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抬手钳在谢景的侧颊上,另一只手贴在他的脑后颈,就着这个姿势低头亲昵地磨挲他的鼻梁,说话时嘴唇贴在他的唇角,白夜莞尔,“有用的。”
谢景无声笑了笑,他们就这样亲吻在一起。
谢景抬手环绕白夜脖颈,五指插进他后脑乌黑柔亮的头发里,整个人向上渴求地攫取这个亲吻。白夜倒是想不到他会这样主动,呼吸因为强自压制而沙哑急促。他从谢景湿润的唇角吻到鼻翼,继而眼皮,才小声质问,“怎么了?”
谢景向后拉开一点距离,自下而上地仰视着白夜的脸孔,“我都好了这么久,可你今天才亲我,还是因为一碗汤。”
白夜感觉有些不能自持,好半天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妈的!镇定个屁,亲他,把他亲哭!!!
虽然思想是这么个思想,但是白夜还是不敢在外面惹火。他低下头,逼近谢景,两人连鼻尖都几乎贴在一起,“你身体没好,听话一点,你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好多。”
其实谢景没瘦,反而体重还多了两公斤,但是人生错觉总是会包括你男人觉得你瘦。各种大鱼大肉滋补养身的十全大补汤跟不要钱一样天天给谢景送过来。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再住一段日子观察一下吧,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事。”
“对了,我那个情况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虽然吧,我感觉我挺良心的了,但是我当初跟在代庭身边也确实是跟着他做事了。还有那个廖善华的事情,如果认真算起来,我确实也是杀人凶手,万一到时候你保不住我怎么办?不会吧?!”谢景突然想到一个很惊悚的事情,“你一直不让我出院,是不是因为我只要一出院就会被逮?!”
白夜觉得他简直就是杞人忧天,他没好气的撸了一把谢景的头发,“保不住怕什么,到时候你在监狱里面,一日三餐我保证天天让人给你送过去,绝对不会委屈你。”
“……”白夜你无情!!!
然而对付这种小皮脸,给一个亲亲就完事了。白夜白支队立刻上道的俯身准确无误的亲在他马上就要厉声控诉的唇角,“跟着我委屈你了?”
“……”
“嗯?”他又是一个亲亲,“怎么不说话?”
“啊啊啊啊!!!”不要在意,发出这个无情怒吼的不是谢景,也不是别的谁,正是沈震。
当然,他也不是现在才来的,早在他们两个说什么我给你说个事情的时候就来了。本着人道主义,毕竟人家是小俩口,受了那么多磨难,谢景现在也才刚刚恢复想亲热亲热我也能理解。于是为了避免被这次叫过来专门做后续审查的专家看见了跑到白夜的父母双亲面前告状,沈震沈厅一个人力挽狂澜,让所有人都集体去楼下检查肺活量是否达标。虽然一众专家表示很蒙圈。但是碍于沈震的面子只好疑惑地集体去做检测,搞得现在楼下小护士更是一脸蒙圈。
结果这两个逼,这么能亲?!
沈震猛一下推开门,怒吼,“家门不幸啊,简直家门不幸!!!”
他简直想直接把手里拎着的果篮给这两个兔崽子砸过去。
白夜,“……”
谢景,“…………”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不是说没有人经过吗?
良久死寂后,白夜终于火速整理好着装,挤出几个字,“沈叔叔你是……”
沈震给他扔了个白眼,“你们两个兔崽子,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收敛一下。我马上让他们过来,给我端正你们态度!”
谢景眨巴着眼睛瞅瞅白夜,又瞅瞅沈震,“什么来了?谁来了?”
白夜,“抓你的人来了。”
谢景火速拉被子蒙上自己的头,“哎呀,我好痛,你说什么我都听不到。”
“咚咚——”
病房门被敲了两下,谢景从被子里面探头一看,果然见到好几个西装革履的老头子,各自拎着鼓鼓囊囊的公文包站在门口。
真到关键时刻,谢景也不好装憨憨了,立马从被子里面爬起来,乖乖坐好,然后又默默瞅了白夜一眼。
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纯粹就是下意识的寻求某种庇护依靠而已。
白夜心头微微一热,不用声色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
虽然说是不动声色,但是这地拢共也就这么大,是怎么回事,大家也看得差不多了。于是各位专家也只好尴尬地看看天花板,扫扫地砖,研究研究医院病房装修风格。
“咳咳!”沈震清了清嗓子,“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商讨一下关于津安任霄的这件事,以及当初赵鸿熠的安排,最终好向上面提交一下相关的解释说明。”
白夜询问,“我要回避吗?”
“那倒是不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问两句。我们是什么性质,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那么严,不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沈震话是这么说,基本上是把这次来的都是自己人的底给抖个一干二净了。
这个之前白夜倒也是料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宽松。他顿时整顿了一下面部表情,招呼几位领导坐下。
由于这里是私人病房,座位倒是挺宽敞的。几个人在这里也还宽松,也不怎么挤。
几位专家对视一眼,沈震看了看他们,良久终于点了个头开始说道,“关于当时你刺杀廖善华的这件事,可能有点麻烦。”
谢景顿时靠着雪白的枕头坐直身体,“怎么说?”
那几位专家虽然连录音设备和记事本都没有打开,但是周围还是无形萦绕了一种肃穆安静。
“任歌死了,滕至晖也死了,所以现在除了任霄,没有人能证明当时是有人利用了赵鸿熠的身份给你下发的刺杀廖善华这个任务。”沈震吸了口气,为难道,“而且就算是任霄的证词也很有可能被推翻,因为他不是直接负责人,十方会那边很有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任歌在从津安追捕回来的途中就死了,死于中毒,当时滕至晖给他下的。
白夜原本是坐在谢景的病床上的,没办法,他的椅子让出去了。现在听到这话,腾地一下站起身子,“这个我可以作证,当时我在绥山的时候也听到任霄这样安排了。”
沈震抬手下压,“你别激动,听我说完,我今天过来,肯定是有解决措施的,不然你以为我闲着过来看你俩……”
他没说下去了,白夜和谢景自知脸挂不住,遂安静地等待下文。
“谢景。”沈震看向他,“我知道这样对于你而言可能有点不公平,但是这也是现如今最为妥当的解决措施了。”
谢景被他这严肃的态度吓了一跳,点头应道,“您说。”
“是这样的,廖善华当年虽然查出了和津安那边有几笔互敲交易,但是具体是干什么的,现在时隔久远,而且当事人也都不在了,要想追查实在是不可能。如果十方会那边一口咬定廖善华是无辜的,那么就不太好帮你处理了。我们这边想的是,将你以前的身份完全隐藏,也就是你只不过是参与了这次围剿任霄的计划,至于以前的事情,廖善华是怎么死的扯不清就不扯了,反正他的死在内网上挂了这么多年,再多挂几年也没有什么。最主要的是,以前你待在赵鸿熠的手下,虽然他身为沉渊计划的负责人,但毕竟他没有将你公示出来,而他给你准备的身份,也只能是证明你曾在他手底下,实在没有办法证明你参与过沉渊计划。所以关于这件事,我们只能是当做不知情,好给你准备一个完善的身份,你看这样处理怎么样?”沈震打着商量。
肯定得打商量,因为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谢景作为当年参与了那么高度计划的主要卧底人员,那是何等的殊荣?仅凭一句可能无法证实就将人家曾经的丰功伟绩全部隐藏,这换做是谁肯定都是无法接受的。
“当然,如果你要是不愿意,那也没关系,虽然翻查是有点麻烦,但是也不是没可能。十方会那边那几个老头能扯皮,但是我们也不是扯不起,肯定得让你——”沈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景轻声打断了。
“我没意见。”谢景看了看病床前面坐着的几位面面相觑的领导,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你们要抓我呢。这样处理可以的啊,我很满意。其实那些东西都是虚的,而且刚刚您也说了,算上我参加这次围剿,那我充其量也是主要功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