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好哄,宁清晨一听果然就美滋滋的笑。
宁弯弯交代他:“你这两天呀没事就去你奶跟前晃悠,捡好听的跟她说,哄的她高兴了就没空找你娘的麻烦,知道不?”
目前来说白氏还是个挺好对付的人,画个大饼,说两句中意的话就能哄得住。
“我不!”小清晨嘴一撅:“她打娘,还推我,她坏,她笑的可难看了,别看着她脸上在笑,我知道她心里肯定骂人呢!”
宁弯弯摸摸他的头:“清晨真聪明!但是呢,有时候人得学会低头,你还小,什么都做不了,要保护娘亲这是唯一的办法,有什么气先忍着,等姐回来姐给你出!”
小清晨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他思考了一会,视死如归般的点头:“好吧!”
一家人在门口挥手告别,常氏还忍不住抹了泪。
“一下子都走了,我这心里都空落落的。”
“孩子大了总得奔前程!不然窝在这穷山沟沟里跟你们两口子一样没出息呢?”白氏白了她一眼,扭头进了门。
她巴不得宁匪月这次是去府城,去京城,考秀才,考举人才好!
见常氏没跟上来,还在门口巴巴的看呢,白氏的脸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怀运媳妇,给老五准备那些个穿的用的都是你的主意吧?你个败家娘们,那都是大风刮来的,不用花钱的是吧?合着不是你当家了,就可劲的花是吧?”
常氏忙把门关了,跟着进去,期期艾艾的道:“娘,媳妇不敢。”
“你不敢!你比谁都敢!老五那是什么人呐?跟寡嫂通奸,伤风败俗,寡廉鲜耻的东西,你还惦记着给他带东西呢?!怎么着?你这是也跟老三媳妇似得对他有了啥心思了?”
这话可够毒的,常氏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娘,这话是从哪来的?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我怎么随便乱说了?你一个当嫂子的,给小叔子准备这么老些东西,知不知道个避嫌?俗话说宁往大伯腿上坐,不往小叔眼前过!你到好,还缝那些衣服给小叔子穿,这也算是肌肤之亲了吧,这心思还用我说呐?”
宁怀运和宁匪月一走白氏当真是无所顾忌了,她本也不是个体面人,没什么修养,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娘,您这话是能逼死人的知道吗?”
常氏的脸也冷了下来,世人皆有底线,婆婆磋磨她忍了,可这样污蔑她不行。
“孩他爹这会都没走远呢,我现在就去把他叫回来把这事说清楚!”
白氏就是心疼东西想骂人,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见状忙换了个由头继续骂。
“瞧瞧你这有没有点做媳妇的样子,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谁家的媳妇不是婆婆随便骂的?就你金贵!一天天的给我摆着张臭脸,我老天拔地的还能活几天?还得看你脸色呢?你也就是嫁我儿子这么个老实的,换个人一天十顿打就安生了!”
常氏也就气急了,她自然也不想影响了儿子考试,见白氏不在提那茬也就没在跟她一般见识。
骂什么就当是苍蝇在耳边飞,不往心里去就是了。
宁清晨牵着自己娘的手,白氏骂人的话他听的懵懵懂懂,但他知道肯定都是很难听的,不由气的眼都红了。
恨不能在扑上去再捶她一顿才好。
可想想姐姐的话觉得那样做的话吃亏的肯定还是他们娘俩,默默在心里记上一笔,盘算着等到午饭他定要偷偷往她碗里吐几口口水。
宁清晨费了好大的劲才露出个笑脸,对白氏道:“奶奶,您别生气,等我长大了孝敬您。”
呸!宁清晨大概能理解姐姐说过的那句脸上笑嘻嘻,心中MMP是什么意思了。
“嗯。”
白氏斜着眼瞟了这个小孙子一眼,脸色缓和了一些。
大概是因为头天来的时候他捶过自己,哪怕宁匪月没给过她一个好脸,她还是更喜欢那个大孙子多一些。
小清晨跑过去牵起她的衣角,仰着小脸冲白氏笑:“奶奶,清晨的功课做的可好了,等清晨长大了定要给奶奶挣个诰命回来,让奶奶不管是到哪都风风光光的!”
诰命是个什么他不知道,这话是姐姐曾经用来打趣他的,是说给娘听的。
娘听了可高兴了,他想奶奶听了肯定也高兴。
哼!就让你高兴高兴,等我得了诰命只会给我娘!才不给你!
果然,白氏的脸上就带上了笑意:“好好好,真是奶奶的乖孙儿!奶奶就指着你了!”
“那奶奶看着清晨读书好不好?奶奶在一旁看着清晨读书就会更有劲了,背书就更快了,肯定很快就能超过哥哥了!”
“好好好!奶奶最爱看清晨读书了。”
白氏让小清晨几句话哄走了。
哪里知道读书是多枯燥的一件事,小孩子见天的黏着她背书,看的她直打瞌睡。
听的久了那子曰比苍蝇叫还难听,面对小孩子纯真的脸还不能说不。
才露出个不悦的表情,小孩子一句:“我是不是念的不好?我是不是不能给奶奶挣诰命了?”就又给逼回去了。
也是苦不堪言。
在说宁弯弯这边,牛车赶车的是宁怀运,宁匪月赶着骡车,风光霁月般的人哪怕赶车也自有一番韵味。
车上躺着宁弯弯,枕着包袱一摇一晃的十分惬意。
等路过里正家门口,门都还没开,宁怀运隔墙吆喝了一嗓子,停下来等祁千尘。
“就来了!就来了!”
门里祁千尘的父亲祁家老三回了一句。
可说着就来了,还是半天都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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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第一天,新年好呀!
第42章 农政
宁弯弯望着早起的鸟儿从空中飞过,就听见父亲跟人打招呼。
“小年兄弟,这都是你家大小子打来的皮子呀?不是我说,咱村的男娃哪个也比不上你家大小子,你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哦!我都嫉妒了!”
宁怀运这话是真的。
他之前在余家买野味就惊讶余九斤小小年纪竟有这样厉害的本事,村里的老猎手都加起来也没他一个厉害。
没成想家里还囤了这么些的皮子。
余小年,正是余九斤的父亲,这家人取名有意思,小年生的所以叫小年。
生下来九斤就叫九斤,五斤,就叫五斤。
宁弯弯想,这也是赶巧了正好凑个整,要是有零有整该怎么叫?六斤八两叫余六八?七斤五两叫余七五?
想着她爬起来往前瞧了瞧。
呵,十几张大小各异的皮子,都是熟好了的,装了大半个板车。
这家底子真是深藏不露。
余小年乐呵呵的,一边拿绳子把那些皮子都绑好,一边看了眼正套驴子的大儿子,满脸骄傲。
“四老爷惯会夸人,你家匪月公子那才是人中龙凤,这一去在回来那也算是有功名的人了,俺们乡下人哪里比去?我家这大小子也就是打小山里野惯了,就这么点能耐,这些皮子原本是攒着过冬的时候做袄子的,谁成想我这腿给摔折了,家里的余钱都用干净了,剩这些我也实在舍不得卖,可这孩子非不行,说什么以后皮子可以在打,得卖了给我补身子,你说说,咱乡下人别的没有,就身子骨结实,过两天自己就能长好了不是!”
宁弯弯往下一瞧,果然,余小年的右腿绑了几根树枝固定着,始终悬空不敢着地。
车架子旁还靠着一根粗树枝做的拐杖。
树枝瞧着还很新鲜,打磨的却是很仔细,不说多精致,但也是最方便实用的样子,一瞧就是余九斤的手笔。
宁怀运又客套的询问了一番他腿的恢复情况。
才道:“这个九斤做的没错,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皮子没了可以在去山里找,可你这腿要是养不好落下点什么毛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大家子老小还都指着你呢!”
余小年腼腆的笑笑又道:“我说搁镇上皮货铺子里卖了就行了,可这孩子非要去城里卖,说能卖个好价钱,他倒是个常往外跑的,也不惹事,我倒也不大担心,就是这孩子性子比较闷,让人欺负了也不吭声,所以还得请四老爷照看着些。”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宁怀运是老好人,别人托付什么没有不应的,应了也无不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