辫子要和她比胳膊粗细。
这方面王珊也的确不是她的对手。但这种地方哪里有闲工夫说这个?本来也就是胡乱说的,她怎么就认真了?
还揪着她的辫子不放。王珊的头发被她扯的生疼,便没好气地环住后脖子,分忙推开她,扭头啐道:“别闹!谁敢跟你这个粗汉比?自取其辱嘛!”
王珊说着扭回头拍开文锦的手,但就在这个时候,还没等文锦出言相咰,她们就看到在丁墨的肩膀上探出一双红艳艳的眼睛……。
因为丁墨刚才将矿灯的光线打的很暗,所以当王珊再转回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双血红的双眼。
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正从丁墨的背后爬出来,而丁墨却浑然不觉。
王珊忙对着黑暗的地方眨了眨眼,以为是眼花了。但当她凝了凝神再去看时,却见这双眼睛正眈眈地盯着她、缓慢地缩回了丁墨的脖子后面……。
这一刻也容不得王珊怀疑自己的双眼了。在这个狭窄的墓道内,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谁在这地方搞恶作剧吗?
事实告诉她,那不是一双在自己认知范围内的眼睛,如果真的要去承认它的话,翻遍脑海也只能找到两个字——闹鬼。
见王珊秉着呼吸瞪足了双眼,文锦和丁墨也察觉到了异样,紧着问:“大珊你看什么呢?”
文锦也回头看了一眼,丁墨却满脸的困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问道:“我身上……,怎么了?”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没有丝毫的风,一种让人窒息的憋闷感孕育而生……
湿漉漉的墓道,黑压压的墓砖,冰寒的空气,王珊感到毛骨悚然,身体止不住的打起了颤,一股寒流从脚后跟直窜全身,让人不寒而栗。
她想失声喊出来,却发现自己口齿打颤,喉咙里好像被塞进一块石头,咽不下、吐不出,卡在嗓门眼,阻断一切表达它的语言方式。
空睁着惊恐的双眼,王珊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指,呼吸仓促,胸口胀的发痛。
丁墨却毫无所觉,见了王珊的神情,眉头皱了皱,低头看一眼自己,又专向文锦,满目狐疑的问:“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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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鬼吟曲:20
“在你背后……,丁墨,你背后好像有个……有个……”
王珊也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看到的恐惧,但还没等她说明白,丁墨就掌着矿灯猛地转了个身,去查看自己的背后。
他这么一转身,除了没有尽头的墓道,能看到什么?
但是王珊和文锦却被一股寒流呛的顿时就要窒息了。因为她们看到转过身去的丁墨背上,正缩拢着一只没有毛发的大猫。
说是猫,其实只是个和大猫体态大小相仿的东西。肉嘟嘟的,看着更像是一只脑袋上长了耳朵的巨大土蚕。
大猫一双眼红丹丹的,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令人心骇。
丁墨背上什么时候落了个这东西?
而且他还浑然不觉?
“我背后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啊?”丁墨不知所以地转回身来问王珊:“王珊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文锦已经不由自主的往王珊这边怯一步,而就在王珊正要告诉丁墨他的背上有什么的时候,那贴在丁墨背上的大土蚕忽然瞅着她和文锦嗞了嗞嘴,露出一嘴白锥般密密麻麻的獠牙。
“鬼呀!……”
王珊和文锦哪里见过这玩意,当即就吓的花容失色、慌了阵脚,惊叫着扭头就跑。
但是才跑几步,这墓道就到头了。
她们看到眼前又出现了那扇巨大的石门,门沿上方还有哗啦哗啦的细砂流淌下来。
遇此,文锦就揪着王珊哀怨地说:“哇!这什么情况?刚才走的腿都软了,这往回才跑几步就回到了原点?”
王珊也是满脑子浆糊,见丁墨不知原由地追着她和文锦撵了过来,就咽了咽喉咙让自己尽量冷静一点。
“所以要说这地方撞邪呢?那东西是什么?那么大的一个扒在他身上,他能不知道?”
文锦也觉得不可思议,不安地左右环顾一圈:“就是啊!那玩意该不会是丁墨大哥养的宠物吧!这人什么喜好啊?”
“我看是这墓道里面的东西,可能是我们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忽然爬丁墨背上的。要不然之前怎么没有?”
王珊思索着可能性,斩钉截铁地说:“而且能让丁墨浑然不觉,我想那肯定是个小妖怪。”
见王珊说到妖怪这样的字眼了,文锦也就越发的感到毛骨悚然,拢了拢胳膊说:“妈呀!这什么鬼地方?王珊你看看我背上没有吧?”
文锦让王珊给自己检查了一遍背后,又给她看了看……,
这时候丁墨也已追了过来,正扶着膝盖喘息,问她们跑什么:
“你们看见什么了?”丁墨说着,还是不放心背后,拿矿灯往回看了看。“吓成这样,那究竟是什么?”
王珊和文锦面面相觑,同时也在芥蒂地看着丁墨别再往前走过来。
“丁墨大哥,并不是咱们要和你搞行政独裁,只是呢……,咳咳,你真的没发觉你背上有个东西吗?”
见文锦这么一说,丁墨这才知道她们所忌惮的东西生在了自己的背上,转着圈、伸直了脖子往后看。
“我……背上有什么?能帮我拍下来吗。”
王珊和文锦都没有矿灯,便也看不清那东西还在不在丁墨的背上。此时见丁墨转着圈往自己背上瞅,不免心中悲戚。
王珊忽然就觉得,这事虽然赶在了丁墨身上却并没有他的错,她们可不能因为他身上沾染了污浊就去排斥他歧视他。
“丁墨你别动,把矿灯扔给我,我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你的背上。”
丁墨已经六神无主,闻言便毫不犹豫地将手电扔了过来。
在王珊接住矿灯的同时,文锦也已经从背包里面拿出了螺丝刀和大钳子,做好了要驱杀妖魔维护正义的准备。
但是当丁墨拱着背向矿灯的光柱迎来的时候,那只红眼睛的大猫蚕却不见了。
只看到丁墨的背上湿哒哒的,糊满了涎液,和挤了半瓶洗发露涂在上面似的,看着叫人直恶心反胃。
“诶呀!丁墨大哥你背上糊了些什么呀?。”
文锦往地上啐了口痰,惦着脚往丁墨背后的墓道深处望了望,终于松了一口气。又道:“看来那东西在你背上撒泼尿就走了。真够作践人的!”
“你说什么?”丁墨反而更加不安,索性把衣裳脱下来看个究竟。
一面手忙脚乱地解着衣扣,一面焦躁地问:“什么在我身上撒尿了?怎么可能?”
王珊也觉得那东西就这么没了,有点诡异。拿矿灯四下寻查一遍,别让它乘机爬自己和文锦身上才好。
这时候丁墨已经把衬衫抖了抖、仍在了地上,眉目颦蹙地捂着鼻子说:“这是什么鬼东西弄在我身上的?你们刚才看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