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离着雪国也不远,却没有办法赚雪国钱,哎呀呀,亏大了呀。”陆初一一边算账,一边自言自语。
陆乘舲手心抵眉,轻轻笑笑,“快些算完,好给路氏把货备足,听说他们已经与一个草原部深处的部落约好,在明年开春对草原部发起边缘攻击。”
“这么快就要打起来了。”陆初一的手上的算盘珠子一错,惊愕不已。
“不是他们跟草原部打,是草原深处的一个部落与草原部打。”陆乘舲面不改色。
“还记得先前的蒙赫幽么,她被她哥哥送去草原深处联姻了,其目的不言而喻,草原部有想并吞草原深处部落的意思,草原深处的部落哪里得同意,路氏在里面浇混水呢。”
“哦,”陆初一这下听明白了,“这就是书上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吧。”
陆乘舲颔首,“所以你速度得快点,不能耽误时间,好让他们这仗打得漂亮点。”
“糖果、柠檬干、烧烤料,这草原怎么什么都要。”陆初一一边算账,一边嘀咕着一些琐碎的东西。
陆乘舲听着他嘀咕的声音莞尔。
第四年了,他已经四年没见过谢安澜了,真希望这次草原部和草原深处的这一战能够两败俱伤,这样他就能把早些回帝都了。
帝都宸王府,谢安澜看着王府院落里种下的那颗欲含苞待放的梅树,朝身旁的高德问道,“几年了。”
“四年了,开了年,就是五年。”高德早已熟悉谢安澜的问话方式,这会对答如心。
“四年了啊,南越打下来了吗?”谢安澜愣了一顺,恍然问道。
“应该就是这几日了。”高德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四年间,南越拒不投降,邕朝只好用南越边境一路打到南越京都,一路打一路顺,要不是邕朝因为早些年与草原部打仗,国力弱了点,只能一边打一边修养,不然早两年就该一口气打到南越京都了。
果然没几日,南越打下来的消息就传回了帝都,举国欢庆。
谢安澜却没有高兴的地方,陆乘舲走了四年,宸王府安静了四年。
其他几位哥哥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整天围着他屁股后面讨糖吃。
“终于都完事了。”谢安澜在书房里捋了一遍所有事,发现没有什么遗漏后,伸了个懒腰。
出门,王府院子里的梅花即将要盛开了,可惜身边却少了一个与他一同观赏之人。
谢安澜望着那颗梅树,不悦地眯了眯眼,朝身后吩咐道,“来人把这颗树给我撅了。”
“啊?”王府众人一惊,都知这是王爷最宝贵的树,一时间无人敢动。
“撅得小心一点,别把花苞都掉落了。”谢安澜又轻声吩咐了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七夕啦,可以见面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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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下人们听到王爷说轻点, 这才松了口气,手脚并用地上去挖树,尽量不使树颤动得把花苞掉落。
“再去找个马车, 给我种车上。”谢安澜这边安排好了,又吩咐道。
高德稍稍一沉吟就明白王爷这是要做什么了, 下去办事去了。
谢安澜撅树的消息一出, 别府都震惊了,个个带着自家孩子来探望。
“皇叔你这是怎么了。”
三四个萝卜头跟在谢安澜脚步, 软萌软语地问道。
“没,”谢安澜低头看了看只到自己膝盖处的萝卜头,微微弯腰揉了揉他的发顶, 轻轻笑笑,“皇叔要去找你皇婶。”
“皇婶……”
萝卜头没见过陆乘舲,迷茫了会,懵懂地点了点头。
谢安澜也没有过多地给他解释, 待得高德把马车找好, 这边梅树也被下人们完好无损地挖了出来, 再小心翼翼地装上马车。
“走啦。”
谢安澜坐上马车的时候,回望了一下站在宸王府门口各自带着孩子的哥哥嫂嫂们, 露出了四年来最最灿烂的一次笑容。
三王妃挥了挥衣袖, “你早就该去了,让人家独守空房四年。”
谢安澜脸上的笑容一僵。
“咳咳,”三王爷已经习惯自家王妃这哪壶不开提哪壶,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语,咳嗽一声,缓解气氛道,“早些回来。”
谢安澜轻轻颔首。
“早些回来啊。”
谢苍溟站在皇宫城墙上, 身边是他的皇后和太子,手上架着一辆新式的望远镜,焦点正对着宸王府的大门,看到谢安澜脸上的笑容,唇边勾起浅浅的微笑。
“从前陛下总是叹息天家无亲情,现在陛下终于可以放下这心结了。”皇后抱着太子,看着谢苍溟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笑。
“是,”谢苍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站在皇城上,皇城下是一片盛世,笑容绚烂,“朕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不是做了坐上这龙椅,享受那至高无上的权势,而是朕有一群好兄弟,因为有他们才有邕朝如今的繁华盛世,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也是他们的天下,这盛世也是他们的盛世。”
马车缓缓驶出宸王府,一如陆乘舲当初离开时那样,在宸王府门前的青石板上留下轻轻浅浅的车轱辘印子,向着他的方向驶去。
“七弟,我们在帝都等你们回来啊。”
王爷们眼见谢安澜要从他们面前消失了,抱着自己娃的手伸出来,朝他晃了晃,喊得大声。
“知道了。”谢安澜甩甩手,回应道。
谢安澜在路上的时候,草原部和草原部深处的几个部落最终决裂,发生了战乱。
这场在陆乘舲以为开年才会登上场的战戏,提前拉开了序幕,并且上演得十分激烈。
草原几大部落相互厮杀,草原上一片混乱,一些遭了央的小部落争相逃跑,路氏趁乱并吞了他们。
路氏这些年背靠着陆乘舲,不缺物资,唯一缺的就是人,这会有人送上门,全都照收不误。
路氏安逸舒心的环境,吸引了不少不喜战争的牧民,一户带一户走,渐渐的缓慢的,到最后草原几大部落厮杀得筋疲力竭的时候,才发现后勤跟不上了。
一查就查到了路氏。
“路翼,你好大的胆子。”
蒙赫威骑着高大的黑马,浑身是血地出现在路氏族长的面前,面目怒不可遏。
路翼站在苍茫茫绿海中,天地间的风刮过,吹起一波又一波的绿浪。
他手握着一根黑色拐杖,微微佝偻着后背,身上穿着普通牧民的服侍,明明白发苍苍却半点也不显老,精神抖擞地冲草原部大汗蒙赫威打招呼,“大汗,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蒙赫威威严地眼瞳微闪,想到几年间赶走路的地那个夜晚,沉声道,“是许久未见了。”
但旋即,蒙赫威的瞳孔里就闪过一抹悲痛,他的二子、三子全都战死了,大儿子也在战场上被人斩断了双腿,而这一切的起因居然都是因为他面前这个小小的商人,“如果几年前我早知道我们草原部会落到这样的下场,那夜我定然要扒了你们路氏的皮,放了你们路氏的血,再扔进油锅里烹炸。”
蒙赫威全身煞血,咬牙切齿地想把路翼生吞活剥的表情并未吓到路翼。
路翼苍老的容颜轻轻笑笑,“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草原终究不是你草原部的天下。”
“但那恐怕也未必是你路氏的天下。”蒙赫威鹰隼般的眼瞳扫过那滚滚浪草,讽刺道。
路翼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面上的笑容笑得勉强。
邕朝的将士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将他们给包围住了,银色的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生生刺痛人眼。
蒙赫威坐在马头上,看见路翼僵硬吃惊的笑容,俯天长笑,笑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你路氏机关算尽,以为自己可以坐收渔利之利,却没成想硬生生做了人家的螳螂吧。”
路翼面色悚然,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