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过是想让赛维娅老师和克林米娅注意到他们,他们离那两个漂亮的女人那么远。
赛维娅老师永远端庄典雅像是古希腊的女人,像是看待孩子一样看着他们。而克林米娅总是嗤笑着看着他们,对他们不屑一顾。
他们不过是想要证明给她们他们会为了她们而战,像是古时为了心爱的女人而进行决斗的骑士。
这里面甚至有些人并没有那么喜欢赛维娅老师和克林米娅,不过是男孩对于漂亮女人的仰慕罢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
如果克林米娅守卫者的团长始终不来,甚至他们可能就双方坐在一起,开个座谈会,喝点酒,嘴上说什么不共戴天,然后互相摆摆手就散了。
可所有的一切都向着他们不可预期的地方发展了,那个叼着温度计匆匆跑来的少年像是一头突进了羊群的疯狼!
他们本来还可以假装自己是雄壮有力的山羊,虚张声势地蹦跶两下,为了母羊互相拱着角。
可那个少年却像是带着血腥和杀伐,冲进了羊圈,然后用他的利齿撕咬着所有的绵羊。
就连戴文都感觉有冷汗顺着自己的额头落下。
怎么会这样?
子尘不应该是他那个连一条鱼都不敢杀的室友吗?不应该是那个永远像是没睡醒一样半睁着眼的废物吗?
他们两个应该一起像两条咸鱼一样混过在英灵殿的日子,互相抄着作业,一起偷机械实验室的仪器,在宿舍里自己拼上烤炉烤鱼,用炼金设备烤地瓜吗?
可如今的那个少年却……像是一头要展开杀戮的狼!
子尘缓缓拿开温度计,嘴角含着几分笑意。
他将卡努特从桌子上拎起,将已经近乎虚脱的卡努特扶好,然后整理好他的衣领。
“你应该亲眼看着我这个疯子是如何杀死你的。”子尘看着他的眼睛说。
然后猛然出拳将卡努特揍倒在长桌上。
他明明单薄瘦弱的如同女孩,可他的拳头却凶狠而不顾一切。
拳头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卡努特身上,那个刚才还想着怎么才能进入军部,进入权力阶级的男孩如今只能在哪个黑发少年的拳头之下哀嚎着!
少年一下又一下地挥拳,鲜血从卡努特的嘴角溢出,也从他的指缝中溢出。
他的拳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衬着他白皙的手背,红的惊心动魄。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少年身上醒了过来!
有人来拉子尘,可子尘仍旧只是凶狠而不顾一切地挥拳。
卡努特因为剧烈地疼痛只能睁大着双眼,看着那个压制着他的少年!
那个少年的眼中像是燃烧着一样!
明明只是沉寂的黑色,可卡努特却觉得那个少年眼中的火焰像是要灼伤自己。
有更多的人来拉子尘,子尘挥拳赶着那些过来阻拦的人。
像是野狼向那些打扰它进食的鬣狗嘶吼着,露出自己的獠牙!
怎么能有人……胆敢打扰群狼之主享用它的血餐呢!?
第54章 神凰鸟
03
英灵殿教务处。
维尔的脸色如同上霜的生铁, 他像是握着剑一样握着手上的笔,看着面前数十名因为在瓦利厅斗殴而被送过来的学生。
戴文觉得, 就算维尔手上的只是一根钢笔,都很有可能直接朝着他们狠狠地刺过来, 将他们这些违反校规的违纪者当场诛杀。
“说吧,为什么斗殴?”维尔捏着手上的笔问。
戴文很想跟维尔说我只是为了您那端庄美丽的妹妹,但他清楚, 只要他这话一说,自己就要丧命于那根钢笔下了。
毕竟维尔是出了名的护妹妹,他们在选修赛维娅老师的古典乐的时候,每当他们沉浸在赛维娅老师动听的琴声, 只要稍微往窗口那里看一眼就会看到维尔那张如同冰霜般的脸。
不少学生因此受到了十足的惊吓,吓得要把手上的乐器直接扔出去。
有人说赛维娅老师之所以还未成为女神就是因为她还有维尔这么一个哥哥, 但也因为维尔让赛维娅老师更像一个女神, 不能被凡人亲近的女神。
“你们打架的事情我已经通知你们的父母了,会由你们的父母领你们回去。”维尔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子尘。
子尘低着头坐在教务处的长凳上,嘴里叼着那根温度计, 看上去和他跑入瓦利厅的时候一样傻。
他用牙细细咬着温度计的尾部,手指的骨节被磨破洇着血。
其他的学生都坐的离他远远的,像是生怕他再发疯一样。
他们恐惧着那个少年,却又不时用余光偷偷打量着那个少年, 像是羊群看着闯入的狼。
那个少年对于所有人的疏离像是毫不在意一样,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沾了不少鲜血, 看着有几分触目惊心,但那个少年的表情却始终只是淡淡地。
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
戴文看了看子尘,咬了咬牙,偷偷蹭到子尘身边。
“一会我表哥会来的,他会把咱俩都接走的。”
他还是有些畏惧刚才那个如同群狼之主一样凶狠的少年。
刚才那个少年的眼神像是真的要杀死卡努特一样。
可子尘毕竟还是子尘,是和他一起抄作业烤地瓜的子尘,是那个总像是没睡醒一样的子尘。
那个子尘应该是连杀条鱼都不敢的孩子。
教务处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所有的人都看向门口。
那些人既希望自己的家长快点来,把自己从这种地方接走,又有些害怕家长的训斥。毕竟在校内聚众斗殴是要被记过的。
不过这也来的太快了,虽然这些贵族子弟的家大多都在阿斯加德,但就算乘坐蒸汽轿车赶过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殿下?你怎么过来了。”维尔有些诧异道:“你今天从上午开始就找不到人,金宫忙的都要乱套了,怎么又来这种地方!”
“我来领人。”维希佩尔说。
“什么?”
没有理维尔的困惑,维希佩尔径直地走到子尘面前,看着那个低着头咬着温度计的少年。
维希佩尔站在少年面前,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是冬季冰封的湖水。
子尘缓缓抬起头看着维希佩尔。
像是在夜里相遇的两头孤狼,暗自对峙着。
所有的人看着他们两个,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维希佩尔缓缓抽出了少年嘴里叼着的温度计,放在眼前认真地看了看,“三十六度,温度还是很高。”
子尘:“……”殿下,你是不是真的对正常人的体温存在着什么误解。
“殿下,你知不知道刚才这个家伙……”维尔把钢笔摔在桌子上声嘶力竭地控诉着。
“他生病了,他需要休息。”维希佩尔把温度计递给维尔看。
“殿下,重点不是这个。而且三十六度根本不算高温!”维尔推开温度计说。
“我先带他回去了。”维希佩尔完全无视维尔的控诉说。
子尘愣在长凳上像是没搞懂情况,维希佩尔于是拎着少年的后衣领把少年拎了起来放在地上。
像是拎兔子一样。
“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英灵殿的道路上,白色的神眷花落在石板上。
子尘看着维希佩尔身后一缕被压在衣领下的头发。
像是落在他脖颈间的雪。
“哥,你不问我为什么打架吗?”子尘犹豫了很久说。
“你打赢了吗?”维希佩尔问。
子尘点了点头。
“这就够了。”维希佩尔说:“总有些仗是不得不打的。打赢了,就够了。”
“我要是没赢呢?”子尘问。
“那我就帮你打回去。”维希佩尔看着子尘说。
那个时候子尘在心底说,殿下啊,你可真护短。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就是他的短儿。
这世上其实没人想要公平的,所有人要的都是被偏爱。
维希佩尔把子尘带回到了金宫,把他手上的伤口包了起来。
“疼吗?”包扎伤口的时候维希佩尔突然问。
子尘点了点头。
维希佩尔扶着子尘的脖颈,低着头把子尘的额头靠在自己的额头上。
神眷花的香气幽幽地像是有些哀伤一样,可有的时候哀伤并不只是不好的事情。
维希佩尔有文件要批,于是让子尘先去睡,子尘上午睡得太多,就在找了本书在维希佩尔旁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