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啊,林湾现在能够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就知足吧。
可另一道声音在狂喊:她抛弃过你,现在不但无所顾忌地享受你的付出,还没有愧疚,她畅快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甘心吗?
他很难受,他不甘心,所以他开口了。
“林湾……那天你打我电话,是想说什么?”
他喉头滚动,终于问出这句呕心的、徘徊在脑海心口几千遍的话。
他眼前,林湾嬉笑的嘴角刹那僵硬,眼睛的光渐渐消失。
他脸上的小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他下意识想去拉住她的手。
他心头酸涩,隐隐生出后悔。
他不应该问的,这样还能假装相安无事的相处。
知了在树上狂妄地叫着,路边还有小孩三五成群无忧无虑地拿着扫把拍蜻蜓。
不远处的蝴蝶翩翩飞舞,偶尔引起小女孩的追逐。
一切都是夏季生机盎然的样子。
但在他们这片闷热小角落里,两人呼吸可闻。
“我当时想说……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她瘦小的身子站在他面前,耷拉着小脑袋,程恩赐看不到她的神色。
但她的声音是哑的。
“然后呢?”他呼吸灼热,执意追寻着她的答案。
他还记得那天是在姐姐的婚礼上,他整天心神不宁,晚上接到了一通电话。
那边沉默良久才出声,细细的、小小的嗓音,时隔两年他再次听到,险些哭出来。
“我问你能不能出来见我。”林湾瘦弱的肩膀在颤抖,那句“不能”狠狠把她打入地狱,把她好不容易积攒的信心砸得七零八落。
程恩赐也一直为那两个字后悔。
“你……为什么要见我?”他抖着嘴唇。
“……”
“怎么不说了?”
林湾垂着头,“……”
程恩赐抬手狠狠抹了把眼泪,突然为自己刚刚的激动懊悔感到可笑。
都到这时候了,她还不肯说出口。
他眼神逐渐冷厉,“你分手时说,希望永远不见,怎么后悔了?”
林湾一个哆嗦,猛然抬起头。
男人红着眼圈,额头上青筋鼓起,这是第二次他朝她发脾气。
她害怕的后退。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分手?”男生吼道。
林湾眼前炸开,小腿发抖几乎站不住。
她扶着墙角,嘴唇惨白,眼睛里泪珠要落不落,“你、你知道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他一定在骗她!
他整天呆在实验室里,是不会知道的。
“袁成文家中失火重度烧伤,同年你退学,没告诉任何人,还要我多说吗?”
轰隆。
女孩面色惨白,久久失语,彻底跌坐在地上。
程恩赐冷冷俯视那一团小小的身影。
爱吗?
爱。
正因为爱,才忍受不了隐瞒。
多么可笑,她以为分手她就没牵挂了,把他当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个预收,感兴趣的可以收藏下,文案可能会改。
《哭包男友》
街上,小偷活生生被狂追2公里,哭爹喊娘,“不跑了,钱给你!”
后来记者采访:“当时什么感受?”
小偷气喘吁吁悔不当初,“只有她能放过我,我认她当祖宗!”
作为白穷美的游善,拿着手软的奖金,乐得美滋滋。
*
高二的游善无人不知晓,情书每天收到手软。
后来,后桌软乎乎的哭包周辛锐递来一张粉色信笺。
“我喜欢你,能当我女朋友吗?”
*
狗友:辛锐是富家少爷,为什么拒绝?
游善笑得渗人:不好意思,他是我死了多年的前任。
第28章 第28章
谁能想到,上午还你浓我浓,转眼就冷如陌生人。
不过哪怕程恩赐再暴躁,他仍旧记得把林湾送到研究院才离开。
“知道你事情的时候,说不清是痛苦多一点,还是绝望多一点。”
“那时候,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想过我吗?”
程恩赐每说一个字,林湾就难受的躬起腰,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她想过。但喉咙一堵,无言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离开。
*
原来,想躲开一个人很容易。
不敢找一个人也很容易。
林湾把自己缩在乌龟壳里,将所有精力放在实验室。
一连几个实验失败后,她终于集中心神,暂时得以将痛苦扔到一边。
八一活动也拉开帷幕。
经过众人投票,决定演绎一场舞台剧。
接下来,剧本和演员的挑选成了重中之重。
研究院不缺人才,没几天就拿到了剧本。
阮菊去了林湾的宿舍,“听说他们在选演员,你要不要去?”
林湾不感兴趣,“我还要忙着实验,就不去参加了。你准备去?”
阮菊倒是觉得很有趣,更何况优秀的话还会到市里表演,听说还有奖品拿。
“我想去试试,不过能不能选上还不一定。”一共需要十个人左右,但目前报名的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了。
她看着林湾秀美的脸蛋,听说有一个人物形象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就是女主角。
如果林湾去的话,肯定能选上的。
林湾不知道阮菊所想,看着她愣愣地望着自己,还以为她忐忑选角,安慰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你面试时努力了,哪怕失败,也无愧于心。”
阮菊连忙回神,应声道:“是的,本来就是试一试,没选上也没关系,只要我努力了就行。”
同一时间,机械厂。
天暗了下来。
厂房里,工人接二连三离开。
“程哥,还不回家?”穿着工装的小伙子过来,和正在忙碌的男人打招呼。
只见男人蹲在地上,两只手脏兮兮的沾满了污渍,拿着工具在捣鼓着。
听见声音,男人百忙中抬起头,淡淡看了小伙子一眼,声音清冷,“我还要等会,你先走吧。”
说完,他就继续低下头,再也不看小伙子一眼。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小伙子也摸清了程恩赐的脾气。他倒不是脾气坏,是性格一直都这样冷冷淡淡的,小伙子也不以为意。
“行吧,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小伙子走出厂房。
其实他挺佩服程哥的,脑子好,做事有条理还认真。
别人都下班了,就他还在工作,不像许多人把工作当做任务一样,程恩赐是抱着一腔热爱。
而且他现在做的机器,哪怕只是一个雏形,也能想象到面世后引起的震动。
小伙子感叹着,心里说不清啥滋味。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在空旷的厂房门口回了下头。
朦胧的视线中,一道清瘦的身影站在窗边,微风吹动他宽松的衬衫。
只见程哥垂着头,像是在烦恼什么,一根手指急躁地在窗台上敲来敲去。
不由地,小伙子仿佛察觉到他的情绪,一股伤感油然而生,心里闷闷的。
等小伙子再回神望去,只见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身影动了动,转眼消失无踪。
“恩赐还在厂房?”一道大掌突如其来拍在小伙子肩膀上,他眼皮剧烈抖了下,回头就看到男人成熟严肃的脸。
见是熟悉的人,他心下微松,“是的,程哥还没走。”
说是程哥,其实程恩赐还没有他大。只是因为对方能力比自己强,他才心甘情愿这么叫。
程东来收起肩膀上的大手,声音浑厚,“行了,我过去看看,你下班吧。”
室内灯光明亮,零件在地面摆放了一堆。
程东来转了一圈,才顺着机器下面忽明忽暗的亮光,找到拿着手电筒安装零件的儿子。
程恩赐脸上都是汗水,白净的小脸上因为钻来钻去沾了不少灰,一道一道黑痕醒目,看起来很是狼狈。
明明是一副滑稽的场景,程东来却笑不出来。
“你怎么来了?”
程恩赐从底下出来,随手捡了个毛巾擦把脸,露出冷白的皮肤。
这时,才有空看着冒出来的男人。
“还要多久?”程东来眸光深沉,眼睛钉在了他身上,眉头不自觉拢起,不怒而威。
不过程恩赐不吃这一套,“不确定,应该还要很久。”说完,看到男人渐黑的脸,随口多加了一句:“不然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