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那是吃一点肉吗?你那是把肉都夹自己孩子碗里不带给人留个肉沫的好不好?
你那个要东西法,恨不能把家都给搬空,谁的脸能不臭?
宁弯弯按住了要说话的常氏,笑眯眯的继续道:“娘,这些你都不用担心,现在是我奶当家,不是你以往抠搜搜的算计着一文钱怎么当成两文使的日子了,你只管侍奉好我奶,我奶都应了这事了,这钱她就没有拿不出的道理。”
末了,她还望向白氏问:“是吧,奶?”
不是想当家吗?当家就拿钱呗!
白氏这才明白,合着在这等着她呢,脸顿时就黑了。
“我没钱!我一个糟老婆子去哪找钱!”
宁弯弯耸耸肩,对宁二姑道:“呐,二姑,你瞅着了,我们家是我奶当家,我奶说了她没钱,那这钱要不就你给出了呗!你也是个有经验的,这大概得用个多少保准心里是有数的,你看是你先给我爹送来呢?还是到时候让我爹去你那取?”
“我哪里有钱!我也没钱!”宁二姑尖叫。
宁弯弯的小身板也跟着垮了下来。
“哎呀呀,那这就难办了,总不能让他们一路要饭到县城吧?我哥到还好,那毕竟是我奶的宝贝大孙子,我奶委屈了自个儿儿子也不能委屈了他,毕竟我奶还指望着我哥将来有了功名光宗耀祖,让她脸上有光,指不定百年后还能埋进祖坟,是吧,奶?”
白氏先还没什么,后面一听进祖坟,眼就亮了。
她是贱妾,按规矩是进不了祖坟的。
虽说她有儿子,最好的结果也是找个风水稍好些的地方埋了。
能进祖坟就跟能扶正一样是她梦寐以求的。
她突然醒悟,是啊,儿子定了性了,就这个样了,指望不上了,可孙子要是有出息,将来考个功名做了大官,那还不是理所当然,一句话的事儿。
到时候老太太都拦不住!想想就解气!
白氏思及此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她附和宁弯弯的话:“那是,那是,匪月是长孙,是咱家的指望,我就是把自己这二两肉卖了,也不能委屈了他,指定得让他吃好喝好,精神头好好的进去考!”
一边说还一边幻想着自己这个大孙子考中举人,考中进士的模样,心里头更是乐开了花。
那怎么着也得封个县令吧?
府里老太太的大女儿嫁的不过是个县丞,她那二儿子也不过就是中个举人,得的也是个外任县丞。
她大孙子如果做了县令,那她不是还压那老不死的一头呢?!
越想越高兴,高兴的都没听清宁弯弯后面说了什么就答应了。
“我哥这也是头一次去县城呢,我爹说了,该是去把两边的亲戚都走动走动,这我哥考中后去县城上学还得他们帮衬一把呢!你说呐奶?”
“哎哎哎!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才回过味来,两家的?这指的是她爹跟她娘两头的亲戚呀!
忙又改口:“不行!我可没那老些钱给你们败坏!”
这都过一遍得多少银子呀?!
“哎呀,这怎么是败坏呢?”宁弯弯笑眯眯的劝说:“奶,你想想,等我哥将来做大官那还得好些年,这可是眼巴前的事儿,我哥那是稳中没跑的,他才多大呀,就能中童生!说是天才不过分吧?咱不把他拉出去溜溜,那不是暴殄天物吗?多给您老长脸的事儿!保准呀,气死府里那位!她膝下可有这么争气的大孙子吗?”
白氏又给哄开心了。
“说的也是,那就这么着!”
“娘……”
宁二姑眼瞅着事情不对,就期期艾艾的叫了白氏一声。
实际上白氏活到现在一半的时光在做丫鬟,一半在做妾,压根就没想到来了儿子家要当家这回事。
都是宁二姑窜辍的。
可事情是窜辍成了自己却没有得利,她能不气吗?
白氏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她也是个自私的。
“我这银钱有限,虽说亲孙、外孙,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亲孙到底是更近一些,你那俩孩子没有盘缠的话就不要去考了,反正你也说了,他哥俩脑子笨,去了也是白花钱!”
宁二姑当然是这么认为的,可到底还存有一丝的侥幸。
就算大儿子不行,不还有小儿子呢,说不定一次就中了呢!
何况自己男人又坚持。
而且自己的孩子自己说可以,别人说不行,自己娘也不行!
“娘,咱不带这样的,你那大孙子成个宝了,哦,我儿子就是根草呀?你是老的,我也不敢花你的银钱,我兄弟这么大个家业,现在你当家了,你怎么就舍不得照顾你外孙一下!”
白氏一想,是这样啊,她当家主事了!她儿子的钱都是她的了!
根本就用不着花自己的钱呀!
于是她看向了宁怀运。
宁怀运慌忙道:“娘,你刚来不了解情况,家里着实没多少银钱,就现在手上盛这几两还是为了给匪月凑盘缠把家里的小牛卖了得来的!”
宁弯弯补上一句:“那牛本来是能卖二十两的!可我二姑厉害,想白要了,最后好不容易才要来十两!就这还是搭上了后院两只鸡呢!”
白氏就又看向自己闺女,跟她占了自己便宜一样。
“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第38章 正经点
她这话说的意味深长的,倒是这席上就安生了。
不过吃过饭这一下午母女俩又躲房里窃窃私语,好的跟一个人似得了。
宁二姑也不知道又怎么跟自己娘说的,到她走的时候白氏居然把事又给应下了。
到此,宁弯弯一家终于不用再为宁匪月考童子试的盘缠愁苦了。
心头大事去了,宁弯弯就全部的心思都花在逗弄余九斤……啊呸!红薯育苗上!
“九斤哥哥……你今天这件衣裳比昨天那件好看,显得你又帅了呢!”
余九斤面无表情:“我没换衣服!”
宁弯弯又蹲到他面前双手托着脑袋做开花状:“那就是你今天长的比昨天好看了!”
余九斤:“……”
“九斤哥哥……”她今天这四个字叫的正常了一些。
但还是被余九斤打断了。
“宁弯弯。”
他停下手里的活,认真的看着她。
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你这姿势能不这么粗放吗?”
???
宁弯弯瞪大眼睛,愣了一秒钟之后才低头看了看自己。
没毛病啊!她不就是蹲在他刚挖出来的土堆上吗?
正儿八经前世流行过的亚洲蹲。
哦,用绿青的话说就是不优雅,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动作,周财主家的二小姐从来不这样蹲的。
破天荒的,宁弯弯竟然觉得有些尴尬。
撇撇嘴,她站了起来,不过松松垮垮的依然不大好看。
余九斤盯着她,目光嫌弃。
宁弯弯跟他叫了一会劲,罢了,罢了,谁让是她请人家帮忙呢。
她活动活动肩膀,规规矩矩的站好。
她可是做过一辈子嫡公主的人,站姿结结实实的练过。
“嗯。”余九斤强迫症得到了满足一样的点点头:“顺眼多了。”
宁弯弯白了他一眼,随即又笑了,还凑到他眼前打趣他:“九斤哥哥,你对女孩子要求这么仔细,小心将来娶不到媳妇哦!”
她站在土堆上,他站在坑里,两人脸对着脸一样高。
彼此连对方的睫毛都能数的清有几根。
女娃娃白嫩嫩的小脸,光滑的跟镇上豆腐铺子里卖的嫩豆腐一样。
好想咬一口!
她还笑盈盈的,眼带戏谑的看着他,谆谆教诲。
“咱乡下人,女孩子勤快、利索,针线好,屁股大好生养就是顶顶好的,知道不?”
余九斤面无表情的又跟她对视了两秒钟,低头,继续干活。
宁弯弯是你越不搭理她她越上赶着逗你。
所以她继续就这一问题对余九斤洗脑。
“咱乡下人女孩子哪有那么些的讲究,不当吃,不当喝的,还要让人笑话,咱乡下人娶媳妇是过日子的,说的在现实点,是传宗接代的,又不是娶回来搁那当花瓶看的,晓得不?”
余九斤停下手里的活。
“为什么你对我娶媳妇的事这么上心?”
在码头上就提起过。
“那你不娶媳妇难道要娶男人?”