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宁弯弯爷爷的牌位祠堂里自然是也又供奉的,族谱里也有宁怀运父子的名字。
祭祖按规矩当然是女人和孩子是不能参加的,就更不要说嫁出去的闺女了。
往年宁二姑自是不会来的,但今年白氏不是来了吗,说不准她就拾起了那份孝心,买上一沓黄纸烧给她爹呢。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天过了晌午来了个骑马的小厮打扮的男人。
下圣旨似得的留下一句:“二爷清明要回来祭祖,还请四老爷好生准备!”
就调转了马头骑马又走了。
宁弯弯瞧着马屁股消失在黄土里一脸的无语。
要不要他们清水洒扫跪地相迎啊!
“二爷?”常氏惊疑不定:“不就是你大伯家的二哥吗?”
她忙忙的就打发了绿青去叫了帮着里正收香椿的宁怀运回来。
宁怀运一听也是眉头都皱了起来。
“清廉?往年府里也不来这边祭祖,今年这是怎么了?”
宁弯弯心里猜了个八九成,但这事她能说吗?
他哥哥的清誉那是很重要滴!
宁弯弯趁机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爹,咋也不见你去我爷爷坟上烧过纸呢!”
宁怀运就一阵的没落。
“这个啊,说来话就长了,怕是就咱姓里都没几个知道的了……”
不听不知道,宁弯弯这一听才知道原来绿青老嚷嚷着他们家是名门之后还真没有太过于夸张!
这话还得从本朝开国说起,宁弯弯那个祖宗生逢乱世,难以过活,就从了军。
倒也真是位枭雄,从一个小卒子一点点爬了上去,跟着那位开国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战功赫赫。
开国后更是受封了忠勇侯,还是可以世袭的那种。
从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把兄弟姐妹全都接到了京都安排了差事。
至于村里这个庄子却是在开国前,那位祖宗带兵打下了清平县,荣归了一次故里的时候建的。
后来把近亲都接走后就交给了宁长生这一支不算太近,又不大远的亲戚打理着。
这穷山沟沟里也没几个有学问的,只知道他做了大官,至于是个啥也整不明白。
到现在就更是没人知道了。
只知道宁怀运这一支的祖上出过一个大人物,那真是福泽深厚,到了他这一辈不都还受着祖上的益。
老侯爷死后自是另择宝地安葬,就选在了京郊外不远的一座山上。
子孙自是要跟着葬于此受其庇护,宁怀运的爹还在老侯爷的五代之内,死后办完丧事也就由他大儿子扶灵进京安葬了。
路途遥远,自然是就不方便祭拜,到现在这么些年了宁怀运都没去过自己爹坟上,只能是祠堂里烧点纸钱尽尽孝心。
宁怀运捋的倒是清。
“你爷爷那可是老侯爷的亲曾孙呢,那可是老侯爷第五个庶子的第六个孙子呢!到你这辈得管那位老侯爷叫一声曾曾曾祖父!”
宁弯弯:“……”
她还是黄帝的不知道第多少代孙,炎帝的不知道第多少代孙女,女娲的不知道第多少辈的后代呢!
真是够远的了!
不过宁弯弯倒也不惊讶。
大家族都是这,什么叫根深蒂固,什么叫盘根错节,这就是了!
他们这是落魄到这穷山沟沟里了,留在京城的都不知道还有多少人。
一个族里的见了面怕是都互相不认识,捋辈分都得捋半天。
官场上那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宁怀运还在犹自感叹着。
“你爷爷也是当初分家被分回了清平县,那时候也就一间铺子,还有咱现在这个庄子,现在这些家业那都是他自己个挣出来的!”
宁弯弯再次无语。
合着她爹这命是随了自己老爹啊!
“所以说咱家还是得跟府里的拉扯着,别的不说,就侯府的势力,等将来匪月有了出息,就光是忠勇侯宁家这个名头这路就能好走几分!”
宁怀运继续感慨。
宁弯弯无奈的摇头:“爹呀,我哥他要有出息不用你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人家自是会找上门来,越是大家族越是会笼络人才,同样,我哥要是没出息,你死命的贴人家也不会认你!”
“……”
宁怀运的老脸都红了。
常氏见父女俩的话题跑远了,就又给拉了回来。
“这清廉要来,咱准备点啥呀?”
宁怀运当真还思索起来了。
宁弯弯道:“准备啥呀?他一个小辈,该是他准备还差不多!”
正说到这院子里呼啦啦的进来一群人。
“老爷,里正和族长来了!”
马叔通报了一声,宁怀运忙起身把一群人迎了进来。
第77章 二爷来祭祖(二更)
常氏去张罗烧水泡茶,宁弯弯仔细瞧了瞧,来的得有七八个人。
除了族长和里正还有刘二蛋,另外跟了几个村里的汉子。
一个个都是唉声叹气的。
“这是啥时候回来的?”
宁怀运问。
村子里前天摘了第一批几百斤的香椿,昨天就来找了刘二蛋跟着祁老三和村里的几个汉子去县城卖了。
算着时间今天该回来了,所以今天又摘了些,想着卖得好的话明天又可以走一趟。
刘二蛋忙回话。
“才回来有一个时辰了。”
宁长生忍不住的朝宁怀运甩脸子。
“老四兄弟,你说你现在办事咋一点谱都没有了,你这样以后让大家伙怎么看你?以前也没瞧出来你是个这样的人呐!”
宁怀运让他说的一脑门的雾水。
“这是咋说的?”
刘二蛋忙在一边跟他解释。
“老爷,那香椿我们几个没卖上价,十文钱一斤卖的都勉强。”
“十文?”宁怀运自是之前也了解了价格的,知道自己闺女是一百文一斤卖出去的,不由惊讶不已。
“怎么这么少啊?是人家收了太多吃不下了吗?”
“好像不是。”刘二蛋也是犹犹豫豫:“那福来酒楼的钱掌柜说,前些日子是有个京城的客商在高价收这个,现如今那客商走了,这价格自然是就卖不上去了。”
宁弯弯一愣,京城的客商?
“哦!”宁怀运了然的点头,这他也没辙呀!
宁长生又在一边的叹气:“你瞧你办的这事!”
宁弯弯不爽了。
“四伯,我爹办啥事了?瞧把你给气的,你好好说说,叫我们也知道知道!”
“办啥事?”宁长生拔高了嗓门:“他跟大家伙咋保证的?一百文一斤呐!那几百斤就是好几十两银子!结果呢?十文一斤都是他们几个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才卖出去的!大家伙满山的跑着摘来,他这是逗我们玩呢?”
“四哥,咋成我跟大家伙保证的?我啥时候保证了?不是你们一个劲的朝我打听,我才帮你们问了我闺女一嘴的?怎么还成了我保证的了?”
宁怀运也恼了,这怎么还带污蔑人的呢?
“瞎说!”里正拍了拍桌子,瞪了宁长生一眼。
“啥时候跟咱们保证了?我咋不知道?你要是能耐明天你去,看你能卖多少钱?你要是没那个能耐就闭嘴!”
宁长生不服气,但是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这能耐,只能是悻悻闭嘴。
刘二蛋给宁弯弯使眼色,俩人到了一边他才道:“姑娘,我仔细着瞅了,那福来酒楼里有香椿做的菜,卖的也不便宜,可是这价就给咱压这么低,真是气人!”
宁弯弯倒是不意外,那钱掌柜当时都说了这香椿是能进贡到宫里的贡品,虽说炒作的嫌疑较大,但那也是个噱头。
又有京城的客商高价收过,就这么一传那肯定是少不了的人去吃。
可人家采购的价格历来压的就低,你有什么办法。
那边宁家村的三个大佬也没有商议出个什么来。
十文钱的价格自然也是值得大家劳作一场的,只是没有一百文那么狂热了。
同样倒也是少了许多的矛盾,大家失落过后又成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
只是这事对宁怀运的名声确实有了点不好的影响。
别的不说,同样的东西你赚的比别人赚的多拿就少不了的人背后编排你。
宁怀运愁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上次石磨的事情,已经多少有了点的免疫力,这一次宁弯弯瞅着自己爹对于自己人设的崩塌倒是接受的容易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