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汀闻言,自己揭下盖头。大红凤凰花冠,后面连着长长的琉璃流苏,眉间一点朱砂,两笔眉毛似杨柳般妩媚。
绿汀轻轻一提,花冠径直落下,长发如瀑。绿汀将那花冠扔在地上,流苏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娘娘饶命。”
一旁的宫女见情况不对,立刻下跪求饶。
“起来吧。”
那宫女却不敢起身。
“你不想给我沐浴更衣?”
那宫女慌了,立刻让人烧水准备。
“明日,把城中的花都清理了罢,这么多好看的花,可惜都浪费了。”
“是。”
绿汀已经洗漱完毕,歇息了。
那名白衣少年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那位太子殿下。他拉住一名侍卫,问道:“太子呢?”
“殿下喝多了,小的已经派人将殿下扶回书房了。”
听到此处,那白衣少年暗骂一声。
“谁叫你们把他扶去书房的!难道不应该扶回新房吗!”
那侍卫吓得跪了下来,说到:“是殿下吩咐的,求世子饶命。”
那白衣少年扔下侍卫,匆忙跑去书房。只见顾竹绎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杯酒,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那白衣少年上前,夺过他的酒杯,扔在地上。
“你这又是干什么!”
“皇兄莫要忘了,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烁国四公主还在等你。”
“今日我便在这书房睡下了,谁也不能让我离开。”
说完便倒在地上,打呼声此起彼伏。
这好歹是一国太子,竟然如此不注重礼仪,这要是让旁人知道,还不笑话齐国皇室。
那白衣少年望向墙上的画,是一位白衣女子,容貌也是一绝。白衣少年轻声叹息。
夜已经深了,外面前来贺喜的贵族官员们也纷纷离开了。只有这白衣少年仍然站在东宫门前。
“殿下不如也早些回陈王府吧,天气虽然转暖,但夜晚还是很冷的,莫要伤了身子。”门口侍卫道。
那白衣少年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把这个交给太子殿下。”说完便骑马回府了。
第二天正午,顾竹绎才醒过来,墙上的画却不见了。顾竹绎心急如焚地在书房里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那墙壁。
门口侍卫问道:“殿下,您醒了。世子殿下让属下给您的一封信您可看了?”
信?什么信?
顾竹绎这才发现,书案上有一封信,他打开一看。
皇兄,那画在我这里,等你什么时候和太子妃圆房后,我才会还给你。请原谅我的所作所为,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中洲大陆的和平。
顾竹绎将信烧了,便跑出书房,准备去陈王府要回那幅画。却在门口碰到了他的妻子。
“殿下,奴家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奴家为您准备了一些糕点,希望殿下喜欢。”
这恭恭敬敬的模样,丝毫不像一个月前的烁国四公主。顾竹绎白了她一眼,便要出去。谁知绿汀一把拉住他的手。
“殿下还没有尝一下呢,万一合殿下的胃口呢。”
顾竹绎甩开她。
“我劝你少打我的心思,我不会喜欢你。”
“身在皇家,没有资格谈喜欢。我想要的,不过是你对我的尊重!”绿汀的声音加大,“你在新婚之夜跑去书房睡,还看着别的女人,你有没有尊重过我?”
啪——
一个巴掌已经打在了绿汀的脸上,火辣火辣的。绿汀显然被他吓着了,浑身都在颤抖着。
身旁的宫女侍卫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这世界瞬间凝固了。
过了好久,绿汀才回过神来。
“你竟然打我!”
啪——
又一声清脆的响声出现在东宫。
“怎么?你有意见?”
顾竹绎问道。
绿汀上手就打向顾竹绎,顾竹绎迅速地躲开。
顾竹绎正想打第三掌时,那白衣少年赶来。
“皇兄住手!”
那白衣少年挡在绿汀身前,望了望脸上已经红肿的绿汀。
“皇兄,你要想清楚。如今的中洲可不太平,东瀛大陆对我们虎视眈眈,如果这时候你与烁国闹翻,到时候东瀛大陆打过来,中洲大陆是不可能抵挡得住的。”
顾竹绎扯着那白衣少年的衣襟,
“把画还给我,我就停手。”
那白衣少年闻言,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再说。”
“不还我我就不会跟你走。”
“皇兄你应该还打不过我吧,如果真动起手来,我怕,弄坏了你的画。”
顾竹绎瞪着眼前的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只是一直微笑着。
顾竹绎放开他的衣襟,又狠狠地瞪了绿汀,这才离去。
那白衣少年向绿汀行了个礼,也跟着走了。留下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绿汀。
顾竹绎与那白衣少年一同出了东宫,去往一家酒楼。
“我要是不把画还给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那白衣少年不慌不忙地说道:“皇兄,你又打不过我,难不成你想用你那身份来压我?”
的确,论身份,他顾竹绎在同辈里是最高的,毕竟一国太子,可是论武功,他连身前的中洲三公子中“最没用”的顾竹齐都打不过。他顾竹绎,虽然是金竹山首席弟子,但仍然不及面前那自创功法的陈王世子——顾竹齐。
想到此处,顾竹绎也是无奈。从小到大,顾竹齐无论是天赋还是美貌上,都比他高出许多。顾竹齐虽为陈王世子,但是在皇帝那里,是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中洲三公子之一,少年辈中的强者,世间第一美男子,这些头衔可比陈王世子要强的多。
“竹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副画吗?”
顾竹绎一脸苦涩的问道。
顾竹齐也很好奇那幅画,歪着脸听他说话。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听到此处,顾竹齐也不禁感慨起来。
“既然她已经死了,你应该忘记她,你有太子妃,你有齐国,甚至,你有整个中洲。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太子妃是烁国嫡公主,你应该明白这场联姻的重要。”
没想到刚刚还在感慨的顾竹齐竟然又说起这番话。
“喂!顾竹齐,你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就不会打你!”
顾竹齐笑了笑,“先不说这个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顾竹齐是他堂弟,他知道他不会说谎,便认真听了起来。
“昨日你大婚之日,有刺客来刺杀你。”
听到此处,顾竹绎也吓了一跳。
“什么人竟敢刺杀我?”
“我一路追去,还是让她给跑了。”
“哎哟不是吧?”
这句话比有刺客刺杀他还震惊。
“你堂堂中洲三公子,这世间又有几人武功在你之上的?你竟然还让那刺客给跑了?”
顾竹绎不正经起来,“你该不会是故意放走的吧?我就知道,你觊觎我的位子很久了,肯定是这样。”
顾竹绎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顾竹齐就知道他是在跟他开玩笑,依他们俩的情义,顾竹齐是肯定不会害他的,顾竹绎也肯定不会怀疑他。
“说吧,你应该知道那刺客的来历。”
顾竹绎喝了一口热茶,两手搭在椅脚上。
“那人,不是凡人,她会使用法术来逃跑。那人一直戴着面纱,是名女子。我把她打伤了,她却用法术消失了。”
“嗯?难道是东瀛大陆的人?”
“应该不是,如果东瀛大陆的人贸然渡过龙渊,东华帝君应该会阻止他们的。”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呢?我顾竹绎也没有招惹什么仙界大佬呀?怎么会有人来刺杀我?”
顾竹绎撑着头,一直想不明白,这世间他会跟谁结仇。
中洲大陆上除了几处灵地,都是凡人所居住的地方。齐国一向与他们没有交集,他们应该也不会来刺杀齐国太子。大陆附近的仙岛他也没有踏足,这刺客究竟是何来历呢?
“皇兄,今日天气正好,要不我们去郊外打猎吧?”
顾竹绎显然被他这句话给吓到了,“不是吧,世子殿下,刚刚是谁让我要关心太子妃的,现在又拉着我去打猎,你该不会是想...”
他话还没说话,顾竹齐一脚踢他腿上,他疼的嗷嗷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